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八點鐘,有骨氣!
地理位置上,
港島和北京同處東八區(qū),所以并沒有時差。
北京時間晚上8點。
在葉雨時和方敏坐計程車回家時,
一間名叫‘有骨氣’的酒樓包廂內(nèi),
阿樂正給龍根倒了杯酒。
舉起手中的玻璃高腳杯,阿樂一臉和氣,笑瞇瞇的看著龍根,溫聲說道:
“記得上次請龍根叔你吃飯時,還是一個月前,吹雞當選話事人的時候?!?p> “佐敦區(qū)和油麻地挨得這么近,大家有空的話,完全可以多聚聚的。”龍根搖晃著杯中的紅棕色酒液,
和阿樂虛碰了一杯。
“那是自然!”酒水入喉,阿樂臉上的笑意更濃。
這時,
一個穿著旗袍的女服務員敲了下門,又端了一份菜上來,
阿樂見狀,隨口介紹道:
“這家酒樓有社團的股份,粵菜做得很不錯,
尤其是這道南乳支竹燜鴨,鮮美入味,
龍根叔可以多嘗嘗?!?p> “是嗎?”龍根直勾勾的眼神,從旗袍女挺翹的火辣曲線上移開,
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后滿意的點了點頭,嘿嘿笑了起來,“……確實不錯,口感夠潤!”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
酒過三巡后,
阿樂突然語氣隨意的說道:
“我沒記錯的話,油麻地內(nèi),光是食肆,就有三百多家,
像卡拉OK、大小夜總會,分別有十幾間,
酒吧五、六十間,
電玩中心、桑拿加起來,也有個三四十間,光是收保護費,一個月都有五六百萬,
再加上販賣藥丸,代客泊車……這其中的利潤之大,真是讓人羨慕,也難怪龍根叔你總是容光煥發(fā)了。”
說話間,阿樂一直笑瞇瞇的盯著龍根。
龍根聞言,眉梢微動,喝了口酒后,
滴水不漏的反問道:
“……你們佐敦區(qū)也不差啊,阿樂你向來穩(wěn)重,對兄弟們出手大方,這幾年賺了不少吧?”
說完,他伸手夾了個青菜,用筷子在餐盤中撥弄著。
阿樂搖了搖頭:
“佐敦區(qū)可就差遠了,忠青社的問題一直不解決,我是很頭疼的……
至于對兄弟們出手大方,也沒什么,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計較那么多。”
“呵呵……你阿樂對兄弟們很仗義,確實是公認的,
像官仔森、大D、魚頭標、高佬他們,名聲上是比不過你的?!饼埜χ滟澋馈?p> 關于這一點,阿樂也并沒有謙虛,語氣理所當然,“出來混,對兄弟們講義氣,本就是應該的?!?p> 頓了頓,他再次提起了油麻地,臉色自然的說道:
“油麻地內(nèi),有三分之一的地盤,是屬于長樂社的,
那五六百萬的保護費,還有藥丸、泊車……我們和聯(lián)勝并沒有完全吃下,
對于這一點,我感到很可惜?!?p> 龍根聞言,陷入沉默。
阿樂嘴中咀嚼著一塊咕嚕肉,口齒依舊清晰:
“尤其是廟街,越夜越精彩,那條夜市,公認的油水足,
卻一直被長樂社的人占著……他們憑什么?
長樂社,小幫會而已?!?p> 聽到這里,龍根沒法再保持沉默,“阿樂你啊……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阿樂臉上再次浮現(xiàn)笑容,“龍根叔快人快語,我阿樂也就不兜圈子了。”
他語氣一變:
“喪狗現(xiàn)在捅了大簍子,高級警司的兒子死在他手里,警方很重視這件事,
無論他有沒有跑路去荷蘭,短時間內(nèi),他是不敢現(xiàn)身的,再加上今天早上,
齙牙基被社團的兄弟,打進了醫(yī)院的深切治療部(ICU),
現(xiàn)在的長樂社在油麻地內(nèi),除了一個叫飛龍的古惑仔,連一個叫得上名號的人都沒有!”
阿樂身體前傾:
“龍根叔,要想吞下整個油麻地的話,現(xiàn)在可就是最好的時機!”
龍根并沒有馬上回話,而是掏出一個煙斗,眉頭微皺,吞云吐霧起來。
幾息后。
他吐出一口白煙,看向阿樂:
“你想摻一腳?”
見阿樂笑而不語,
得到答案的龍根放下了嘴中的煙斗:
“這件事……你應該找官仔森談,社團里的人都知道,我?guī)啄昵熬桶延吐榈亟唤o他在管理,
我都是個老家伙了,
每天抽抽煙,打打麻將,玩玩年輕的妞,生活也就這樣子,
像這種打打殺殺的事,你們談就行啦,何必找我這個老人家呢?”
“龍根叔說笑了,你身為社團的叔父輩,德高望重,
我們這些晚輩,還是需要你多加教導的?!卑费垌⒉[,恭維了一句,
繼續(xù)說道:
“況且這種事,找個中間人最好,龍根叔你除了是叔父輩外,還是官仔森的老大,無論是身份還是威望,都再合適不過?!?p> 頓了頓,阿樂帶著絲笑意:
“再說,我要是直接去找官仔森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他的地盤有什么想法,那樣豈不是引起了誤會。”
“嗯……”龍根沉吟起來,看他的臉色,似乎是有些心動了,
而內(nèi)心開始有了想法的他,也不想再浪費時間,看著阿樂說道:
“這件事我會和官仔森說……阿樂,你主動參與到這件事中,也不是為了做義工吧?”
最后半句話,龍根詢問的很直接。
都說人老成精,活了大半輩子的龍根,
自然知道阿樂今天的飯局以及說辭,肯定帶有目的性。
阿樂露出溫和的笑容,“都是自家兄弟,互幫互助是應該的……我現(xiàn)在幫龍根叔你打長樂社,不久后,龍根叔幫我打忠青社就是了?!?p> 阿樂也直接說出了他的真實意圖。
“忠青社?”龍根吸了口煙,沉思一瞬后點了點頭:
“這個幫會近些年來發(fā)展的勢頭很猛,比長樂社要棘手……確實該打壓一下了,
我們這些老家伙們,
也不希望再看到港島出現(xiàn)一個新的大型社團?!?p> 阿樂笑了,他知道從這一刻起,
兩人的協(xié)議已經(jīng)正式達成,
他舉起酒杯,“長樂社的齙牙基,今早在吳松街對官仔森亮了刀,
但他已經(jīng)被打進了ICU,
我手下的兄弟剛剛在醫(yī)院中得到消息,齙牙基后半輩子就算不成植物人,也會因為大腦嚴重受創(chuàng),變成弱智,
要開打,這個理由還不夠,
需要找個能搞事情的社團兄弟,去長樂社的地盤制造矛盾,
這件事要快,就在今晚!”
阿樂這句話的潛意思,就是打可以,但要找個‘開團’的人,
畢竟是大型社團,出師無名,對內(nèi)對外,臉色都不好看。
讓小弟們用自身性命,去為他們這些老大的利益拼殺,
至少需要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總不能讓小弟們覺得,
你確實只是把他們當作工具人,并沒有把他們的命放在心上吧?
這樣容易離心離德的。
正所謂,
有錢有義,才是好兄弟。
龍根放下煙斗,和阿樂碰了下杯,“我這邊隨時都有人,看你那邊了,
動作確實要快一點,我最近經(jīng)常聽戲,三國中的郭嘉說,打仗要兵貴神速,
要開打,那就明晚前拿下整個油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