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宇思索片刻,點頭道:“既然小桃都這么說了,你們就留下吧,不過我有幾個條件?!?p> 中年婦女神色一喜。
“逸才啊,只要讓我們在這里住下,什么都好說!”
“嗯,第一,我不會教他讀書寫字,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們自己送他去縣里的學(xué)堂學(xué)習(xí)。”韓宇朝韓寧努了努嘴說道。
“既然逸才你不愿教就不教了,用你們讀書人的話,有個詞叫耳什么目什么……”
“耳濡目染?”
“對對對,耳濡目染,只要讓小寧住在這里,每天看著你讀書,他肯定也能學(xué)會的!”
韓宇不置可否,繼續(xù)道:“第二,這個住宅里的大多數(shù)地方你們都可以自由活動,但是我和小桃的房間你們未經(jīng)允許不得擅自進入。”
“那是自然!”
“第三,你們住在這里,需要幫我處理一些日常雜務(wù),當(dāng)然,我也會付給你們相應(yīng)的工錢。”
“還有工錢?”
中年婦女眼神發(fā)光,彷如餓狼見到了鮮肉一樣。
“那是自然,我給你們工錢,你們幫我做事。至于具體給多少,以及你們需要做些什么,我等會會用書契寫出來。”
“逸才,都一家人,還用什么書契?”中年婦女干笑道。
“你就說你們簽不簽吧,不簽的話,我重新找人就是?!?p> “簽!當(dāng)然簽!”
“那就好?!?p> 韓宇說做就做,立刻就拿起紙筆,寫好了一份書契,遞給了中年婦女。
“你們看看吧,要是沒有異議就簽了?!?p> 中年婦女把書契拿起,塞到她身后的少女手里,“來,你平時不是喜歡看書么,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么?”
少女拿著書契照著念了起來。
書契上的內(nèi)容給韓宇說的差不多。
他們要做的,也就是幫韓宇洗衣服,做飯,打掃房間,每個月的報酬是三兩銀子。
其中,購買一些日常用品的錢,也都是算到韓宇頭上。
總的來說,可以說是非常豐厚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小條款。
比如,有一條是證明他們來韓宇家的時候,身上并沒帶任何價值大于一錢銀子的東西和財物。
對于這種條款,他們也沒什么意見。
他們本身確實沒什么錢,身上也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他們以前簽其他書契的時候,也見過類似的條款。
無非就是以免他們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在這里搞丟了,韓宇可以免責(zé)。
簽好字,按好手印之后,韓宇收下了書契,直接給了他們?nèi)齼摄y子。
……
蒲縣,薛府。
此時,薛靖正站在院子里來回踱步,不時錘手嘆息。
不一會兒,大門推開,幾道身影相繼走入。
為首女子打扮精致,珠光寶氣,看上去雍容華貴。
在她身后,則是一些家丁打扮的仆人。
薛靖立刻迎上去,滿臉堆笑:“夫人,你可算回來了,怎么樣,邱縣那邊好玩嗎?”
“還不錯,那邊景色比我們這里要好一些,我跟幾個姐妹去附近的山里玩了一圈……”
楊艷說著,掃視了一圈院子,“對了,小虎呢?”
薛靖神色一僵,“夫人,小虎他……”
“他怎么了?”
楊艷柳眉倒豎,喝道。
“他被關(guān)進大牢了?!毖刚f完,直接低下了頭。
“什么?”
尖利的聲音仿佛刺破了空氣。
“薛靖,你雖然是個舉人,但要是沒有我楊家的幫助,你能當(dāng)上這個縣令?你現(xiàn)在倒好,老娘出去玩了一圈,你就把我弟弟關(guān)起來了?”
楊艷指著薛靖的鼻子喝道。
“夫人息怒,你聽我解釋!”
“還有什么好解釋的?你堂堂縣令,進行判罰不是你說了算?要是沒有你的命令,誰敢把小虎關(guān)進大牢?你說??!”楊艷叉著腰喝道。
“夫人,這都是因為那個韓宇啊,他在公堂上顛倒黑白,如果我不把小虎送進去,我自己就要被送進去了!”
薛靖趕緊解釋,“你不信的話,你去縣衙里面,隨便找與一個衙役問問就知道了!”
楊艷指著薛靖身后一個家丁,喝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夫人息怒,老爺所言句句屬實!”
楊艷又問了其他幾人,得到了同樣的回答。
“竟然有這等事?這個韓宇,竟然這么厲害?”
“那是真的厲害!”
薛靖忙補充道,“他對法律極其熟悉,有什么對他有利的條文,他是張口就來,跟《大楚法典》里的一字不差!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從娘胎里出來就開始研究法典了!”
“按照你這么說,這還是個厲害人物?”
楊艷雙眼微瞇,“我去會會他!”
“夫人,你真要去的話,可一定要小心了,這家伙狡猾得很,以他對法律的熟悉程度,要是我們一不小心被抓住什么把柄,很可能會被他算計到!”
薛靖提醒道。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shù)。”
楊艷說著,便又帶著幾個下人離開了。
……
韓宇此時正在家里安排韓福一家需要干的活。
“這地面每隔兩三天打掃一次就行?!?p> “廚房必須每天定時清理,不能留下垃圾,以免招致蚊蠅?!?p> “主要是這張石桌,我經(jīng)常在這里看書,每天都要擦干凈……”
就在這時,房門打開,楊艷帶著幾個家丁魚貫而入。
韓宇見幾人來者不善,皺眉道:“你們是什么人,私闖民宅,已經(jīng)違反了《大楚法典》第三十二卷第二十一條,要是你們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是可以定罪的?!?p> 他之前一直寒窗苦讀,沒見過楊艷的樣子。
不過從對方的穿著打扮還有帶著的家丁來看,他隱隱也猜到了楊艷的身份。
楊艷心中也微微一驚。
這個人能一口就說出《大楚法典》中對他有利的東西,甚至還精確到某一卷某一條,應(yīng)該就是韓宇。
“你放心,我們沒有惡意?!?p> 現(xiàn)在光天化日,楊艷也不敢亂來。
“我來這里,就是想看看那個在蒲縣威風(fēng)八面的韓訟師,究竟是何許人也?!?p> 楊艷說著,開始掃視除了韓宇之外的其他幾人。
有四人一看就是從鄉(xiāng)村里來的,還有一個……
楊艷雙眼一凝!
慕容小桃!
旋即,她的表情又恢復(fù)如初。
“看來,受到韓訟師的照拂,你們家里的人也跟著沾光?。 ?p> 楊艷語氣輕松起來。
“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韓宇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楊艷的表情變化。
前世打官司的時候,有時為了自己的辯護人,他可以把證據(jù)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像素都扣碎,以此來找出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這也讓他養(yǎng)成了驚人的觀察力。
“看來,韓訟師今日沒心情聊案子,我們走吧!”
楊艷擺了擺手,便帶著家丁匆匆離開了。
“這幫人,真是莫名其妙?!毙√覔u頭笑道。
韓宇看著楊艷離開的地方,沉默不語。
“公子,你怎么了?”
“小桃,走,跟我去一個地方!”韓宇不由分說,直接拉起小桃,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