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禪搖了搖頭,有些難以啟齒。
李詩情見狀越發(fā)覺得他沒安什么好心思,又問了一遍:“你到底說不說?!?p> 金禪看她已經(jīng)舉起了拳頭,忙道:“好,好,我說,你可別動手,你那拳頭可太重了,一般人可承受不了?!?p> “知道就好,說吧,傻笑什么?”李詩情放下了拳頭。
金禪起身,坐到了對面肖鶴云的旁邊,這才開口道:“我在想,這循環(huán)會不會是李詩情你的一場夢,夢醒了,咱們就退出了!”
肖鶴云道:“哪有這么真實的夢?你以為是在看電影么?”
的確不是電影,是電視?。?p> 金禪心中吐槽,口中卻道:“假設(shè)它就是個夢吧,等我們從夢里出來,也就是脫離了循環(huán),然后就各自分道揚鑣了,許多年之后,李詩情又忽然想起了這個夢,想起剛才我上廁所的事情,會不會想……”
“想什么?”李詩情估計沒什么好話,但還是問了出來。
“你就會想,那一年,那個人曾在我夢里出現(xiàn)過的,但是除了那一坨,他什么都沒留下!”
那一坨是什么?
李詩情立馬反應(yīng)過來,頓覺惡心的不行。
肖鶴云卻終于笑了起來,搖頭道:“你果然不正常?!?p> 金禪看李詩情又有動手的趨勢,忙道:“別生氣,我就是看大家太壓抑了,開個玩笑,你們都吃點東西吧,點都點了,待會進局子還不知呆多久呢?”
李詩情嘆了口氣:“哪里能吃得下去,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這么大塊頭,一看就是個飯桶?!?p> 金禪道:“我平時吃的也不多?!?p> 正說著,牛排、燒雞等等大葷也接連端了上來。
李詩情撇了撇嘴。
金禪道:“吃吧,就當是循環(huán)福利了,你們想一想,被炸死了那么多回,雖然每次身體的損傷帶不過去,但疼痛的感覺可一點不假,憑什么咱們只能帶著痛苦的記憶循環(huán),同樣是記憶和感覺,歡快美麗的感覺不行么?”
李詩情也不傻,道:“你就這么點追求,一點口腹之欲就打發(fā)了?”
金禪一邊切著牛排,一邊道:“你以為練出這一身腱子肉容易么,每天三餐定量,不是雞胸肉就是蛋白粉,西蘭花,少油少鹽,什么滋味都沒有,現(xiàn)在多好啊,吃了什么,熱量什么的,下一次就自動消失了,留下的就只有美麗的回憶,你要是不吃,以后回想起來,估計就真的只有我那一坨了!”
“惡心!”李詩情說著惡心,但還是叉了一小塊金禪剛切下來的牛排,塞進了嘴里。
金禪道:“你不是說惡心么?”
“惡心的是你,又不是牛排!”李詩情一邊享受美食,一邊懟道:“更何況,光吃還不長肉,干嘛不吃。”
肖鶴云看二人吃得香,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還是多余,就打開了電腦,查了查最新的消息,卻也沒什么進展,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時,一盤烤魚突然伸到了他的面前。
肖鶴云看向金禪,卻聽對方道:“碳烤小河魚,嘗一嘗,又焦又脆!”
肖鶴云覺得這個名字對自己充滿了惡意:“我真不餓!”
金禪聞言也不再勸。
李詩情正吃著,忽然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緊接著,金禪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肖鶴云因為被合作伙伴劉鵬的電話擾得頭暈,便關(guān)了手機,所以這會兒沒響。
金禪接起電話,只聽那頭一個清脆的女聲道:“你好,請問是卜宇森是吧?”
“是的?!?p> “我是市刑警支隊的,請問你今天下午是否乘坐了45路公交車?”
“對,坐了。”
“今天沿江路路口發(fā)生了一起車禍,我們在核查遇難乘客信息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和另外兩名乘客有上車記錄,但沒看到下車記錄,所以想跟你核實一下,你可以來一趟警局嗎?”
“可以?!?p> “好的,感謝你的配合,對了,其他兩名乘客和你在一起嗎?”
金禪道:“在的,我可以轉(zhuǎn)告他們,一起過去?!?p> “好的,感謝你們的配合?!?p> 電話掛斷。
李詩情那邊也是一樣。
三人收拾了一翻,離開了咖啡廳。
上車前,金禪又跟兩人確認了一遍這一次去警局需要注意的點,李詩情基本同意,肖鶴云雖然有些不爽,但還是點了點頭。
等三人的車離開之后,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車上,男子對著手機道:“他們出發(fā)了。”
對面?zhèn)鱽硪粋€沉穩(wěn)的聲音:“兩個人去店里問問,其他人跟著他們的車,一有特殊情況,立馬動手?!?p> “明白!”男子掛了電話,從副駕下來,又對車里道:“余雷跟我留下,其他人跟上,有情況立馬動手?!?p> 如果金禪還在的話,一定能夠認出,說話的人,正是小江警官。
原來,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警察那邊早就得知了公交車上有爆炸物,而莫名下車的三人也被暫時列為了嫌疑人。
而就在警局那邊打電話給金禪他們的時候,警察已經(jīng)通過定位找到了他們,只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才沒直接動手。
三人一到警局,便被分開問話。
一開始的問題都比較隨意,就是姓名職業(yè),為什么坐45路,哪里上車、哪里下車,接著又是為什么不到站下車。
金禪這邊都沒什么問題:“我是坐45路回家,在極地公園上的車,路上睡著了,不小心手搭在前面女的肩膀上,她就說我是色狼,嚷嚷著下車去派出所,然后他旁邊的肖鶴云就一起下來了?!?p> 李詩情那邊也沒問題:“我以為她是色狼,后來發(fā)現(xiàn)是弄錯了,就說一起吃個飯,賠個罪,就去了肖鶴云介紹的咖啡店,我們?nèi)齻€還挺聊得來的,不過最后結(jié)賬的還是卜宇森?!?p> 到了肖鶴云這邊卻出了點問題:“我以前真的不認識他們,就是碰巧了,不是聽說我們坐的那車出事了嗎,就一起聊聊,緩解一下,那個死里逃生?!?p> 他對面的張成道:“你剛才說你要去數(shù)碼廣場參加一個工作會議,不應(yīng)該下車后立馬去江對面的的數(shù)碼廣場嗎,怎么還有心思去喝咖啡,對了聽說你的手機一直關(guān)機,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肖鶴云道:“那個會議我本來就不想去,又出了這么個事情,就更沒心思去了,我同事就老打電話催,所以我就把手機關(guān)機了,這事,應(yīng)該跟車上的炸彈沒關(guān)系吧?”
張成忽然眼神一冷:“我應(yīng)該沒有說過車上有炸彈,而且網(wǎng)上的報導(dǎo),說得也都是油罐車爆炸,你怎么會知道有炸彈?”
肖鶴云本來就不太愿意騙警察,眼見說漏了嘴,便索性不裝了,直接道:“我的確知道車上有炸彈,我也愿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不過在這之前,能要您一個手機號碼么?能收發(fā)短信的就成?!?p> 張成道:“我可以把手機號碼給你,但你需要告訴我為什么?”
肖鶴云道:“沒問題?!?p> 張成便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號碼,遞給了肖鶴云,肖鶴云便把循環(huán)的事情說了。
張成聽后覺得很荒謬。
肖鶴云卻道:“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一開始他們跟我說的時候我也不相信,但是一次次的,就由不得我不相信,這都是真的,這也是是我跟您要手機號碼的原因,只希望下一次循環(huán)開始后,我們發(fā)短信給你們的時候,你們能夠第一時間出警,成功阻止公交車爆炸,那樣我們就能解脫了!”
監(jiān)控室里,杜局揉了太陽穴,疲憊道:“準備藥檢。小六,小江那邊有什么線索?”
名叫小六的警察道:“正往回趕!”說話間,小江和余雷就推開了監(jiān)控室的門。
小江舉著平板道:“杜局,有情況?!?p> “說?!?p> 小江道:“我們跟咖啡店老板要了監(jiān)控,他們?nèi)齻€不到兩點就過去了,這是店內(nèi)的監(jiān)控,聽不到聲音,但是這個卜宇森一開始一直在紙上寫著什么,然后帶著這張紙去了廁所,回來紙就不見了,店老板說他要了打火機,肯定是把紙燒了,這肯定有問題!”
“有什么問題,你有證據(jù)嗎?老張就是太慣著你了!”杜局轉(zhuǎn)頭看向小六,“他們隨身物品里有找到那張紙嗎?”
小六道:“卜宇森和李詩情身上都沒有,肖鶴云身上有紙,不過都是公司文件,跟本案沒有明顯聯(lián)系。”
杜局按下了聯(lián)絡(luò)器:“暫時停一下,過來開個短會!”
說是短會,其實主要就是杜局布置任務(wù)道:“市里馬上來人,我們不能拿什么循環(huán)來做交待,這三個人有重大嫌疑,這個肖鶴云是個突破口,再加點壓力,小江你去,另外兩個,李詩情可以先突破一下,老張你經(jīng)驗足,至于這個卜宇森,有點油,葉倩,你先去拖延一下,回頭我親自去?!?p> 三人都答應(yīng)下來。
金禪被帶到審訊室,就猜到另外兩人估計已經(jīng)透底了,估計是肖鶴云,也不在意,跟葉倩東拉西扯了一大堆健身、蹦極的話題。
他沒繼承卜宇森的記憶,那些東西都是瞎扯,葉倩很有耐心,金禪要電話號碼他也第一時間給了。等到杜局帶著從李詩情和肖鶴云的供詞過來的時候,他直接打了個呵欠,道:“抱歉,我現(xiàn)在很困,想先睡一會兒,我想疲勞審訊是不合法的,杜局應(yīng)該不會這么干的吧。”
杜局道:“當然不會,不過我都沒自我介紹,你怎么知道我姓杜,還是局長?!?p> 金禪道:“我想你心里也應(yīng)該有答案了,他們都說了,不是嗎,抱歉,我瞇一會兒?!?p> 金禪當然沒睡,他一點兒也不困,但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估計那兩位差不多也快頂不住了,他也不想再浪費口水,還想趁著循環(huán)開始之前,再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