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二話不說,一發(fā)力,將馬面的長刀彈了回去。他也不給馬面質(zhì)疑的機會,鋼叉猛的一甩,一條筆直的軌跡直刺馬面胸膛,馬面瞪大雙眼,化作煙塵,灰飛煙滅了?!澳恪銡⒘怂 蔽业难壑谐涑庵痼@。然而,牛頭只是用著死板的聲音說道“跟我來!”
牛頭豎握鋼叉,大邁著步子前進著,他并沒有原路返回那個斷罪臺,而是帶著我繞道了城外!
“他要干什么?在這里偷偷做了我?難道要潛規(guī)則我?”各種想法充斥在我腦中,但是直到我們走到城外森林深處,他也沒有做出什么舉動。
突然之間!就在我眼前的牛頭消失不見了,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是的,他就這么消失了!我向前沖去,卻猛的一下,一個踉蹌,摔進了一個被雜草覆蓋的隱秘坑洞之中。牛頭就站在洞下,一動不動。我試探的問道“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牛頭并沒有吭聲。我也只好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窸窸窣窣”
這時,黑暗的深處,想起了輕微的腳步聲。我有些害怕了,我推了推他,叫道:“有人來了!”牛頭面不改色,依然屹立不動。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一個身影漸漸暴露在坑洞下僅有的光亮之中——那是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身著黑色布衣、布鞋,滿臉麻子的老頭。
“你要干什么!”我鼓起勇氣大聲質(zhì)問道。那老頭瞥了我一眼,留下一個似嘲諷的笑容,隨后便走向我身旁的牛頭將軍。那老頭先是拽下牛頭的盔甲,然后從他的胸膛上撕下了一張符紙。在符紙掉落的一剎那,我看到牛頭將軍的眼中恢復(fù)了神色。然而還不等他做出什么決定,就只聽“唰”的一下,那老頭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牛頭將軍直接——灰飛煙滅!
“你到底是誰???”我的預(yù)感告訴我下一個死掉的就是我,于是我不斷的打量著這個洞穴,希望找些防身的東西??墒悄抢项^的一句話卻直接讓我愣在當場“我清掉了你關(guān)于我的記憶,你當然不會認識我?!?p> “你…你就是那個替我逆天改命的人?但是…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十分不解。
老頭嘆了口氣道“小子,你可知天下什么債最難還?是人情債啊!”老頭顧自的搖著頭,緩緩向洞穴深處走去,我也緊跟了上去。老頭貌似是個道士,只見他掏出一張符紙,食指一捻,符紙便燃了起來。
走過一條狹窄的縫隙后,這里面竟別有洞天。石桌、財寶、書籍、小河……應(yīng)有盡有!看著我震驚的樣子,老頭笑了笑,解釋道“在幫你逆天改命之后,我便退隱江湖,在這里清修。這里可是我難得發(fā)現(xiàn)的好地方?!彪S后老頭頓了頓,面色凝重了起來“我和你說過人情債最難還,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情?”
我面露難色的搖了搖頭。
老頭一改笑意,嚴肅的說“這就要從我的師父和你的太爺說起了……
聽完老頭的故事我茅塞頓開,原來早在民國年間,我的太爺擔任判官一樣的重要官職,而老頭的師父被陰人誣陷,即將判處死刑。但兩人早些年有些交集,太爺深知他不是那種人,于是從頭調(diào)查,翻了這一冤案。老頭的師父臨死將這一人情債托付給了他,而我們家也終于在我這里出了差錯。天生的陰鬼命,我三歲便會死于非命,爺爺于心不忍,找到了老頭,望他救我一命。師父留下的人情債,他又怎敢怠慢?哪怕是折了十年陽壽,也要為我逆天改了命。運用以魂補魂的辦法,我的陰鬼命被改為了衰命,雖好不到那去,但也只是一生磕磕絆絆而已,總比三歲夭折強上許多。
我也突然知道了為什么衰的人總是我,從小到大,我就像怨種一樣,萬事都是我倒霉。無論是在馬路上,學校里……
“我的父母還好嗎?”我突然問道。
老頭本來在喝茶,聽我這么一問,猛的一口噴了出去。“咳…咳,那個…當然好?!崩项^話有些心虛,但我沒在意,以為老頭只是嗆到了。我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不對啊,話說你來找我干什么?”
老頭白了我一眼,像看傻子一樣說“當然是救你??!”
“救我?你怎么救?我已經(jīng)是個鬼魂了?。 ?p> 老頭把手放在嘴邊猛哈了一口,在我頭頂來了個暴栗?!鞍?!好疼!不對,你怎么可以打到我!”
老頭哼了一聲,不緊不慢的說“我是誰?”
我愣了一下,隨后開口“你?你是道士啊?!?p> “那不就得了,我既然能逆天改你的命,自然也有法子救你!”老頭頓了頓,接著說道“但是嘛——有個前提,你要無條件的服從我,我的任何條件!”
我欣喜若狂,大叫道“好,我愿意!”
老頭滿意的笑了笑,隨后命令我道“跪下!”我當即傻楞在了原地,這老小子怎么倚老賣老?仗著自己是個老道士就隨便欺負人?但我別無可選,我還要照顧我的父母,我必須活下去。于是我閉上眼睛“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很好,跪天跪地跪父母,師父如父,今后我就是你師父了!”老道士的這番話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會成為一個道士,還是在陽壽已盡之時。
我雙手伏在地上,對著麻臉老頭砰砰磕了三個響頭?!皫煾?,受徒兒一拜?!?p> 我本以為接下來的場景會很溫馨,以為老頭會笑瞇瞇的叫我起來,一幅其樂融融的場面??烧l知,那麻臉老頭嘴角抽動了一下,向洞口走去,嘴里輕聲念叨著——小屁孩,要不是欠你們家人情,誰管你死活。我當即張大了嘴巴,這老頭哪怕是多做一分鐘的假戲也不肯??!可他現(xiàn)在畢竟也算是我名義上的師父,我也不好多說,只得問道“敢問師父叫什么?”
麻臉老頭捋了捋胡子,一幅仙風道骨的模樣“師傅我姓閆,名道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