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制約與平衡
爆炸聲響起的時刻，在高速公路的最深處。
一道身影端坐在八足駿馬身上，空洞的眼眸隱蔽在面具下，眺望遠方。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的話，一定會誤認為進入到了什么神話世界當(dāng)中，而不是碰見什么北歐神話的重度愛好者。
因為除了那匹八足駿馬，就連祂的手上，都同樣握住一柄長槍，似乎有名曰死亡的規(guī)則在槍尖縈繞。
獨屬于王的威嚴(yán)，在祂身上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祂就這么安靜眺望著，孤獨而又寂寞，也不知遠處到底是些什么，讓這位神王許久都沒有移開目光。
而在高速公路的另一端，尼伯龍根的入口，嬌俏可愛的妹子探頭探腦，妖精般的面容上兩雙大眼睛眨呀眨，猶如兔子般狡黠，似乎一有風(fēng)吹草動就會即可遠遁。
她略微猶豫了下，還是沒有踏進尼伯龍根里面，她其實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女孩兒，但是她同樣明白，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
她敢在這晃悠，一方面是因為她雖然是最弱的龍王，但跑路著實是一把好手，另一方面，她知道那在高架公路上無業(yè)游民般晃悠的不是奧丁本丁。
“算了，算了，還是安安心心等著混完這一年吧，”女孩拍了拍胸脯，鼓勁般揮舞著小拳頭，“加油，夏彌！”
她沖著高架橋的路口做了個鬼臉，不知道想起什么，傻樂著，一蹦一跳的遠去，這回到像是真的兔子了。
……
……
執(zhí)行部的專員們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他們這次離開的時候，還帶著那個被何耀敲暈的年輕人。
希冀能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漢高沒有阻止，他其實并不了解卡塞爾執(zhí)行部的手段，但他了解昂熱，但凡涉及到龍王之類的存在，昂熱都會變得極為高效起來，他就像是嗅到鮮血的鯊魚，死死咬住龍王的蹤跡。
“所以，這兩位先生是……”漢高探尋的看了芬格爾一眼，對著何耀微笑，“不知道怎么稱呼？”
“叫我洞拐就好，”何耀拍了拍芬里厄，“這位是洞洞拐?！?p> “我的好朋友們，”肯德基上校扶了下帶歪的頭套，“我們之間擁有深厚的友誼，足足十分鐘之長?！?p> “你們二位是這里的住戶？”漢高心底為上校的深厚友誼默默點了個贊，但臉上依舊保持微笑，“這座小區(qū)的環(huán)境是挺不錯的?！?p> “我們只是剛巧路過……”何耀撓了撓頭，再次拿出跟面對芬格爾時的說辭。
“原來是這樣啊，”漢高不愧是積年成精的老狐貍，練就一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好本領(lǐng)，他適時表現(xiàn)出遺憾的表情，他說，
“如果你們二位實在沒地方住的話，不妨在這借宿幾天，以我們的勢力，或許能夠幫助洞洞拐先生更快找到自己的親屬?！?p> “夠了，”芬格爾晃了晃腦袋上的肯德基紙袋，“咱們別打什么啞謎了，都坦誠相見一點，嘿，現(xiàn)在浪費的可都是我寶貴的休假時間。”
“你們應(yīng)該不介意我?guī)椭銈兓ハ嘟榻B吧?！狈腋駹枂?。
“當(dāng)然不介意?！睗h高微笑。
“隨意。”何耀點點頭。
“這位是北美混血種的領(lǐng)袖，漢高先生，”芬格爾說，“這位應(yīng)該也是深淵的員工？”
何耀微笑，伸出手，“深淵'B'級員工，洞拐。”
“不知道深淵又是哪里的勢力，恕我冒昧，除了混血種家族以及卡塞爾學(xué)院外，我對混血種的勢力確實有點孤陋寡聞?！?p> 芬格爾沒有解釋，他深吸一口氣，黑色怪異的花紋如蛇一般在他手臂上游走，刺激著肌肉不斷膨脹，很快刺啦一聲，手臂上的西裝撐破化作布條散落。
漢高微微瞪大眼睛，作為北美混血種的領(lǐng)袖，他完全明白芬格爾這一手會帶來多大的顛覆，他很清楚，在剛剛的過程中芬格爾是沒有使用言靈的。
這是一種全新的言靈，又或是一種全新的力量。
可芬格爾已經(jīng)擁有言靈·青銅御座了，他是知道的。
“真是不可思議，你們竟然發(fā)現(xiàn)了一種全新的力量體系?！睗h高驚嘆，“你們是怎么做到的?！?p> 何耀笑而不語。
芬格爾解釋道，“因為種種原因，我被這些先生們的組織選中了……”
芬格爾省去了中間過程，直接將合約的要求說了一遍，接著他又看向何耀，
“能否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
何耀點了點頭，帶著芬里厄退了出去。
漢高沉思良久，這才苦笑，“我大概明白你為什么不跟昂熱說，反而要來找我這個老家伙了。“
芬格爾也苦笑道，“校長大部分時候都是理智的，但我明白他理智儒雅的外表下潛藏著的瘋狂，一旦涉及屠龍，他簡直比賭徒還要賭徒?！?p> “如果他知道有這么一個地方，能夠讓他親手將那些龍王殺死在王座上，他會變得比誰都要激進，哪怕是惡魔撒旦又怎么樣，他從不忌諱跟惡魔交易?！?p> “這樣就完了，”漢高接過話茬，“昂熱是屠龍的領(lǐng)袖，他在密黨擁有無法替代的重要地位，可是他又是一個一心想著屠龍的瘋子?！?p> “為了屠龍，他什么都能做，哪怕親手推開地獄的大門?！?p> “而我們不一樣，”漢高微笑，“密黨一直在滿世界追殺龍族，基本沒有享受到血統(tǒng)給他們帶來的便利。而我們這些混血種家族不一樣，我們不喜歡屠龍，我們更喜歡利益?！?p> “你們是既得利益者，”肯德基上校聳了聳肩。
“既得利益者總是傾向于維護現(xiàn)狀，”漢高說，“我們很希望純血龍類從世界上消失，但更不希望自己頭上莫名其妙多出其他什么生物?！?p> “人們之所以贊頌上帝與天使，不過是因為他們遠在天堂，且從未在人間展示過獨屬于他們的偉力，”漢高說，“人們不需要真實存在的神靈?！?p> “我們會更加謹(jǐn)慎且小心的接觸深淵，甚至必要時對卡塞爾伸出援手，努力避免整個密黨被對方蠶食，”漢高微笑，“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對嗎？”
“算是吧，”肯德基上校說，“無論是龍類還是惡魔，一家獨大都不是我們想看到的，我很怕將來是我親手將這幫小龍人推進深淵里。”
“他們都叫我?guī)熜?，”肯德基上校輕聲說，他聲音很輕，但卻格外的鄭重，“無論真心還是假意，既然叫我一聲師兄，我就得講義氣。”
“男人就是這樣，別人可以沒良心，但自己不能不講義氣，不然饒不過自己對不對，更何況，他們也都是刀山火海走一遭的好姑娘，好漢子?！?p> “而且，”肯德基上校聳了聳肩，“如果不是密黨一次次將復(fù)蘇的龍王送葬，混血種家族哪有今天的好日子，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甚至打算成為新的地主？”
“你們總得付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