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所有人都以為會是壓倒性局面的二號擂臺的比賽出現(xiàn)了膠著的白熱化場面,場中二人先是在氣源之斗中打成基本平局,隨后馬昊寧迅速調(diào)整狀態(tài)再度進攻,揮動強化后的亮紅色火焰氣源長槍,所到之處連溫度都上升了不少。
無奈林歆歆就跟跳舞一樣,輕盈地左右跨步,看起來毫不費力地就能躲過對方招招精準(zhǔn)的攻擊。
“那小姑娘用的是什么奇招?怎么看起來如此輕松?”
“但她咋只顧著躲,不出手呢?”
“看得急死我了!出手還擊啊??!”
觀眾們看了十幾分鐘仿佛二人轉(zhuǎn)表演一般的你來我往后有些坐不住了,旁邊的一號擂臺甚至都打完第二輪準(zhǔn)備上場下一輪比賽了。有急性子的直接站起來沖著擂臺喊話,閆一幾人也是看的有些焦急,同為大一新生,他們希望林歆歆能在這次比賽中能擊敗馬昊寧這樣公認的強者拿到新生的首勝,給他們?nèi)細庖恍┒分尽惹暗臄?shù)場比賽中參賽的大一生無一例外都敗的相當(dāng)慘。
而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零玖忽然開口道:“那個女生不簡單,她明明隨時可以選擇贏下比賽,但到現(xiàn)在為止都一直在玩一樣地享受這個過程。”
張?zhí)煨尞惖溃骸澳氵@么說的意思,是指她的實力其實已經(jīng)遠超馬昊寧?”
“沒錯,”零玖點頭,碧綠的眼珠忽然閃爍了一下,“她看起來準(zhǔn)備結(jié)束戰(zhàn)斗了?!?p> 話音落下,本來還算平靜友好的二號擂臺上,林歆歆忽然停止了如魚兒般自如的“舞蹈”,整個人只是眨眼間就換上了跟方才完全相反的犀利氣場,而且根本沒給眾人反應(yīng)的時間,直接從一條“美人魚”變成了一條“殺人蛟”——避開直沖天靈蓋的長槍游竄上前,伸出不知何時匯聚在手心的迷霧一般的濃稠氣源手掌貼與對方背心之處。
“你輸了?!?p> 眾人聽見她靜靜道:“我這一掌若按下去,你脊椎骨必斷無疑。”
“……我認輸?!?p> 聽到兩人在臺上簡短的交談,大家才發(fā)現(xiàn)林歆歆伸出的那只手并沒有完全碰到馬昊寧,而是間隔了非常微妙的距離保證足夠的威懾但不會傷害到他——這種可怕的精準(zhǔn)控制力和冷靜的臨場狀態(tài)實在不像是一個十八九歲的人就能做到的,除非她天賦異稟而且從能跑能跳別人還在刨泥坑跳皮筋的時期就開始練習(xí)氣源與實戰(zhàn)了。
當(dāng)事人馬昊寧接受賽后采訪的時候表示,當(dāng)時他的感受就是相當(dāng)敬畏,對手非常厲害并且很感謝能夠給他足夠的尊重沒有讓他輸?shù)奶y看也沒有對他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馬昊寧其實在上場五分鐘之后就發(fā)現(xiàn)了對方可以絕對是比自己各方面都強上不止兩倍的實力。所以他這個本來完全有機會能進本科組個人賽前五的種子選手在第一輪就落敗她手,不過他并不覺得氣惱,反而能正視自己一直以來自滿的態(tài)度,從而突破自我瓶頸,達到更高的水平。
“這報道,寫的有點假?!绷憔吝谱斓溃骸啊鸸眈R昊寧’此時此刻應(yīng)該在氣惱自己的運氣也太差了,第一場就碰上了大一的黑馬?!?p> 不過這是第一天賽程結(jié)束后的事情了,在林歆歆不費吹灰之力贏下比賽后,全場的氣氛達到了開賽以來的頂點,所有人包括裁判和評委都對一個看起來嬌弱的小姑娘竟然能擊敗一個名號響亮已久的大四畢業(yè)生而感到震驚不已,除了個別眼拙的看不出情況在吐槽后者名不副實的實力之外,其他人都敢說換做自己上臺可能連十分鐘都堅持不到。
在歡呼和鼓掌聲中,林歆歆恢復(fù)了原本有些玩兒似的模樣在公布她的勝利語音中悠哉地下了擂臺。
而從她上臺到贏的比賽到離開的這整個過程中,有一個人從頭到尾都用一種懷疑到最后變成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她。那個人就是閆一。
從她出現(xiàn)在擂臺上開始,閆一就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明明這個女生無論從外貌身形甚至是后面出手時的氣源對他來說都非常陌生,但他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尤其是當(dāng)林歆歆在最后一手制勝反擊時,她手掌上纏繞的濃黑霧氣氣源讓閆一埋藏于記憶中的“經(jīng)歷感”瞬間破土而出。
——她不會真的是易容縮骨之后的樂正林吧??
閆一被自己的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又不敢相信又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畢竟易容縮骨啥的雖然聽起來不靠譜,但在異人的世界里本就沒有什么不可能。
不過他在這里猜測是沒有意義的,他能想到的解開這個困惑的方法要么給樂正林或者樂正歆打個電話,要么就是直接找到林歆歆本人詢問——雖然這個方法聽上去非常像老套的搭訕——“嗨你好,我覺得你特別像我的一個朋友!”
太土了!還會被當(dāng)成奇怪的變態(tài)吧?!
帶著這樣糾結(jié)的想法,601宿舍的四人午休后下午再次來到賽場,這次跟上午不同的是,他們之中有兩人都會親身參與比賽。
“下午場的名單出來了!”
學(xué)生們還在陸陸續(xù)續(xù)入場,大屏幕已經(jīng)開始滾動播放一對一比賽名單,閆一和張?zhí)煨行┚o張地看著屏幕尋找自己的名字,害怕他倆第一場就會碰上實力已經(jīng)赫赫有名的學(xué)長學(xué)姐。
“張?zhí)煨?,大學(xué)一年級V.S.林玉衍,大學(xué)二年級。”
“可以啊天玄,這下你應(yīng)該能稍微放心了吧?”鶴璟熠抱著手臂,說:“以你的實力沒問題?!?p> “你認識那位林玉衍?”
鶴璟熠搖頭,“不認識,我是相信你?!?p> “……”張?zhí)煨Q定在比賽結(jié)束之前都不再跟他對話,專心準(zhǔn)備自己的賽事。
一旁的閆一卻突然道:“我好像見過林玉衍學(xué)長,開學(xué)的時候是他帶我辦理流程的?!?p> 張?zhí)煨胱穯杻删?,忽然一旁的鶴璟熠道:“閆一,大學(xué)一年級,對戰(zhàn)付滕,大學(xué)三年級?!?p> 閆一詫異地看著屏幕上自己的名字,驚道:“不會這么巧吧……”
“什么意思?”
“付滕,就是我之前給你們提過我開學(xué)碰到的奇怪的學(xué)長?!?p> 張?zhí)煨热丝粗砬楣之惖拈Z一,也有些驚訝,他們都記得后者跟他們提過在開學(xué)時有個不算友好的學(xué)長挑釁過他,沒想到竟然能在比賽上碰見。這種小概率事件,都不知道該說是有緣分還是巧合了。
“那你正好找回場子,”鶴璟熠拍拍他的背,語氣甚是激動,“拿出你的秘密武器,給他丫干到老老實實閉嘴!”
“鶴公子,形象形象——這里是公眾場合?!?p> “哈哈,無妨無妨?!?p> 張?zhí)煨才牧伺拈Z一的肩膀,輕聲鼓勵,“加油,我相信你。”
閆一捏緊胸口的“奉行”,心臟開始咚咚猛跳——他不能第一場就暴露自己的底牌,但付滕學(xué)長的實力他并不清楚,如果不到必要時刻,他并不想過早拿出自己的殺手锏。
“走吧,我們先去候場區(qū)?!眱扇烁憔梁旺Q璟熠告別后,從看臺走下到擂臺旁的候場區(qū)域,那里此時并沒有多少人等候,顯然他們倆來的算比較早的。
“喲!這不是當(dāng)今新生之中的兩位風(fēng)云人物嗎?”
等待之中,后方傳來一個不太友好的調(diào)侃聲,嗓門之大直接吸引了后場區(qū)所有等待人的注意力。來者正是閆一此次的對手付滕,他應(yīng)是聽說過閆一和張?zhí)煨陂_學(xué)典禮上的事跡,但態(tài)度卻并不見好轉(zhuǎn),仍是不太待見兩人的模樣,“說起來我們大家都還得感謝你倆,不然可都沒有舉辦這個比賽的機會?!?p> 這話讓人聽著怎么聽怎么不舒服,閆一皺緊了眉頭正想著說點什么,身邊的張?zhí)煨鋈焕×怂氖滞?,上前一步,道:“學(xué)長這話夸張了,學(xué)校早有準(zhǔn)備舉辦格斗賽的計劃,這次不過是借著我們這個由頭而己?!?p> “喊,你是張家的人,你怎么說都是對的。等會幾比賽場上見就行?!?p> 張?zhí)煨c頭稱好,態(tài)度不卑不亢,倒是顯得付滕有點無理取鬧了。
幾人不再對話,其他人也收回看戲的目光,只是隱隱還有些討論的聲音。二人走到一旁,閆一問道:“你剛才為什么不讓我懟他兩句?雖然我不經(jīng)常跟人拾杠,但是身為蓉城子民基本彎酸人的技能我還是有的?!?p> 張?zhí)煨?jīng)笑一聲,說:“因為待會兒跟他交手的是你,所且跟這種人沒什么吵架的意義,你越冷靜,就越能顯得他越?jīng)]品?!?p> 閆一給他暗喑豎了個大拇指,道:“原米如此,不愧是你啊天玄,對付人真有一套?!?p> “因為我見過的人太多了。還有你要記得,等下你跟他比賽的時候,無論他說什么你都不用理,左耳進右耳出,只管思考該怎么贏下他?!?p> “好!聽你的?!?p> 兩人等了一會兒,很快就輪到了張?zhí)煨蠄觥I頌閺埣覂A盡全力培養(yǎng)的后代,張?zhí)煨诉\氣之外的各方面實力都屬于同年齡階層的金字塔頂端。
他的對手林玉衍雖然己經(jīng)是大學(xué)二年級并且也以及有過長達四年的訓(xùn)練,但在張?zhí)煨睦讓贇庠磸姽ハ聨缀鯖]有還手之地,上場不過三分鐘便落敗。不過林玉衍似乎對這個比賽的輸贏看得沒那么重,笑嘻喀地撓撓頭就坦然接受了,倒是比起那些輸了就甩臉子或者破口大罵的人大方了許多。
閆一暗暗舒了口氣,雖然天玄的勝利在意料之中,不過看到好友贏得比賽還是為他感到高興,同時心里也更加有比賽的動力。
下午的場次在兩小時后進入了尾聲,而此時也終于是到了等候多時的閆一上場的時候了。他深吸一口氣,在系統(tǒng)播報聲中不緊不慢地走上擂臺,站直身體,與對手付滕相對而立,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眼中一定要贏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