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七點多,爺爺才從外面回來,回來的時候臉上滿是洋溢的喜色。
“爺爺,今天遇到什么事了這么高興?”
陳修順手將爺爺脫下的外套接過來,掛在門后的衣鉤上,有些好奇地問了起來。
自從他發(fā)生落水事件之后,還是第一次見到爺爺這么高興。
陳修一邊問著,一邊招呼著爺爺來餐桌前坐下,餐桌上已經(jīng)準備好了晚飯。
晚飯自然是陳修做的,這也是他融合記憶后的變化之一。
換做是以前的他連電飯鍋都不會用,更不用提為家人做飯了。
爺爺拿起了桌上的白酒,倒著酒說道:“我今天去見了個老朋友,找他拜托了一下你的事?!?p> 看得出爺爺心情確實不錯,碗里的酒都比平日多倒了一些。
“我的事?”陳修卻愣住了,有些奇怪,“我的什么事?”
“你不是說要鍛煉的嗎,我尋思著有個老朋友正好就是練拳的,就想著不如讓你去跟他練練拳,同樣也能強身健體,還能多點男子漢的陽剛氣概?!?p> 爺爺解釋了一下,端起碗抿了一口酒。
“爺爺,你這……”
陳修這才明白怎么回事,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
他這兩天是跟爺爺提了一嘴準備鍛煉的事,沒想到爺爺這么放在心上,還特意去給他找了個練拳的師父。
但這鍛煉和練拳根本不是一回事。
至少在陳修看來,后者壓根就沒什么用。
他需要的是那種科學的鍛煉方式,而不是那種非常落后,隨時等著被淘汰的無聊把戲。
不但沒什么作用,說不定還會練傷了身體。
現(xiàn)在網(wǎng)絡發(fā)達,很多以前很神秘的東西都被撕下了面紗,露出了本來的面貌,就譬如傳統(tǒng)武術。
隨著一個接一個傳武大師的翻車,傳武在很多人心中基本上已經(jīng)跟騙子劃上了等號。
“我那個老朋友可不是一般人,是有真功夫傍身的?!睜敔敳]有注意到陳修的反應,獨自陷入了回憶。
“那時候我們一行人坐私船來聯(lián)邦,船行到半路上有人生了重病,蛇頭要把病人從船上扔下去,是他站了出來,硬是憑一手硬功夫打服了蛇頭的那些打手,讓蛇頭拿出藥物給人治病,這樣我們才能一路安全無恙的到了聯(lián)邦……”
爺爺說著說著就跑了題,又開始訴說起了幾十年前的往事。
老人就是這樣,年紀大了就喜歡回憶年輕時候的事情。
陳修也不是第一次聽爺爺說這些事了,但也沒有打斷爺爺,專心做一個聽眾。
好在爺爺就偏題了一會兒,很快就又回歸了主題。
“……后來他就開了個拳館,專門教人功夫,就在華人街那里,那時候跟在他后面練拳的后生有不少哩!”
“我去之前還擔心他已經(jīng)不教人練拳了,今天一去看到他還開著拳館,就找他拜托了一下你的事,他也很爽快,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本來我早就該回來了,但是他硬拉著我不讓走,就留在那和他敘了會兒舊,要不是我執(zhí)意要回來,他還要把我留在那里住幾天……”
爺爺紅光滿面,不時斟上一口小酒。
陳修原本還打算找個什么理由,讓爺爺打消這個念頭,但是看爺爺這么高興的樣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提出來。
爺爺為了他費了不少心思,他實在不忍就這么悖了老人的好意。
等吃完晚飯,爺爺有些喝高了,陳修便先送爺爺回房休息,然后去廚房把鍋碗洗掉。
洗完碗筷他就上了樓,打開電腦,在網(wǎng)上查詢起了剎摩幣的相關信息。
盡管陳修已經(jīng)知道經(jīng)驗值和剎摩幣之間并不存在必然聯(lián)系,但他現(xiàn)在只有這一個線索可用,只能在這方面查詢。
一直查到了十點多,他才關上電腦,上床睡覺。
……
身體得到了升級強化后,就連睡眠質量都變得好了許多。
原本這些時日,陳修基本每晚都會做一些亂七八糟的怪夢,而昨天晚上卻沒有如此,睡得異常香甜。
等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精力也非常充沛。
爺爺一大早就不在家里,不知道上哪去了,桌上放著為他準備好的早餐。
一直等他吃完早餐之后,才看到爺爺提著一個大方便袋從外面趕了回來。
“爺爺你上哪去了?”陳修見爺爺提的有些吃力,連忙上去幫他把袋子接了過來,“這袋子里裝的什么東西?”
“趕早去了趟農貿超市那邊,買了點東西留著等下帶過去。”
爺爺出了不少汗,坐下來倒了杯熱水喝了起來。
陳修打開袋子一看,不由吃了一驚。
只見里面有豬肉、火腿,一只雞,還有兩條大黑魚,豬肉和火腿看上去都有八九斤,那只雞也是又肥又大,再加上兩條大黑魚,這一袋加起來少說有四十來斤。
“爺爺,你買這么多東西干什么……”
陳修看著手里這么一大袋家伙,有些不解。
“拜師傅怎么能沒有拜師禮呢,這是我為你準備的拜師禮?!?p> 爺爺笑了笑,說道:“這是我們老一輩的傳統(tǒng),你在聯(lián)邦長大,所以不知道?!?p> “好吧?!?p> 陳修聽說過拜師禮這種傳統(tǒng),只是對其不甚了解。
既然爺爺這么說,他也就不再多問。
“我那個老朋友脾氣比我還倔,到時候肯定不愿意收你的學費,所以我才多買了點東西充當謝禮?!?p> 爺爺解釋了一句。
他出門出得早,是空著肚子出去的,這會兒回來先吃起了早飯,等到吃好了早飯后,便開始和陳修一起出門上路。
他那個老朋友的拳館是開在帕拉里市,和塔納爾這樣的普通城市不同,帕拉里市是明科薩州最大的港口城市,也是全聯(lián)邦第六大城市,是聯(lián)邦西海岸沿海最大的經(jīng)濟中心。
帕拉里市和拉莫鎮(zhèn)之間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差不多接近三個小時的車程,光是一來一回就要花上半天時間。
要從拉莫鎮(zhèn)去帕拉里市,可以去塔納爾市坐長途大巴,不過大巴的價格很貴,而且一周只有兩班車。
陳修和爺爺自然不可能坐大巴,他們有另外的途徑。
拉莫鎮(zhèn)有一家大型屠宰廠,屠宰廠每天都會拉貨送往帕拉里市,屠宰廠負責送貨的羅恩司機和爺爺是熟人,他可以捎帶兩人前往帕拉里市。
昨天爺爺去帕拉里就是乘坐的羅恩的貨車。
他們今天同樣乘羅恩的車。
羅恩來的很快,就在爺爺剛吃完早飯沒多久,他的那輛箱式冷鏈貨車就停到了陳修家的大門外。
“羅恩,今天又要麻煩你了?!?p> 爺爺提著東西走了出來,遠遠沖羅恩打著招呼。
“不要這么說,陳,沒有什么麻煩不麻煩,更何況你也幫過我不少忙不是嗎。”
羅恩帶著笑容從車上走了下來,為爺爺打開了車廂,將東西放進了貨箱里。
爺爺與人為善和氣,平時經(jīng)常幫助別人,所以和小鎮(zhèn)上不少人的關系都很不錯。
陳修關好家門從后面跟了上來,禮貌性叫了一聲叔叔。
羅恩也熱情地朝陳修打了個招呼。
將東西都裝完上車后,三人便上了車,隨著汽車引擎的發(fā)動聲,貨車緩緩啟動,開始向著帕拉里市的方向出發(fā)。
長達三個小時的車程可以說非??菰?,當然這只是對陳修而言,羅恩和爺爺一路上聊天就沒停過。
陳修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哪來的那么多話題可聊。
閑得實在無聊的他,索性便靠在一旁的車窗上睡起了覺,盡管時有顛簸,他也就這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到陳修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到了帕拉里市。
……
與羅恩告別后,他們另外叫了個出租車前往拳館。
帕拉里市很大,作為明科薩州唯一的港口城市,這里有著遠超塔納爾市的繁華,同時在這里聚集著更多的他國移民。
華人移民在這里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群體,他們大多聚集在一個區(qū)域,形成了極具特色的華人街。
爺爺那個老朋友的拳館就開在華人街。
當出租車進入華人街后,陳修感覺自己仿佛瞬間來到了另一個國家,一路上所看到的幾乎都是黑發(fā)黑眼的華人,路邊各種廣告牌也都是以華語為主,聯(lián)邦的存在感一下子降低到一個非常微弱的程度。
這讓從沒有見過這些的陳修不由就生出了幾分新鮮感。
很快沒過多久,出租車就來到了一個商業(yè)街,停在了一處門院前。
商業(yè)街出現(xiàn)門院這種東西實在有些不協(xié)調,陳修便猜測可能是外面特意裝修成了這樣的風格而已。
走下出租車,陳修抬頭看向了門院上方,那里掛了一個牌匾,上面寫著三個大字——五形拳!
拳館的大門敞開著,里面隱隱傳來呼喝的聲音。
陳修提著東西跟在爺爺后面走進拳館,進入拳館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卻是想錯了。
并不是外面裝修成了門院的風格,而是這里確實就是一個門院。
這里面居然真的是一處院子。
這讓陳修微微咋舌,拳館有沒有真材實料他不知道,但拳館的主人很有錢這一點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不然也不可能在寸土寸金的商業(yè)街坐擁這么大一處院落。
陳修跟著爺爺走進來的時候,院子中間的場地上站著幾個穿練功服的年輕人,正在有板有眼地練著招式。
幾個年輕人的前方不遠處擺放著一個藤編躺椅,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拿著小茶壺躺在上面,邊喝茶邊看著那幾人練武。
而當陳修和爺爺走進來后,那個老人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他們。
老人那漫不經(jīng)心的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了高興的笑容,立刻從藤椅上站了起來。
當老人站起來之后,陳修不由露出幾分驚訝,因為這個老人的個頭很高,那幾個年輕人里個頭最高的都比他要矮半頭。
這老人至少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甚至有可能一米九。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年近八旬的老人。
“陳老弟,你總算是到了,我從早上等到現(xiàn)在,就盼著你過來!”老人向這邊迎了過來,“這個就是你孫子吧?不錯不錯!”
老人視線上下打量著陳修,臉上滿是和善親近的笑容。
“小修,叫周爺爺?!睜敔斠猜冻隽诵θ?,同時囑咐陳修道。
“周爺爺?!标愋薅Y貌地問候了一聲。
“哈哈哈,不用叫不用叫?!敝苄绽先斯笮?,側身伸手向里面招呼,“走,進去喝茶?!?p> 接著他扭頭沖那邊的年輕人叫道:“宏遠,過來幫人家提一下東西?!?p> 一個年齡較大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幫陳修將袋子提了過去,陳修對他道了聲謝。
在周姓老人的帶領下,陳修和爺爺來到了院落最里面的那個屋子,在屋里的客廳坐了下來。
在客廳坐下后,兩個老人就攀談了起來。
兩人聊天的同時也沒忘了坐在一邊的陳修,通過老人的介紹,陳修這才知道兩人之間的淵源并不像爺爺說的那么簡單。
不光是老人對爺爺有恩,爺爺對老人同樣有救命之恩。
當初剛到聯(lián)邦沒多久,老人因為脾氣火爆,很快就和當?shù)氐囊粋€幫派組織起了沖突,結果被幫派的槍手打了黑槍,僥幸沒有打在要害部位,讓他強撐著一口氣跑了出去。
跑出來后因失血過多的他很快就昏迷在了大街上,是爺爺將他撿了回去藏了起來,更是在那個幫派滿大街到處找他的時候,爺爺冒著巨大風險為他找來醫(yī)生,將他成功搶救了過來。
可以說要不是爺爺仗義相助,老人那晚的結局就是被人裝進麻袋扔到海里喂鯊魚。
兩個老人聊得非常盡興,一聊就聊了一個多小時,要不是那個叫宏遠的年輕人進來說可以吃午飯了,他們還能繼續(xù)聊下去。
聽他們聊了這么長時間,陳修已經(jīng)知道了老人的名字叫周博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