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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襲

第33章:自得

盛襲 殊乖 2107 2022-09-06 22:50:29

  聽到李盛襲提起穆璟,留今也不由的展顏,“也不僅是性子像,這經(jīng)歷倒也有幾分相似。只是襄成侯不如定寧侯那般幸運,遇著了您這么一位伯樂?!?p>  李盛襲不置可否,只是目光向南,心念故國。

  顧凌虛和容治的這一架由匆匆而來的金吾衛(wèi)制止。容治不敵顧凌虛,那張如玉的臉毫不意外的掛了彩。顧凌虛雖比容治武功高強,可身上傷還沒好全,這一架打得舊傷復(fù)發(fā),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書滔看著兩人,尤其是在看到容治的時候,面露不善,“何人在此鬧事?”

  “中郎將,這可不是什么鬧不鬧事的問題了,此人毆打朝廷命官,你還不即刻將人押送到大理寺?”那被打得半死的宦官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

  周書滔半眼不看他,誰知下一刻顧凌虛竟然又一腳朝那宦官的心口送去。

  那宦官捂著心口,疼的一時間竟然連話也說不出來。

  這下子,就連周書滔也不由得將目光落到顧凌虛身上,他怒喝道:“放肆,當(dāng)著本將的面你也敢打人,你眼里可還有國法在?”

  “此人當(dāng)街疾行,甚至還沖踏了一名老者,這才叫真正的罔顧國法,本侯,不過是替天行道?!鳖櫫杼撗鲋^,哪怕身上舊傷復(fù)發(fā),卻也不改半分傲氣。

  倒是一旁的容治,聽到顧凌虛的自稱之時,眉宇狠狠的一跳。

  “你是何人?”周書滔也警惕了起來。

  顧凌虛慢悠悠的拿出了一枚腰牌,依舊跋扈倨傲,“帶本侯去面圣?!?p>  襄成侯進京的事情不消得一日就傳遍了整個望京勛貴圈,眾人都很好奇,這位不受朝廷節(jié)制多年的軍侯此時進宮到底是寓意何為。

  太極宮中,元嘉帝面色不善的看著面前的幾個朝野重臣。

  管知率先開口,“圣上,襄成侯無詔進京,可謂是大不敬啊。當(dāng)街打人,打得還是朝廷命官,更是囂張跋扈。若是不嚴懲,國朝威嚴何在啊?”

  他沒想到顧凌虛這么不管不顧,居然敢當(dāng)街打人。容治自小習(xí)武是還好,可那名小宦官被他這么一打,又挨了窩心腳,這下命怕是不成了。他倒不是擔(dān)心那個小宦官,只是顧凌虛這分明是打他的臉。

  再者,若說他與周氏是水火不容,那么他與顧凌虛便是不死不休。就算顧凌虛不是打他的人,他也照樣會朝顧凌虛發(fā)難。

  周氏有心拉攏顧凌虛,加之周侍中與管知不對付,他抬了抬眼皮,“圣上,此事微臣已經(jīng)派人調(diào)查,此事乃是那宦官藐視國法在前,罔顧人命在后,襄成侯出手實乃義舉。置于私自進京——襄成侯如今就在宮外,圣上不如先見他一見,聽他分辨一番?!?p>  孟頌延亦開口說道:“圣上,襄成侯乃是西昌壁壘,國朝重臣。況且襄成侯在月初便已經(jīng)上書,說待到國喪過后便要朝覲圣上。如今國喪已過,襄成侯來朝覲,也在意料之中。也許是因為有急事突發(fā),未必是大不敬。如今國喪已過,朝中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際啊?!?p>  “太傅此言差矣?!惫苤B忙反駁,他語氣不善,“襄成侯不受朝廷節(jié)制亦有多年。不得不防,若是稍有疏忽,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p>  周琺冷眼說道:“襄成侯孤身入宮,豈會不誠。即便如此,待到圖窮匕見之時,宮中禁衛(wèi)自會拿下亂臣賊子!”

  “侍中說圖窮匕見,將襄成侯比作荊軻,難道是將圣上比作暴秦?”管知最擅長鉆的言語上的空子,他還沒等周琺反駁,又繼續(xù)說道:“何況襄成侯一向仇視西戎,這些年來,西戎商客未能進西昌一步。如今北齊與西戎正在談商,圣上若是在此刻接見襄成侯,那置西戎使臣何地?”

  周琺聞言,壓下眼中的怒色,“管監(jiān)此言差矣。天子接見國臣,與狄夷何干?再者,西戎人因為通商之事,已顯跋扈之兆,圣上接見襄成侯,既是對襄成侯的恩遇,亦可敲打西戎?!?p>  因為西戎的事情,管知雖在此前早到了口誅筆伐,但是他幾乎風(fēng)光未損,甚至還有更甚的趨勢,若是再無人掣肘敲打,那未免也太得意了。

  元嘉帝聽著這兩人的爭吵,心中煩躁,但是尚有的理智告訴他,這不是發(fā)怒的時候,他捏了捏自己的龍袍,強壓下自己的脾氣。

  幾人爭執(zhí)不休,誰都有自己的道理。元嘉帝心偏管知,卻也不能以一人之力抗住周琺與孟頌延的壓力。最后只得說一句,“容朕想想?!北闼妥吡巳恕?p>  朝臣送走不久,皇后就從清寧宮中而至,皇后行禮之后,元嘉帝就抱怨了起來,“太傅與侍中都執(zhí)意讓朕見襄成侯一面??墒窍宄珊畈粷M朝廷多年,如今又私自進京,進京之后又跋扈行事。朕就算見了他,又能如何?是該罰,還是放過?若是該罰,朕見他何用?若是就此放過,國朝顏面何存?”

  江沐頤垂了垂眼眸,她輕柔的替元嘉帝捏著肩膀,溫和的說道:“圣上,襄成侯不受朝廷節(jié)制多年,先帝在世時尚不歸順。圣上甫一登基,他便呈現(xiàn)敬意,如今又愿意入京朝覲,想來正是被圣上圣德所感。圣上放過他,彰顯的是圣上的仁德,怎會傷國朝顏面。”

  江沐頤最了解元嘉帝,知道什么話他能聽得進去,

  果不其然,元嘉帝聞言,面色稍霽。

  江沐頤垂了垂眼,掩蓋住眼中的失望,“先前朝廷多難,如今漸顯太平,管監(jiān)又掙下五百萬貫賦稅,解朝中燃眉。不如圣上乘此機會施行仁政,免卻源州、宛州等西南諸州賦稅,當(dāng)然了,包括西昌在內(nèi)。屆時,圣上再行接見襄成侯,無論是賞是罰,襄成侯只會心服口服,天下百姓也只會覺得圣上圣德?!?p>  元嘉帝拍了拍江沐頤的手,不由得笑道:“你啊,不知朝政。掙得五百萬貫,縱然給朝廷了喘息之機,但是西南賦稅一免,怕又要入不敷出。只是你倒是給朕提供了個思路,全免自然不可,減去一些倒是可行?!?p>  江沐頤見他頗為自得,垂眸斂神,愈發(fā)柔順恭謙道:“圣上圣明,那……襄成侯,圣上見是不見?”

  元嘉帝點了點頭,“事已至此,不見也得見了?!?

殊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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