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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之明月皎皎照我心

第十四章 無塵之死

展昭同人之明月皎皎照我心 木梨C 2976 2023-06-04 19:38:47

  包拯走出縣衙,秦立的后背已被冷汗?jié)窳艘黄?。他道:“沒想到包大人會親自過問此事,有志,你說怎么辦,我們該怎么辦?!”

  師爺王有志與秦立是同鄉(xiāng),自他入仕以來就跟隨左右,是個頭腦活絡(luò)之人。秦立出身寒微,能坐上今日縣令之位,王有志為他出謀劃策不少,因此秦立十分信任于他。

  王有志道:“大人別急,這案子歸我們管,包大人公私分明,不會隨意插手?!?p>  秦立捂著腦門坐下,道:“若是把那東西送去了靜安寺還好說,可惜昨日已送到王爺手上,我們連回旋的余地也沒有了!”

  隨著一聲帶著悔意的嘆息,那一幕往事又浮上心頭……

  一日,翰林院學(xué)士吳學(xué)時來了信,秦立看過卻站在窗前負(fù)手不語,滿腹惆悵。

  王有志察言觀色,便問他為何事憂心。

  秦立道:“老師來信說起,朝廷各部官員近期會有所調(diào)整,戶部空出來兩個缺,此一件事;再一件,慶王五十壽辰,他可引薦我與慶王見上一面,而慶王府與戶部尚書郭茂林家已定下了親?!?p>  王有志疑道:“那吳大人豈不是連路都給大人您找好了?”

  秦立道:“既是借著慶王爺壽辰的由頭,又有求于人,豈能空手而去呀。老師倒是提及,慶王爺極其喜愛古玩珍寶,可我老家就幾畝薄田,你又不是不知道,逢年過節(jié)在各處打點(diǎn)的花費(fèi),還全靠這縣里的鄉(xiāng)紳富商支持。”

  王有志道:“大人一向清廉,要準(zhǔn)備一件拿得出手的珍寶,的確是樁難事。但這樣的好機(jī)會,難道就這么算了?”

  秦立輾轉(zhuǎn)幾步,閉目長思,想起今年去京中赴宴時,有幾個昔日同年為官之人,明明官位與他平級,竟暗諷他庸碌無為,就因?yàn)樗麄冊诰┲猩砭右?,而他秦立只是開封府下轄的一縣縣令。京中官場不時有此等聚會,不過是在推杯換盞中拉幫結(jié)派、相互攀附。那幾人也并非有多大本事,只是在京中走動得勤,關(guān)系牢靠而已。

  “算了?”他緩緩睜開眼:“你是不知道,若不能去,恐怕連這個縣令都做不長了?!?p>  王有志道:“此話怎講?”

  秦立道:“太康縣畢竟是天子腳下,別看京里官員瞧不起,在各地方官的眼中,這也是個美差,老師信中說,已有人趁著這次調(diào)整,向吏部討了我這個職位,若我不能去補(bǔ)戶部的缺,恐怕就要離開開封了,調(diào)去偏遠(yuǎn)之地?!?p>  王有志默了半晌,道:“其實(shí)在下想到一個路子,也不知道說出來合不合適。”

  秦立道:“但說無妨?!?p>  王有志道:“據(jù)我所知,那郭府二公子郭楷之寵妾許氏,娘家與大人您乃是鄉(xiāng)鄰,有這份交情在,何不通過許氏牽線搭橋?”

  “讓許氏去求郭楷?”秦立幾乎毫不猶豫擺擺手:“我何嘗沒想過,只是她不會答應(yīng)的。”

  王有志道:“大人不試試怎知道?傳言郭楷對她千依百順,她只要開個口,大人您日后高升到戶部,自然對她娘家投桃報李,她難道這都想不明白?”

  秦立道:“這個中緣由,不提也罷?!?p>  饒是這樣說,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去找了許氏慧娘。結(jié)果差點(diǎn)被許慧娘打出門去。

  許慧娘指著秦立夫婦的臉罵了一通,絲毫不留情面:“我是怎么嫁到郭家來的,你們知道!我自從進(jìn)了這道門,連笑都沒對郭楷笑過,要我去求他?!還說呢,秦立,你與念遠(yuǎn)哥與我都是相識多年,念遠(yuǎn)哥成了如今這樣,都是拜郭楷所賜,如今你們卻讓我做這樣的事,心里可還念著與念遠(yuǎn)哥的半分舊情?”她背過身去雙肩發(fā)顫,一手撐在花幾上勉強(qiáng)支住身子,道:“走,你們走。若是再提此事,我就當(dāng)從未認(rèn)識你們二人!”

  秦立夫婦討了沒趣,跨出門卻看見在門外駐足的郭楷,連忙問了好,倉皇離開。郭楷當(dāng)時神情復(fù)雜,對他二人全未在意,只微微頷了頷首算是聽見了。

  秦立回去以后諸多煩憂,心氣難平,又想起煙霞寺的無塵來。無塵俗家姓蘇,名念遠(yuǎn),與他非但是鄉(xiāng)鄰,更是好友,從小一塊兒玩到大的,只是后來他入了仕途,蘇念遠(yuǎn)卻出了家。兩人常有往來,不過秦立升任太康縣令后,應(yīng)酬比以前多了不少,已近兩年沒有見過無塵了。

  那日下午,秦立又一次去了煙霞寺??諘缂澎o的禪房中,無塵正獨(dú)坐參禪。他身上灰色的舊僧衣有些發(fā)白,項(xiàng)上一串檀木念珠卻潤澤光亮,瘦削的面容棱角分明,雙目微合,口中喃喃。斜暉透窗靜靜映在蒲席的一角,越發(fā)顯得這屋子和人都離世清冷。

  多日未見,秦立卻并無生疏之感,喊道:“無塵!”

  無塵睜開眼來,淡淡笑道:“你終于又來了?!?p>  秦立道:“俗世喧囂,還是在你這里,方能得一刻清凈?!?p>  說話間問到一陣藥味,見矮幾上放著一盅藥湯,問道:“怎么在喝藥,身體又抱恙了?”

  無塵道:“倒沒有,是今早一位施主路過此地,送了些新采的草藥來,都是些清暑益氣的藥材,這時節(jié)服用正好,我便煮了當(dāng)茶喝?!?p>  “那便好,”秦立隨口問道:“苦不苦?若是不苦,我也喝一碗?!?p>  無塵道:“色聲香味,皆虛無也?!?p>  秦立哈哈笑道:“今天倒真想向你請教,你是怎么做到四大皆空的?”

  兩人相談甚歡,眼看日頭西下,秦立便告了辭,他對煙霞寺的齋飯可不感興趣。他叫上在禪房外喝茶的師爺,一起出了廟門,便看到一頂華麗小轎停在門外石階下,幾名衣飾顯貴的隨從候在一旁。

  煙霞寺只是地方一座不甚有名的山寺,鮮有官宦權(quán)貴前來求香拜佛,秦立與王有志不禁側(cè)目。只是那下轎之人令秦立見之心驚,此人正是戶部尚書郭茂林之子郭楷。他并未理睬秦立,陰沉著臉進(jìn)了寺廟。

  秦立皺眉瞧著他們的背影,莫名生出些許擔(dān)憂來,駐足道:“我們跟進(jìn)去看看?!?p>  王有志問:“他們是什么人?大人您認(rèn)識?”

  秦立答道:“他就是你說的戶部郭府二公子郭楷?!?p>  王有志奇道:“他也來進(jìn)香?”

  秦立沉著臉不答話,遠(yuǎn)遠(yuǎn)跟在其后,果然見他們進(jìn)了禪房。

  秦立在外躊躇一陣,佯作不知,便要進(jìn)去。門口的隨從一把攔住他,問道:“什么人?”

  秦立道:“我乃本縣縣令秦立,為何攔我?”

  那隨從態(tài)度緩和了一些,臉上堆著笑言語卻很傲慢:“秦大人,眼下我家公子正在里頭找無塵大師問禪,公子交待任何人不得打擾。所謂先來后到,少不得要請您等等,等我家公子談完了再進(jìn)?!?p>  秦立無法,只好和王有志在外等待。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郭楷帶著幾名隨從出來了,門口的隨從與他附耳兩句,他聞言朝秦立看了兩眼,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道:“原來秦大人也來了。我與無塵大師已聊得明白,您請吧。”說完拍了拍秦立的臂膀,揚(yáng)長而去。

  秦立心中忐忑,趕緊進(jìn)屋去,只見無塵已經(jīng)倒在蒲席上奄奄一息,嘴角掛著一縷暗紅的血液,矮幾上藥碗倒著,里面還有些許殘留的湯水。

  師爺見狀就要出去叫人。

  “別去……”無塵伸手欲阻,用最后一絲力氣艱難喊道。

  秦立一把握住他的手,將他扶起靠在自己臂膀上,有些語無倫次:“怎么會這樣?誰?是不是剛才出去的郭楷干的?”

  無塵點(diǎn)點(diǎn)頭,緩緩道:“這些都是因果。”

  秦立哽咽:“我找他理論……”

  無塵扯住他衣袖,吃力道:“生死不足道,眼下有件要緊事拜托你。藏經(jīng)閣頂層閣樓的香爐內(nèi)有一座塔,此事只有我知。你即刻讓人去取,取回以后方能公布我的死訊。”說著指著身上的佛珠:“……帶去,只說我讓你去閣樓取書?!?p>  秦立一聽,把佛珠取下交給師爺:“快去。”

  師爺快步去了。

  無塵又道:“你們將塔帶到靜安寺,交給住持智、空……告訴他……”話越說到后面越是氣若游絲,只見他嘴唇翕動卻沒了聲音,終是撒手歸去。

  秦立將他平放在蒲席上,跪坐在側(cè),默然半晌,直到師爺進(jìn)來,打開盒子道:“大人,取來了。”

  這盒里平放著一座比手掌略長、玲瓏剔透的塔。秦立不及細(xì)看,道:“收起來吧,不可聲張,改日送到靜安寺去。”

  這才起身理了理衣衫,出去叫了禪院里的和尚,把無塵的死訊公諸于眾。

  待縣衙里的人仵作、捕快來查驗(yàn)過后,寺里當(dāng)晚便作了法事,秦立守了一夜,次日清晨才趕回縣衙。因天氣愈熱,無塵的靈柩只停了兩天三夜,勉強(qiáng)湊得三日。而后秦立再次去煙霞寺,目送無塵下了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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