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希爾伯特·讓·昂熱
步入六月的濱海迎來了雨季,陰沉的天空,小雨淅淅。
黃鶴公墓內(nèi),黑色墓碑坐落整齊,在淡薄的水霧中如同拱衛(wèi)的禁軍一般。
慕文跟公墓的管理人打了聲招呼,打著黑傘提著一包貢品緩慢的走在青石磚鋪墊的小路上,他爺爺?shù)哪乖诎肷窖奈恢?,是?dāng)初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就買下的。
他的車票是兩個小時后的,在走之前他準(zhǔn)備來看一看自己的爺爺,再買了一些貢品后便徑直來到了這里。
幾分鐘后,慕文停下了腳步,眼中滿是詫異,他爺爺?shù)哪贡罢局粋€手持黑傘身著黑西裝的人,墓碑前還幫放著一束黃玫瑰。
那人好像是感覺到了慕文的目光,轉(zhuǎn)過身看向了慕文,微微抬起的雨傘讓慕文看到了那人的模樣。
一頭銀發(fā)打理的一絲不茍,英俊的臉龐上布滿了時間留下的溝壑,無法形狀的時間在這個老人的臉上有了形態(tài),挺拔的身姿將英倫風(fēng)格西裝撐起,胸前插著一束紅玫瑰,像是一個溫潤的老派歐洲貴族。
老人看向慕文的目光也略帶詫異,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對著慕文微微點頭以示打招呼。
慕文也微微點頭,走上前問道
“您是?”
慕文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個外國老人、
“希爾伯特·讓·昂熱,來這里看望一位老朋友。”老人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自我介紹道。
“您好,慕文,這是我的爺爺?!蹦轿目粗贡f道。
昂熱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仔細地打量著慕文的臉,那張熟悉的臉和他記憶中慕崇泉年輕時的樣貌重合到了一起。說道
“你們爺孫長得很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p> 聽到老人這么說慕文確定這的確是認識他爺爺?shù)娜恕?p> “很多人都這么說,”慕文問道。
說完二人之間陷入了沉默,昂熱看著慕文手上提著的東西,后退了幾步將位置讓了出來。
慕文說了聲謝謝,自顧自的將帶來的東西擺放到了墓碑前,隨后雙手合十,默默地站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自己爺爺?shù)恼掌轿男闹胁幻庥幸唤z的酸楚。
雖熱他已經(jīng)從爺爺去世的悲傷中走出,但心中的那份思念卻愈發(fā)的深了,慕文在心中默默地訴說著自己這兩個月來經(jīng)歷的一切。
慕文每次來看他爺爺都會訴說著自己近期的點點滴滴,讓老爺子在那邊知道自己過得很好,不用擔(dān)心。
昂熱在一旁安靜的看著慕文,在看到慕文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時,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不知道在盤算著什么?
大概半小時后,淅淅的小雨慢慢的下大了,慕文也睜開了眼睛,看著一旁的昂熱說“很抱歉,我還要去趕火車,所以不方便在這里陪著您?!?p> 昂熱微微一愣,但隨后笑道“沒關(guān)系的,這次來濱海主要還是為了看望自己的老友,我們很久沒見過面了,只是沒想到再次見面是這種情況,已經(jīng)看望完好友了,一起離開如何?”
慕文看了一眼昂熱,點了點頭。
二人手持黑傘并肩走在盤旋的青石板小路上。
“你手上的戒指是你爺爺傳給你的嗎?”昂熱突然問道。
慕文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這枚戒指讓他覺醒了血統(tǒng),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對方這么問不由得讓他心生警惕。
昂熱察覺到了這一絲警惕,微微一笑說“不要誤會,只是看到老友的遺物難免會想到他,我們當(dāng)初在歐洲結(jié)伴旅行過一段時間?!?p> “是的?!蹦轿恼f道。
他不清楚對方的意圖,并沒有說明這枚戒指的來歷。
“好好保存,這枚戒指是你爺爺當(dāng)初冒險得到的?!卑簾嶂皇堑恍φf道。
慕文則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對方就算不說他也會好好保存好的。
很快二人走出了陵園,昂熱停下了腳步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慕文。
“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聯(lián)系電話,如有有困難的話可以打給我。”
慕文看著那張鍍著暗金花紋的黑色名片,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名片,對著昂熱說道
“好的。”
昂熱看著乘著慕文離開的出租車,臉上的笑意一滯,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您好,親愛的昂熱校長,有什么需要我的幫助?”清冷的女聲從手機中傳出。
“動用我的校長權(quán)限,調(diào)查一個人的信息,此次調(diào)查為S級權(quán)限,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查閱,調(diào)查完之后,刪除所調(diào)查內(nèi)容。”
“是,請告我他的姓名。”
“慕文,華夏濱海人,年齡18?!?p> “請稍等?!鼻謇涞呐曊f道。
此時位于大洋彼岸芝加哥郊外的一座莊園內(nèi)的地下一百米處,巨大的機器開始轉(zhuǎn)動,發(fā)出了蜂鳴般的響動,互聯(lián)網(wǎng)上無數(shù)的暗藍色數(shù)據(jù)流不斷地瘋狂跳動著,仿佛是上帝的手在撥動著這些數(shù)字。
突如起來的響動,嚇得一個身影從機器旁破舊的沙發(fā)上跳起,嘴里罵道
“媽的,執(zhí)行部抽什么風(fēng)?這么大功率的使用諾瑪,是龍類入侵了?這幫子殺胚?!?p> “不是執(zhí)行部的命令,這次的命令來自昂熱?!蹦腥嗣媲暗{色的虛擬女孩莞爾一笑說道。
似乎是很樂意看到男人突然被嚇后的慌亂。
“昂熱?”男人摸著下巴臉上閃過了耐人尋味的神色。
“是的,他在讓諾瑪調(diào)查一個華夏少年,慕文?!?p> “華夏少年?難道是昂熱在外面的私生子?我早就說過昂熱那個風(fēng)騷的老頭子遲早搞出人命,你看看,這可是個大新聞啊。標(biāo)題我都想好了,《是他?昂熱不知名的私生子,未來卡塞爾學(xué)院的繼承人》”男人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說。
“想什么呢?對方可不是昂熱的私生子,是個正宗的華夏人,只不過他的爺爺名字你肯定聽說過?!迸⒀壑虚W過一道數(shù)據(jù)流后說道。
“華夏人?我還聽過他爺爺?shù)拿?,我不記得我有勾搭過華夏的小姑娘,還被人家長找上門”男人撓了撓自己金色的頭發(fā)說道。
女孩給了男人一個白眼說道“他的爺爺叫做慕崇泉。”
“慕崇泉?”男人臉上充滿了疑問,努力的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個名字,瞬間男人的臉色大變,充滿了不可置信,咽了咽口水說道“不會是那位吧?”
“就是你想的那個人,慕崇泉?!?p> 昂熱看著諾瑪傳給自己的文件,在看到文件最后的評價,根據(jù)推算此人為普通人的幾率為90%,昂熱從懷中掏出了一根雪茄點燃吐出了一口煙霧。
“神徒慕崇泉的孫子是普通人,這可真是我今年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讓那些被埋葬在萊茵河的人聽到,恐怕會從淤泥中爬出來跟你拼命?!?p> “根據(jù)調(diào)查他并沒有混血種的傾向?!?p> “將調(diào)查痕跡刪除,結(jié)果刪除?!卑簾釋χ謾C說道。
“是?!?p> 昂熱輕輕吐出一口煙霧,看著身后霧氣中的公墓,無聲的笑了笑,隨后朝著與慕文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慕文已經(jīng)坐上了前往蘇州的火車,看著手里的名片,黑色的名片上,印著希爾伯特·讓·昂熱的名字,下面是一串電話,背面則是印著一顆半枯萎的巨樹,這讓慕文想到了北歐神話中那顆世界樹。
希爾伯特·讓·昂熱嗎?他總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