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劍閣后,路遙的修煉生涯多了一件事,練劍。
從毛峰處得知,那種乾坤袋,事務(wù)堂就有,僅要靈石兩百。
那人坑騙靈石的行徑,毛峰應(yīng)該知道。
路遙并沒有怪他,因為和自己一樣,毛峰也是個小人物,有著許多身不由己。
丹田的渦旋日益壯大,神庭的魂絲也越來越多,路遙的鳳初境已經(jīng)趨于圓滿。
乙木劍訣的修煉,出乎意料的迅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線球的緣故,沒用多久,路遙就吃透了劍訣的訣竅。
以太極劍做底子,短短一年,劍訣就融會貫通,只缺少實戰(zhàn)的磨煉。
不同的是,這乙木劍訣在路遙手中有了不少改變,多了太極劍的影子。
有些事,是藏不住的,比如路遙的境界,以及劍術(shù)上的進展。
于是,封不悔找到了路遙。
“沒想到你有幾分修煉的天賦,得了劍山的好處,就要為宗門做事。準(zhǔn)備一下,過幾日下山!”
封不悔離開沒多久,毛峰就找了過來。
“宗門安排你我下山,路兄可要多多關(guān)照?。 ?p> “在外自然互相幫襯,此次就你我二人?”
“不,還有上宗的師兄,以及他兩名劍侍?!?p> “劍侍?”
“嗯,也是出自下宗,不過認了上宗師兄作劍主。這兩位實力高強,看樣子山下很亂!”
路遙思考了片刻,凝重說道:“毛兄,咱們?nèi)宋⒀暂p,或許只能做些雜事。真正出了大事,劍侍護主,管不了咱們的死活。這是我首次下山歷練,我待毛兄以誠,請毛兄莫要負我?!?p> “彼此彼此!”
山下生亂,爭斗很難避免。
在山上的最后幾日,毛峰日夜陪路遙對戰(zhàn)。雖然用的是木劍,卻也受了不少創(chuàng)傷。
路遙越來越得心用手,毛峰則越來越膽寒。
或許是巧合,又或許是有意為之。
一同下山的是熟人,劍主是云逸,兩名劍侍是劍悔和劍寒。
路遙的進展,在劍山算得上是中上之姿,這讓云逸有些意外。
資質(zhì)雖然還比不上兩名劍侍,差的卻也不是很遠。
“這次下山,爭斗難免。烏金拳套交給你用,如果你能活著回去,就送給你了?!?p> “對了,你愿不愿意做我第三名劍侍?”
這話一出,毛峰直接震驚了,一個勁的向路遙使眼色。
路遙愿意嗎?他不愿意,但能拒絕嗎?答案是不能!
沒有猶豫,路遙直接點頭。
“承蒙看得起,我愿意!”
這個答復(fù),云逸很滿意。
“好!不用等回山,這拳套現(xiàn)在就送你了。下宗日子難過,這乾坤袋比你的好一些,里面有靈石一千,助你修煉?!?p> “多謝劍主!”
一聲劍主,叫的違心。自己說的好聽點,是劍侍,實則只是下人。
如今,除了劍派這座大山之外,路遙頭上又壓了劍主這座山。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有蟄伏,忍耐。
看著毛峰羨慕的眼神,路遙心中感到悲哀,真以為劍侍那么好當(dāng)?
看來自己藏拙的本事,還是不到家,到底還是讓人盯上了!
靠山城,王家。
王家掌舵人和云逸相對而坐。
“恕我直言,如今局勢緊張,貴派真的只有幾位前來?”
“當(dāng)然不是,處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去的地方。我們?nèi)绱耍谊柹揭彩侨绱??!?p> “不過有件事,我想請教族長,那個張三,可是抓到了?”
“幾年前的事,是我方失察,我已向貴派奉上了心意。至于張三,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宗師,為人極其謹慎,幾次布局,均被他逃脫。王家雖有高手,卻要兼顧礦上安危,只能日后見機行事?!?p> 王家族長路遙不曾見過,但對方一身旺盛的血氣,能力應(yīng)該不弱于那個大總管。
時隔幾年,路遙又來到了那個礦洞。
和之前不同,他已經(jīng)從醫(yī)者變成了修行者。
那兩名劍侍隨云逸入住了洞里的院落,路遙和毛峰則到了礦洞深處。
在這里,路遙看到了王五,時隔幾年再見,不免唏噓。
“五哥一向還好?”
“生死里打滾,沒什么好不好的。你倒是變了許多,恭喜!”
“沒什么好恭喜的,依然是個小人物,說說如今的形勢吧?!?p> 王五看向毛峰,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這是毛峰,是個朋友?!?p> 雙方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王五說道:“形勢比之前亂了很多,已經(jīng)發(fā)生了數(shù)次大的爭斗,修行者也參與了其中?!?p> “我和張三打過照面,差點折在他手中。他是個小宗師,實力很強,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你要小心點。”
“對了,王家和鄭家可能有大動作,兩方背后的修行者也是活動頻頻。最近靠山城進入了不少外人,一場風(fēng)暴正在醞釀?!?p> 事情似乎比想象中還要嚴重,路遙感受到了危機。
“是什么牽動了這么多人?”
王五看向下面的點點光芒,沉聲說道:“晶石!”
王家礦洞里出現(xiàn)了晶石,而且消息已經(jīng)傳了出去,這就是混亂的根源。
晶石就在那里,王家卻遲遲沒有開采。
這不僅關(guān)乎著王家鄭家,也牽扯到其他大城,以及身后的修行門派。
爭斗,談判,妥協(xié),或許早就在看不到的地方展開了。
那些事情,是路遙這些人不能涉及的,只能打起精神,在這里等待。
這次下山歷練格外的兇險,多方勢力的糾纏,很可能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甚至不知道死在了什么人手上。
不遠處晶石的光芒,是那么的誘人,三人看到的卻是濃濃的危險。
沉默之際,一枚劍符出現(xiàn)在路遙面前。
“留在那里,監(jiān)控一舉一動,有事會喚你!”
聲音結(jié)束,劍符碎成木屑,掉在了地上。
路遙不知道這個小東西怎么找到自己的,如此準(zhǔn)確無誤,是什么在引導(dǎo)著它?
喚我?真拿我當(dāng)狗了?
“毛兄,這劍符倒是有意思,能否為我解惑?”
毛峰似乎有些顧忌,言語含糊其辭。
“劍符是有的放矢,是傳遞訊息的小東西,我也不清楚。使用乾坤袋,需要心神相連,這劍符估計有些共通之處。”
雖然說得含糊,路遙卻是聽明白了。
很顯然,云逸在自己身上留下了某種痕跡!
王五的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擔(dān)憂,路遙卻面做輕松狀,笑道:“這感情好,如果咱們有危險,能盡快趕來救援,我這就放心多了!”
說得輕松,眼神卻漸漸冰冷,心也漸漸發(fā)涼,路遙腦中閃過了一個個念頭。
礦洞里風(fēng)平浪靜,外面卻早已發(fā)生了多次大大小小的騷擾。
那些人來去如風(fēng),根本無法判定身份。
其間,王五離開過幾次,帶回了些零星的消息。
總之,靠山城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
遨來洲有九大城,大城海瀾唯尊,轄制其他八城。
九座大城掌控絕大部分俗世疆域,其權(quán)利中心,是海瀾城的四大家族。
周吳鄭王四姓,在遨來洲權(quán)勢滔天。
靠山城王家,便是海瀾王氏一族的分支。
武道宗族的博弈無處不在,為了互相牽制,維持均勢,每一座大城都有兩方控制。
唯一例外的是主城海瀾,那里是四族共管。
四大家族外的俗世百族,大多是周吳鄭王的附庸。
相比俗世疆域,修行門派占據(jù)的靈山福地要小得多,不過其地位遠遠高于武道宗族。
每一次遨來洲發(fā)生的動蕩,其背后都有修行者的影子。
一座靠山城,短短時間涌進了各方人物。
牽動他們的,是那些看見和看不見的利益。
王家的議事廳,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高坐主位,王家支脈的族長位居次席。
“長老,形勢嚴峻,宗族那邊可有打算?”
“四大家族間的每一次風(fēng)浪,都會波及到方方面。為了避免顧此失彼,這次只有我和鐵血堂的兩位大宗師?!?p> “那山上那邊?”
“放心,青木劍派對礦洞的東西非常在意,雙方已經(jīng)達成了共識?!?p> “這就好,不過其他兩族也有人進了靠山城,看來想渾水摸魚,不得不防啊?!?p> “王坤,你這個支脈族長倒是不笨。遨來洲穩(wěn)定的局面由來已久,但日子長了,難免有人生出別的想法。四大家族的高層,這段時間走動頻頻,一些隱藏的實力逐步浮出了水面。變局或許就要到了,而這第一個節(jié)點,正是靠山城?!?p> 俗世的爭斗,少不了修行門派的推波助瀾。
明面上是武道宗族的較量,背后卻是修行勢力間的博弈。
此消彼長,就是這個道理。
礦洞里的路遙,雖然知道步入了危險,卻不知道這危險有多大。
生存,權(quán)利,欲望,這一個個念頭,牽引著世事的走向。
作為這次風(fēng)波的導(dǎo)火索,就在路遙的面前。
晶石對修煉者來說,那種誘惑是難以抗拒的,路遙也無法免俗。
那些露在表面的晶石,泛著瑩瑩綠光,顯然富含木性靈力,難怪青木劍派如此看重。
“木主肝臟,這些屬性靈氣,就對武道修煉者一點用都沒有?”
“有,修煉武道的人,步入小宗師就要通脈煉臟。煉臟這一環(huán),就需要這些來輔助。不過修士有所不同,在煉臟的基礎(chǔ)上,還能開辟出術(shù)法?!?p> “單單煉臟,是有極限的,但術(shù)法是變化萬端的。關(guān)于五臟的修煉之法,是修行門派的不傳之秘,希望有一天你能接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