十一章、只為自保
瘋王坐在新寵床頭,只掃了我一眼,便不再抬首,任由老道割破我的肌膚!
那彎刀劃過我掌心,我只微微皺眉,其實(shí)沒多疼,但是那是自己的血,很刺眼!
“姐姐,莫怕,瑜兒陪你!”新寵靠在他懷里,嬌弱的樣子,我見了也甚是憐惜!
“瑜兒,苦了你了!”他聲音溫柔,帶著一絲不舍!
“我這血放了,要怎么換給她?”我著實(shí)好奇!
瘋王聽見我的聲音,身子僵硬了一下,仍不回頭看我!
“貧道自有仙法!”說是仙法,其實(shí)就是催針走穴,只是那針是中空的,做法精妙,令人驚嘆!血就是由這中空的針,被催進(jìn)新寵體內(nèi)!
“今日換血就完畢了,但是尚需四十八日,方可大功告成!”老道小臂上搭著拂塵,頭不抬,眼不睜!
“還需要四十八次?”不等我先震驚,瘋王倒是先皺著眉頭,開了口,隨后瞥見我正在看他,便正色道,“那太辛苦瑜兒了!”
想多了你,我才不會(huì)乖乖被他放血四十八次呢!
不招惹我,我便不理會(huì)她!
既傷了我,要么直接弄死她,要么間接弄死她!
回了東宮,我叫青兒幫我喚來惠妃!
“美人改變主意了?”她略顯得意!
“你也聽說了吧!我不想動(dòng)她,她倒來取我的血!”我向她展示著手上的傷口,“不過你為什么先頭來找我,料定我會(huì)幫你對付她不成?”
“明人不說暗話,這貴妃是皇后父親艾卿事送進(jìn)宮來的人,多半是中宮一黨,而你向來不問宮事,且獨(dú)得王上青眼……”她振振有辭!
“且慢!那王上與我可沒半分關(guān)系?。?!”我向她晃動(dòng)手上的木枷,繼續(xù)道,“這個(gè)貴妃,是艾卿事的人?”那事情不就簡單多了!
送走惠妃,青兒有些擔(dān)憂,“小姐,這滿宮上下都是王上的人,您這樣……”
真是傻青兒,那瘋批王上,巴不得我與她人爭寵去!
“無妨,青兒,你只需……”我與她耳語!
其實(shí)按理來說,我雖然在欒嬌玉體內(nèi),但畢竟我才是真的艾清絕,艾家或者王后不來煩我,我自不會(huì)與他們相爭。
可是眼下,他們分明在以換血救人的名義奪我性命!
我雖微不足道,但螻蟻尚知自保,且我不甘心徒留“忠仁”之名,血枯離世!
那就別怪我,出手狠辣!
我雖失去記憶,但從恢復(fù)的片段記憶中便知,艾清絕自小時(shí)便許諾,要嫁與大遼王宗天祥為妻,若我所料不錯(cuò),多年來,艾府甚至那個(gè)所謂的王后身上,必仍然留得大遼王的器物為信!
若能讓一直與艾卿事相庭抗禮的段煥——段老將軍不小心得知艾府與大遼王的關(guān)系,那……
果然,事發(fā)!
釜底已抽薪,殘火有何懼?
那貴妃和老道沒了身后撐腰之人,收拾他們,豈不如同覆手般簡單?
瘋王不費(fèi)一兵一卒便擺脫了艾卿事的架空,卸了他的官印,繳了他府中千萬銀兩,收了他私養(yǎng)的三千府兵!明明已經(jīng)坐收漁利,還偏偏要來我這無事生非。
盡管惠妃母家蕭家動(dòng)作已經(jīng)很快,但我還是已經(jīng)持續(xù)被放了十幾日的血,身體些許無力,起身便是頭昏眼花,索性整日床上躺著。
雖然聽見了宮人長報(bào),但我不想理他,只兀自裝睡。
不知他是否知道我在假寐,只坐在我床邊,輕輕擺弄我纏著厚厚繃帶的手掌以及小臂……裝什么深情,先前我被割了十幾刀,也不曾有過慰問,更甭提去掉我的束縛!
我仍閉著眼睛,輕輕抽回他手中托著的小臂,“王上親臨,有何指教?可是你那貴妃今日尚未換血,病的更重了,所以王上親自來催我過去?”
我不想去看他的臉,把頭歪進(jìn)里側(cè),他沉默了半晌,我也有耐心等,沉吟良久,他方才開口,“可是因我偏袒她吃味?”
我只覺得好笑,睜眼看他,十幾日不見,他好似憔悴了不少,但仍對他嘲諷似的開口,“我吃味什么?王上有這閑工夫,不如去多安慰一下你那貴妃!”
他罕見的被我嗆聲卻不惱怒發(fā)瘋,只揮揮手,他的隨行宮人端過來尚且溫?zé)岬难?,他兀自盛了一勺,不忘吹吹喂給我!
發(fā)哪門子病?忽的這樣耐心對我,只怕有所圖謀!
“王上有話大可直說,可是我這賤命,又能換你哪個(gè)妃子安穩(wěn)康健了?”
我只怕也被他傳染了瘋病去,面對他,總是不自覺言語刻??!他越耐心,我越想氣他!
他眉頭挑了挑,又將血燕向我嘴邊遞了遞,我狐疑的撐起身子,將燕窩含進(jìn)嘴里。
“本王知道,梁清平抱回來的孩子,是你著人安排的!”他將勺下的湯滴在碗盞邊緣刮掉,他輕輕吹著勺里的血燕。
我咽了咽口水,多日來摸下的規(guī)矩,一般他只有在發(fā)瘋時(shí)候,才會(huì)自稱“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