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消息
紀辰在鍛造鋪邊看了會，覺得無聊，走上街。
路上遇到小販，也隨意買些吃食。
邊吃邊走著，晃晃悠悠，居然在街口轉角，遇到個老熟人。
當初賣他功法的攤主。
“店家，怎么來這暗市擺攤了？”
紀辰笑著打招呼。
“少俠！快，快來看看，又進了一批新貨，都是絕世好功法！”
看見曾經(jīng)大主顧，攤主立馬喜笑顏開，起身招呼。
見紀辰詢問緣由，他又擺個苦瓜臉，嘆氣道：“生意不好做啊，老百姓飯都吃不飽，哪有閑錢練武……沒辦法，到暗市拼一拼。”
“怎么，最近生意更差了？”紀辰問。
“少俠您有所不知，也不知哪里新起一股叛軍，戰(zhàn)力極強！臨近幾個縣都快被攻占了。”
攤主悄悄指了指南方，道：
“而且南邊禁區(qū)以南，還有亂教侵入?！?p> “本就一團糟，這些事還聚到一起，照這個勢頭下去，只怕南陵也遲早淪陷……”
“店家所言可當真？”
“我是聽鏢局的人說的，才提前進這暗市搏一搏，我倒也希望是假啊?！?p> 攤主唉聲嘆氣，因為未知的命運而發(fā)愁。
紀辰一邊翻閱書籍，一邊聽他念叨。
同時，紀辰腦海里思緒飛揚。
附近縣城淪陷的話，南陵恐怕也逃脫不掉。
叛軍、亂教……
只怕要不了多久，大量的難民流寇就會到來。
隨著動蕩的加劇，南陵城，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一旦亂教和叛軍在城中打起來，他現(xiàn)如今的實力，到時候能否保住性命都是個問題！
但紀辰不慌。
只要自己修為提升上來，之后發(fā)生任何事情，都有能力解決。
翻著新進的功法秘籍，紀辰盯著面板的變化。
“店家，這《暗器手法百解》怎么賣？”
“哦，這是當年盜圣的成名絕技，一但領悟，萬軍取首輕而易舉，少于三百兩不賣！”
“三兩?！?p> “成交，一口價！”
“這《凌波渡》呢？怎么賣？”
“這可是絕世身法秘籍，練成之后猶如猛龍過江，沒個一百兩你連摸都摸不了！”
“一兩？”
“成交！”
不管紀辰出價多少，攤主都應下，再熟練地從身后拿出秘籍另一半，遞給他。
見攤主如此淡定，紀辰嘴角微微抽動一下。
這家伙，還真是……
接下來，紀辰又去了幾處人多的地方，還進了酒樓休憩，探查虛實。
雖然縣城里還看不出什么，一切照舊。
但最外圍貧民窟區(qū)域，已經(jīng)有穿著異樣的難民流寇出沒。
從大家惶惶的眼神中，外加宿醉的人所述，紀辰知道，南陵確實可能變天。
知曉真?zhèn)魏?，紀辰也沒多想，悄然離去。
亂教叛軍，再強也有有武館、世家盯著，不會這么輕松進來。
想占領南陵縣，還有官兵這一關……
紀辰繞路折返鍛造鋪。
鋪子老板是個勤快人，小半天時間便將紀辰定制的匕首鍛造好。
漆黑的匕首并無繁雜花紋，陽光下泛著淡淡光華，看起來十分普通。
但刃口開得十分鋒利，且弧度優(yōu)美。
紀辰握在手中，試了試斬擊、揮動的角度。
發(fā)現(xiàn)極為趁手后，便稱贊著詢問價格。
雖然匕首很小，由于趕工趕得及，外加材料不錯，老板要價十五兩。
紀辰也沒還價，付錢道謝后，心滿意足地離開。
離開暗市，他沒往北城走，反而朝貧民窟移動。
外界即將動亂，且大概率波及南陵。
想到還在貧民窟居住的狼老前輩，外加自己被梁家盯上，紀辰?jīng)Q定去見他一面，告知可能的危險。
此刻黃昏已至，殘陽如血。
紀辰獨自一人趕向城外。
配合所學身法秘籍，外加呼吸法蘊養(yǎng)出的強悍體魄，他移動速度極快，如同一陣風。
可走到臨近貧民窟，一條垃圾遍布的羊腸小路上時，紀辰突然神色凝滯。
他聞到了血腥。
還聞到香味。
循著血腥味前進，紀辰看到前方林中泥土地里，有點點星火跳動。
靠近些，便看到火光旁赫然躺著一具殷紅的尸體！
尸體已被殘忍分割，頭顱被斬落在地，右腿整根消失。
而在那具無首尸身旁，蹲著兩個破布麻衣的男子，正用樹枝燒著一個漆黑發(fā)霉的鐵鍋，同時不停搓手取暖。
兩人看似平常，但其中一人面色枯黃，身形消瘦。
他腰間別著的一柄長刀，刀尖鮮血不斷滴落，浸濕了他的破舊衣裳。
無論是裝扮，還是舉止，都不像南陵貧民窟人士。
回想白天聽到的消息，紀辰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兩個字。
流寇！
未曾想臨近縣城的難民流寇來的這么快，紀辰剛聽聞消息，緊接著便遇到。
這時，不遠處的兩人也注意到紀辰存在，齊齊看過來。
見紀辰人高馬大，卻一人獨行，他們先是一怔，接著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這位兄臺，沒嚇到你吧？”
“來坐，晚上可吃了？”
“二位請慢用，我只是路過，無意打擾?！?p> 紀辰從懷中，取出幾兩銀錢，往前方一扔。
“規(guī)矩我也懂，這是我全部的錢財，還請饒我一命。”
說著，紀辰悄悄低頭，默默轉身離去。
二人見狀，根本不管扔來的銀錢，瞬間加速沖向紀辰，形成包圍之勢。
“撞見就是你運氣差，今晚加餐！”一人邁步逼近紀辰，揮拳生風，讓人畏懼。
“先打殘，拿下后給我處置，老子最愛享用這種小崽子！不知道滋味如何……”
身形消瘦的流寇盯著紀辰的身體，舔了舔舌頭，毫不掩飾眼中的欲望，提著大刀破空斬來。
呼嘯的拳風刺在紀辰臉上，背后更是刀身呼嘯，令人不寒而栗。
可這時，紀辰平靜的雙眸突然利刃般冷酷。
他后發(fā)先至，一把抓住出拳流寇的手腕。
化掌為刃，從天而降！
劈得流寇手腕骨節(jié)斷折，又是一拳，將其重重砸落在地，爆體而亡！
緊接著，紀辰的身形在原地劃出一道不可思議的弧度，躲過身側枯瘦男子的全力揮刀。
但還沒有結束。
他施展步法，不是逃走，而是進攻！
紀辰剎那間出現(xiàn)在枯瘦男子的面前，握緊手中黝黑匕首，猛地刺入對方小腹。
不等男子痛喊，又抬手強行奪刀。
突然的劇痛令枯瘦男子發(fā)出凄慘的嚎叫，他疼得目眩，下意識彎腰護住傷口。
刀，便于此刻呼嘯而過，沿著他的脖頸劃過。
這一切太快，身法的假動作，配合匕首的突襲，讓那枯瘦男子猝不及防，瞬間被紀辰奪刀斬首。
刀身再度變得殷紅，鮮血順著刀尖不斷滴下，泛起些許漣漪。
唯一不變的，是紀辰利刃般冷酷的眼眸。
干凈利落斬殺兩人，紀辰目不轉睛，在尸體上摸索一番，然后撿起扔出的錢袋，悄然離去。
……
或許是臨近夜晚的原因，貧民窟沒有白日的喧囂。
整個區(qū)域大多時被黑暗籠罩，中心處偶有幾家奢侈，才點起燈火。
今天的貧民窟，空氣中除了腐臭之外，還有淡淡血腥味。
路過某些屋子時，紀辰還隱約聽到其內傳出沉重的呼吸，和壓抑著的啜泣聲。
再看路上，行人很少，大多來去匆匆。
不過紀辰明顯發(fā)覺，貧民窟里多了很多陌生的人，且身上穿著一看就是外來者。
他默默回憶，沿著記憶中的路前進。
最終停在一座簡樸的木屋前。
紀辰駐足，輕輕叩門。
無人回應。
他耐心等待，見沒有動靜，便敲得大力些。
這一次，屋內有窸窣聲傳來。
“誰？”
“狼老，是我，紀辰！”
“哦，你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狼老的聲音和藹了些，但戒備仍在。
紀辰便將白天聽到的消息，加上剛才路上的遭遇、發(fā)現(xiàn)告知狼老，希望他自己注意安全。
畢竟叛軍亂教若是來到南陵城，第一個攻占的地方，肯定是縣城外的貧民窟。
難民流寇的選擇，便是如此。
同時，梁家對自己的監(jiān)視和追蹤，紀辰也如實告知，提醒狼老小心。
但梁四身死的真相他沒有說，這是他的秘密。
紀辰低聲訴說著，房門悄然開啟一道縫。
紀辰便看到那雙狹長深邃，如狼般的目光。
不過此時，帶著些許柔意。
“進來歇會?！?p> 紀辰也沒拒絕，徑直走進去。
他看到狼老用許多重物抵住門口，確認無誤后，才帶紀辰進屋。
實在是外界腐臭太過刺鼻，使得紀辰進屋的一瞬，便聞到淡淡藥香。
關于氣血丹的煉制方法早就被刷到了大圓滿，現(xiàn)在聞著藥香，腦海里的記憶像是被瞬間喚醒。
先前燒水時刻冒出的感悟不停涌現(xiàn)。
這是煉制丹藥必不可少的一環(huán)，碾磨！
碾磨藥材，可激發(fā)藥性，同時便于融合成丹！
狼老，居然會煉丹術？！
若是早些時日知道，也不至于為了兩味主藥愁到現(xiàn)在啊！
“前輩，我……”紀辰嘴唇微微顫抖，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怎么了？”見到紀辰怪異，狼老疑惑。
“我想問狼老前輩，您可有補氣草，補血草這兩種藥材，我還差這兩味藥材，便能煉制氣血丹！”
狼老一怔，目中全是訝然。
“你還懂煉丹術？還會煉制氣血丹？”
“懂一些，但不多?！奔o辰誠懇地說。
狼老眉頭微皺，盯著紀辰，“此話當真？”
“不敢有半點虛假。”
“好，你跟我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