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強(qiáng)了!”
曹信睜大眼睛,目不轉(zhuǎn)睛。
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高層次的激斗,其中雷猛的屬性、武技,他不清楚。
但是對段沖卻一清二楚。
對比洞悉得來的面板,再與此時實戰(zhàn)表現(xiàn)相印證,曹信總算能真切看到那一個個數(shù)據(jù)背后代表的真正實力。
劍如寒星!
飄忽無定!
高達(dá)24點的「敏」,使段沖的速度、反應(yīng),都達(dá)到非人層次。
普通的健康成年男性,「敏」屬性數(shù)值為10.
段沖的24,已經(jīng)是兩倍還多。
速度之快,難以想象。
至少以曹信目前的目力,很難看清楚段沖的招式。變來換去,眼花繚亂,更有陣陣勁風(fēng)掀起擴(kuò)散開來,吹的人面目生疼。
“厲害!”
“我日后得小心了?!?p> 曹信看不出太多名堂,但他看到段沖、雷猛時不時爆發(fā)一波,以快打快,一個躥進(jìn)就是三兩丈——
七步之內(nèi),劍快!
十步之外,仍是劍快!
曹信日后若是遭遇這樣的敵人,逃跑都難。一個突襲,很可能就要被重創(chuàng)、被滯留。
暗暗警醒,不得不慎!
……
“好生凌冽的劍法!”
“前幾日段兄弟上門,某還以為不輸多少,現(xiàn)在看來,當(dāng)日是給我留了面子?!?p> 站在唐士霄不遠(yuǎn)處,一條大漢目不轉(zhuǎn)睛,感受到臉上勁風(fēng)后,忍不住激贊出聲。
陳彪聞聲望去,認(rèn)出此人。
這人名喚‘陳萬亭’,江湖人稱‘僵尸紅魔’,最善硬功,幾能刀槍不入。一旦動真格的,渾身皮膚泛紅如鐵,狀若瘋魔,兇猛非常。
在江湖上的名聲不小。
陳彪未曾跟他動過手,但與他同為蔡水幫副幫主的‘赤焰槍’朱文勝曾與此人戰(zhàn)過兩場,均落在下風(fēng)。
而朱文勝的實力又略微超過陳彪。
故此,這么一算,陳彪自忖應(yīng)是不如陳萬亭。
可就是這樣的人,居然也沒斗過段沖?
再一回想,段沖去年年底在蔡水幫與四大高手比試的時候,似乎與每一位都不相伯仲,只略占上風(fēng)。
再看此時,段沖越戰(zhàn)越勇,但仿佛也始終與雷猛平分秋色,只稍稍超出一線而已。
“他在藏拙!”
“這還不是此人極限!”
陳彪心下一驚。
不止陳彪看出、猜出。
場中,雷猛自己也清楚,當(dāng)即不再僵持,將劍一挑就退出戰(zhàn)圈,口中朗道:“段先生劍法精湛,雷某甘拜下風(fēng)?!?p> “不敢當(dāng),雷大人盡得浮山劍法精義,段某佩服之至。”
段沖收劍,口中半點無自得。
比武切磋就是這樣。
花花轎子人人抬。
在場不少武人并不是個個都有陳彪的眼力,以及唐士霄、陳萬亭的見識,他們看著熱鬧,還真分辨不出來剛才那一場比斗到底誰輸誰贏。
還以為是平局呢。
面子上都過得去。
“今日叨擾,改日定當(dāng)?shù)情T賠罪。”
雷猛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切磋過后不做停留,拱手就走。
……
“這位段先生的劍法居然這般犀利,實在教人吃驚?!?p> 途中,陳彪還在驚詫段沖的劍法,心下愈發(fā)好奇段沖的來歷。
然而,雷猛似乎已經(jīng)有了頭緒。
他扭頭看向羅山、馬大勇二人,問道:“二位師弟可曾看出那人劍法名堂?”
“挺厲害的?!?p> “定是師出名門!”
馬大勇張口一句廢話。
倒是羅山,他自己也是主修劍法,剛才看的十分仔細(xì),心里有些猜測,只是不敢確信,此時聽到雷猛這般詢問,倒是讓他確信三分:“這人劍法,似有岐山的痕跡?!?p> “岐山?”
“不可能吧!”
雷猛尚未出聲,馬大勇就先質(zhì)疑:“岐山劍法三十三,我也曾見識過,沒有一門對得上?!?p> 岐山劍法三十三!
說的就是岐山三十三套上乘劍法。
七山劍派往來甚密,馬大勇出身浮山,雖然修習(xí)的不是劍法,但對本門、對其他六派的劍法也都曾見識過,全都門清。
方才段沖施展的劍招多變,但他確信,沒有一門與岐山雷同。
定是羅山看錯了。
“你們說的都不錯?!?p> “這才是古怪的地方。”
“相似卻又不是?!?p> “難道岐山何時又出了第三十四套上乘劍法?”
雷猛心下遲疑,繼而轉(zhuǎn)頭看向陳彪,“還要勞煩陳兄替我查一查,岐山是否有段沖這一號人物?!?p> “好說?!?p> 陳彪一口應(yīng)下。
他也好奇。
……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一場拜師宴熱熱鬧鬧,又有繡衣使者前來添色增彩,為今日賓客帶去不少談資。
可以預(yù)見的是,今日過后,‘狂風(fēng)快劍’段沖的名號必定將在小范圍內(nèi)掀起波瀾。
從這個角度來說,倒是好事。
但是自己人這邊,難免有些擔(dān)心。
例如曹仁。
“也不知那位雷司獄今日有沒有看出師父根底?!?p> 曹仁皺眉。
自三月初十,初步議定當(dāng)真要開設(shè)鏢局后,段沖就沒再刻意隱瞞自己的出身來歷。
曹仁曹信。
這是自家弟子,跟他們說不說倒是無所謂。
但唐渺背后的唐家不行。
既然要合伙經(jīng)營鏢局,哪怕唐家亟須這個機(jī)會,卻也不會病急亂投醫(yī)隨隨便便找一個不知根底的人物合作。
自報家門。
這是應(yīng)有之理。
好在段沖這一脈雖然在岐山權(quán)力爭奪中失敗,走的走,散的散,不成氣候。但是跟岐山如今的東、西二宗畢竟沒有血海深仇,遠(yuǎn)遠(yuǎn)到不了趕盡殺絕的地步。
岐山棄徒!
這個身份好說不好聽,但終究是有根底的。
再加上段沖又不是因為人品被趕出山門,更不妨礙。
唐家反而更加放心,變的積極主動。
可雷猛不比唐家,這人出身浮山,供職繡衣司,到底什么心思很難揣度,就怕他看出段沖的跟腳,再扯出‘七山劍派’的名義糾纏,多少也是麻煩。
“我這套‘狂風(fēng)快劍’脫胎于岐山劍法,其他人看不出來,但雷猛這樣的浮山精英,必定能夠察覺。”
段沖相信雷猛已經(jīng)看出,“不過看出也無妨。我去年就已經(jīng)被正式開革出門,不再是岐山門徒,現(xiàn)在連岐山掌門、長老也管轄不到,更別說‘七山劍派’的名頭?!?p> 大義這一套不頂用。
怕只怕雷猛死纏爛打,又或是將消息捅到岐山,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但想要隱藏來歷出身,這也不現(xiàn)實。且不說開設(shè)鏢局后,段沖必將走上臺前。單單是他自創(chuàng)的《狂風(fēng)快劍》,如今已然過了閉門造車的階段,須得多與高手切磋過招,才能查缺補(bǔ)漏,進(jìn)一步完善。
這可藏不住。
“怕什么!”
“東西二宗斗得厲害,哪有閑工夫管這些事情?!?p> 寧淑華冷哼一聲。
她雖然隨同段沖一同被開革,出了岐山,但她祖父、父親都跟岐山交厚,香火情仍在。她眼下是寧氏獨苗,誰敢來找不痛快,她就敢去岐山哭訴,請長輩做主。
誰怕誰?
段沖聞言,嘆息一聲。
他考慮的更多。
去年岐山巨變,內(nèi)部分裂。而浮山一向野心勃勃,欲要重整七派、重建天山。
這就是攻略岐山的大好時機(jī)。
段沖雖然已經(jīng)被開革出山,卻也擔(dān)心自己會被卷入旋渦,更擔(dān)心岐山行差踏錯,道統(tǒng)不存。
憐我岐山,憂患實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