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沙盤推演,大夢重現(xiàn)
“他為何不敢?”嬴鈺也是聲音陡然拔高。
“沒有父皇彈壓,誰能制得住這頭噬主的惡狗?”
“趙高雖然卑賤,卻只對始皇帝一人卑微,其實質(zhì)地位堪稱上卿。
如果,始皇帝發(fā)生不測,扶蘇上位,他必然地位不保。
趙高掌管玉璽,書法冠絕天下,模仿始皇字跡,無人能辨!
而扶持胡亥這個白癡上位,豈止是一人之下,而是站在了大秦帝王的肩膀上?!?p> “他只是中車府令,群臣豈能服他?”
“始皇帝一文一武兩大肱骨大臣,分別是李斯和蒙恬。
蒙恬在外駐軍,只需搞定李斯便可?!?p> “李斯重權(quán)在握,老謀深算,豈能由趙高擺布?”
嬴政意味莫名的看向嬴鈺。
“當(dāng)下的李斯,帝國的左丞相,跺腳之間地動山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謂風(fēng)頭無兩。
在大是大非的選擇上,李斯的心,如鋼鐵般堅硬。
如今,他位及人臣,碩鼠選擇理論注定了投機性。
一旦扶蘇上位,必重用蒙恬,他的地位必將不保。
而胡亥上位,他將繼續(xù)保持位極人臣的榮華富貴。
只要始皇帝仙去,誰能壓制李斯與趙高聯(lián)手?
他們沆瀣一氣,篡改詔書,扶持胡亥這個智障上位。
一條腦殘、一條瘋狗、再加上一個打斷了脊梁的權(quán)臣,大秦的未來,危矣!”
“嘶……”
嬴政倒吸一口涼氣,驚得直接站起,來回踱步間,不停的打量這嬴鈺。
莫說有大夢天機,即便沒有,此種巧合也極有可能發(fā)生。
而嬴鈺,幾乎將大夢回溯了一遍。
原本,對夢中之事將信將疑,現(xiàn)在幾乎確信,大夢乃上天的預(yù)警。
“下面呢?”嬴政沉聲問道。
“下面?”
嬴鈺腦海一道電光閃過,“難道用我三年壽命,為政哥換取的先機,居然是夢見了大秦亡國?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再尼瑪劇透,穿越人的身份都要暴露了!”
隨后氣勢一斂,撇撇嘴,期期艾艾道,“反正這三個人湊在一起,大秦的未來……不樂觀。
甚至,我們這些皇子的命是否能保住,都很難說。
就憑今日這師徒的表現(xiàn),他們一旦上位,第一個要整死的便是我?!?p> 轟隆隆。
如同在嬴政耳邊響起一片悶雷。
三十多個子女慘死的畫面再現(xiàn)。
“你這都是推演,斷不會發(fā)生!”
嬴政雙眼微瞇,精光四射,嘶啞道,“趙高,榨干他的價值,朕會將他千刀萬剮!”
隨后,父子安靜的對坐。
……
“哦,對了。今日你是如何斷定仙丹是毒丹?”嬴政突兀道。
“其實,我并不確定是毒丹。但仙丹一定是假的,若是真的,盧生自己早就飛仙了!”
此刻,嬴政幾乎可以判斷,是嬴鈺獻祭了自己的生命。
沙盤推演如大夢重現(xiàn),甚至出道第一天,便死咬修仙的罪魁禍?zhǔn)妆R生。
若非盧生提議避開“惡鬼”,或許嬴政不會東巡,甚至也不會暴斃。
同時,連續(xù)三連擊,硬生生將趙高徹底打入深淵。
而嬴鈺也驚奇的發(fā)現(xiàn),今日懲治盧生、趙高、胡亥相當(dāng)?shù)捻樌纱伺袛喑鲑奶鞕C大夢,預(yù)知了未來。
但,誰也沒點破。
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
……
“好了。我們朋友間的交談也結(jié)束了,說吧,你想要甚賞賜?”
“父皇,我可是說了,所圖很大喲?!……”
“說說看?”
“我想要......太子位!”嬴鈺心一橫,豁出去了。
“嘶……”
盡管在嬴政的意料之中,似乎還是突兀,皮笑肉不笑道,“你倒是不客氣?。?p> 朕猜到了。
不過,你是第一個當(dāng)著我的面,居然索太子位的皇子。
你不覺得,你的膽子太大了嗎?”
“我為何不能爭?
給不給是父皇的事,爭不爭卻是我嬴鈺的事!”
嬴鈺梗著脖子繼續(xù)吼道,“大秦的江山是奮六世之余烈爭來的,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不靠爭,難道靠等?靠感動上天?
我身上流淌著秦人的血液,流淌的帝王的血液,連爭的勇氣都沒,簡直愧為皇子!”
“說的好!朕,需要這種虎狼血性!”
嬴政詭譎深邃的眼睛閃爍著莫名的光澤,隨即道:“你知道,為何至今,我都未封太子嗎?”
“孩兒大膽的揣度一番!
一種是我沒有出現(xiàn)之前,爹沒有發(fā)現(xiàn)合適的?!?p> 扶蘇大哥盡管是朝野呼聲最高的接班人,又是長子。
但大哥迂腐軟弱,太在乎虛假名聲,特別是他與大秦的大政背道而馳,爹并不滿意!
至于胡亥這個腦殘,就更不可能了?!?p> “桀桀……你倒是舍得自己貼金?!?p> 嬴政陰惻惻道,“我看得上眼的倆兒子,在你眼中一個迂腐,一個腦殘。
如此背后詆毀兄弟,是不是小人呢?!”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孩兒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我給父皇出個主意,相馬不如賽馬,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一圈。
只要有當(dāng)太子意愿的,由父皇出題,一起比試一下?!?p> “太子,是不好當(dāng)?shù)?。所有的太子,都有民間歷練或者在敵國做太子的經(jīng)歷。
秦惠王嬴駟,隱姓埋名民間歷練十余年,嘗盡了世間酸甜苦辣。
秦昭王嬴稷,在燕國為人質(zhì),當(dāng)時從燕國回秦,可謂血濺歸鄉(xiāng)路。
莊襄王嬴異人,也就是你的太公,在趙國邯鄲做人質(zhì),九死一生。
朕,出生在邯鄲,出生的哪一年,秦剛滅趙軍四十萬大軍,多么悲傷的季節(jié)。
你父皇,差點被趙人活吞了???!
包含你大哥扶蘇,曾經(jīng)化名伯秦,在軍中入伍十余年,從最底層的軍士做起。
你確定,還想要太子位嗎?”
“當(dāng)太子,豈不很危險?如若不幸罹難了呢?”
“一國之君,必須是大氣運之人。尚未坐上大位便死了,證明福薄,當(dāng)不起大位。
硬生生當(dāng)上大位,會給國家?guī)砀蟮臑?zāi)難!”
“我可是有天地經(jīng)緯之才,乾坤丘壑大略,起點用不著太低吧?!”
“呵呵,你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和大秦新建的長城拐彎有一拼?!?p> 嬴政面帶譏諷,皮笑肉不笑,隨之道,“我看你倒是有信心,甚至根本不把二十幾個兄弟放在眼里。
不過,剛才你所提相馬不如賽馬,倒很有意思。
為父考慮一下,定給你們兄弟創(chuàng)造公平賽跑的機會?!?p> 隨后,父子倆開始天馬行空的暢談。
而嬴政驚異的發(fā)現(xiàn),這個陌生的兒子,無論是政治架構(gòu)、軍事、甚至農(nóng)業(yè),洞見犀利、鞭辟入里,簡直是圣人轉(zhuǎn)世。
就在爺兒倆敞開心扉交流之時,一個身體精瘦、頭發(fā)雪白、精神矍鑠、滿臉溝壑縱橫的老翁飄了進來。
氣度極為不凡,像一代名家大儒!
見到嬴政也不行君臣之力,只是身體微微前傾,滿臉笑容可掬,拱手道:“陛下猜的不錯,九公子果真神異,讓老臣大開眼界?。?!
濃酒、酒精僅僅是冰山一角。
老臣擅自做主,將所有神異之物,現(xiàn)場拍賣了部分,剩余的全部都拉入了陛下三號行宮。
他的園子,基本上也不能住了!”
“你把我的家抄了?那個大酒壇可是母酒,你也端了?”
嬴鈺差點直接蹦起來,惡狠狠的看向淡定的老人,一臉不可置信。
“除了美姬和錢財細(xì)軟沒動!”
老翁的笑,相當(dāng)?shù)馁v,甚至還有一絲得意,“凡是老夫不認(rèn)得之物,全都拉空了!”
“對了,陛下。今日現(xiàn)場拍賣,堪稱奇跡???!
十壇濃酒,得三千金。
五壇酒精,得三千金。
十罐精鹽,得兩千金,這個精鹽,堪稱點石成金之物,老臣也是聞所未聞?。?p> 十罐調(diào)料,得兩千金,味覺簡直……豐富多彩,不太恰當(dāng),陛下親自品鑒便知。
李斯一樣都未拍得。如果眼神能殺人,老臣已被李斯殺了幾遍了。
今日共拍得1萬金,就當(dāng)做我黑冰臺的經(jīng)費了。
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我黑冰臺的日子,難?。 ?p> “你就不打算給我分點?”
嬴鈺心中有萬頭羊駝,來來回回呼嘯馳騁。
“蠢貨,連你都是老子的,拿你點東西算個球?”
嬴政故作一臉嗔怒,“你爹我還能虧待你?!
朕把甘泉宮賞賜與你,距離章臺宮比較近,咱爺兒倆以后交流也很方便!”
“章臺宮?這可是太后的居所!”老翁失聲道。
“不妨事,太后已駕鶴西去多年。她的孫兒住進,她定歡喜。”
嬴政起身,一臉急不可耐的樣子,“朕這就去看看我的九兒還創(chuàng)造了哪些奇跡!
隨之看向老人,“頓弱,九兒初入朝堂,或許他還不知,已被迫卷入漩渦中心。
你給九兒介紹一下有可能對他不利的勢力。
同時派出玄鳥衛(wèi),對他的安全保護!”
“先生便是黑冰臺間諜頭子頓弱?”
嬴鈺起身長長一揖,赫然起敬。
滅國戰(zhàn)爭,頓弱與姚賈縱橫捭闔,翻云覆雨,可謂功不可沒。
在看不見的戰(zhàn)場,那是怎樣一種血雨腥風(fēng)、驚心動魄。
至少讓大秦少損失數(shù)十萬將士。
“間諜頭子?”
頓弱灑然一笑,“有稱我名家的,也有稱我縱橫家的……
間諜頭子,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稱謂比較貼切!”
隨后看向正在離去的嬴政吼道,“陛下不想知曉,今夜整個咸陽已炸開鍋?
又有多少魑魅魍魎在歷經(jīng)不眠之夜?”
“天塌不下來。我對九兒的神異之物更感興趣!”
嬴政頭也不回,揮揮手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