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你小子當真是沒有良心,眼下就回去的話,師姐我的‘枯葉蠶’怎么辦?”話雖如此,陳清妍還是起身挽住了徐寧的衣袖,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枯葉蠶嘛,我自有計較?!毙鞂幉粍勇暽耐瑢Ψ嚼_了一些距離,探手從腰間配飾的乾坤袋里,取出了一截瑩潤的絲線。
這截絲線約莫有“線香”粗細,瑩潤剔透,散發(fā)著絲絲縷縷的陰寒之氣,在徐寧手里緩緩地律動著,看上去靈性十足的樣子。
“這是……”
“一些玄玉蠶所吐的絲線,雖然品階低了一些,但是從五行屬性上來說,大抵也能替換師叔提到的那種晶絲。咱先回去嘗試一下,可行的話,也就不用再往玉衡城跑了?!毙鞂幠韯又掷锏慕z線,笑著說道。
“這……丹鼎堂的幾位煉器師都不敢隨意的代換煉器材料,偏偏你就這般隨意,這般篤定?“唉,算了,誰讓我信你呢,一切按照你小子說得辦吧?!?p> “云師侄,送客吧!”
言罷,陳清妍話鋒一轉,將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看向了侍立在一側的云小婉。
……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陳清妍隨徐寧回到了藥園的“煉器室”當中。
徐寧熟練的布設下“三才傀儡陣”,將掌心燃起的赤色火焰,預熱著那尊被其祭在了面前虛空當中的大鼎,而后向陳清妍索要起了絲線以外的煉器材料。
“散花綾好歹也是一件法寶,其仿制品應該很難煉制吧?師弟你只是在回藥園的路上,匆匆瞥了幾眼此寶的煉制法門,這就要……”
“我有七成的把握,在煉器這個行當里,這已經(jīng)不低了。況且,我最近還參與煉制了一件袈裟法器,其主材之一也是蠶絲之屬,所以師叔放心就好了?!?p> 徐寧打斷了陳清妍的話語,輕拍著她的肩膀,試著安慰道。
其實他很理解陳清妍現(xiàn)在的心情,也知道她的尷尬處境,此女雖然貴為宗門的筑基長老,但是她在家族當中的地位卻一言難盡。
開鼎煉器,尤其煉制一件極品法器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成功了倒還好,萬一功虧一簣,那么她回家少不了要挨一頓打罵。
這一切都要從她那位強勢的祖母說起。
那位老人家同樣是有修為在身的,而且還是宗門的筑基長老,兼且又是手握一方大權的“外事堂”執(zhí)事,經(jīng)常一言定人生死,脾氣那是相當?shù)谋┰辍⑵珗?zhí)。
徐寧這邊,因為他叔公的關系,之前跟那位脾氣火爆的師叔也多有接觸,著實領教過對方的壞脾氣。連他這個外人都經(jīng)常被殃及池魚,就更不用提處在風暴中心,跟對方生活在一起的陳清妍了。
徐寧之前跟此女一同外出執(zhí)行宗門任務的時候,就曾數(shù)度見到過,她被那位打得鼻青臉腫的模樣。
而且據(jù)徐寧觀察,那位動輒就惡語相向、拳腳相加,給陳清妍帶來得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傷害,更是精神上的摧殘。
這就直接造成了,她一個筑基家族的大小姐,明明是一個可以呼奴喚仆的存在,在外人面前卻總是唯唯諾諾的,半點兒自信都沒有的樣子。
在那段最為黑暗的日子里,隨徐寧一起外出執(zhí)行宗門任務的時候,陳清妍終于受夠了其祖母的管束,居然提出讓徐寧幫她找一個婆家的想法。
她當時的要求很簡單,不論人品,不論修煉資質(zhì),只要對她好就行。徐寧也同情此女的處境,思來想去,就給其介紹了陳磊師兄。
但是陳師兄跟此女接觸過幾次之后,就打起了退堂鼓,她……太粘人了,恨不得陳師兄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圍著她轉,這讓一向灑脫慣了,又愛好杯中之物的陳師兄大呼受不了,所以這倆人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后來,此女還毛遂自薦,要搬到后山跟徐寧一起照顧他叔公。
徐寧這邊倒還好,白撿一個漂亮娘子,但是其叔公卻因為此前的一樁公案,打死不同意此事,最后這倆人也只能是有緣無份。
至于現(xiàn)在嘛,徐寧的氣海丹田內(nèi)封印了那縷青焰勾連成的符文法陣,在缺失了后續(xù)佛宗功法壓制的情況下,其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而且他在宗門的處境也很微妙,有人一直在覬覦他叔公那些莫須有的遺寶,善功堂柴玉良前輩又對他好得太過分了一些,這些都讓他有些如芒在背,如鯁在喉的感覺。
“唉,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不能誤佳人啊?!毙鞂幇底愿拐u了一句,只等陳清妍將一應煉器材料交到自己手上。
“你啊,當真不用再琢磨一下散花綾的煉制法門了?”說話之際,陳清妍從腰間的乾坤袋里抖落了一地的煉器材料。
“放心好了,我知道這幾乎是師叔你的全部家當,所以……我會全力以赴的。其實你不知道,我最近服用了一種佛宗丹藥,記性比之前好用多了,憑你是多么繁復的煉器法門,只看一遍就能記下來?!?p> 說話間,徐寧將乾坤袋里取出的一個小玉瓶,塞到了此女手中。
“啵”得一聲,瓶塞被陳清妍打開之處,偌大的東廂房里,登時充斥了一種淡雅的香氣。
“這……是一種能夠溫養(yǎng)神魂的丹藥嗎?太貴重了,我只吃一枚就好了。”此女將瓶底倒出的一枚丹藥,送進了自己的檀口當中,剩下的蓋好瓶塞之后,作勢就要還給徐寧。
“一枚可不能讓師叔達到過目不忘的程度,要達到我這個效果,至少也得兩瓶吧。這一瓶是免費的,師叔吃完覺得有效的話,后面再高價找我買另外一瓶就是了?!?p> 徐寧一邊說著話,一邊在抽絲剝繭的炮制著一張殘破的絲網(wǎng)。
“這樣啊,那師姐我就卻之不恭了。還有,你小子老是師叔、師叔的這么叫,都把我叫老了,還跟之前一樣不好嗎?”將手中的白玉丹瓶貼身收好了,陳清妍將一雙好看的鳳眼仔細地打量起徐寧來。
“怎么?我臉上開花了,還是突然就不認識我了?你這樣盯著我看,很容易出問題的知道嗎?”
“另外,你現(xiàn)在是宗門的筑基長老,我要是還跟之前一樣,人前人后將師姐掛在嘴上,知道的是咱倆關系好,不知道的還以我亂了老祖宗留下來的綱常和規(guī)矩呢。”
徐寧揶揄了對方一句,而后將一個小小的蠶絲線團遞到陳清妍手里,示意她跟自己一起炮制面前的殘破絲網(wǎng)。
茂源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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