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布莊
“君心難測,阿煜。”
江楚楚伸手摸了摸顧景煜的側臉,看著他的眼睛安慰道:“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父親和母親她們,遠離戰(zhàn)場,也是好的,起碼不必日日憂心他們的安危?!?p> “況且,大哥還在西北,大哥那么聰明穩(wěn)重,他會保護好自己,也會護住百姓的?!?p> 江楚楚知道顧景煜心中的難過,他想去邊境幫父兄,卻因為要護著嫂嫂,分身乏術,他也舍不得自己,活生生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
伸手撫平他緊皺的眉頭:“阿煜,等大嫂平安生產,我們就一起,去找父兄吧?!?p> 顧景煜搖了搖頭,他舍不得阿楚吃苦,他雖然擔心父兄的安危,可是如果離開京城,她的阿楚就要忍受至親分離之苦。
父母不在府中,大嫂懷著身孕還要管理偌大一個侯府,也是分身乏術。
不是江楚楚不愿意幫大嫂分擔管家的責任,只是貿然插手,容易招人不喜。
兩人快活得膩歪了三日,顧景煜的婚假也到期了,早早的就趕去校場。
江楚楚閑來無事,抽出嫁妝匣子開始盤點。
除了江家給的鋪子,顧家也給了不少鋪子糧田。
自家的鋪子自己都熟悉,出嫁前也管理了一陣,心里有數。
這顧家給的鋪子,則需她一一查看。
顧家父母很有遠見,早早就將家中的田產鋪子分成三份,一份充公用,兩份各分給兩個兒子。
因此,江楚楚雖然晚嫁過來,分到得鋪子卻跟大嫂一模一樣,除了銀子給的少了些。
江楚楚知道顧家現下流動的銀子沒有幾個,都買了糧食運到了邊境,所以對這件事并不在意。
也因為分得均勻,所以鋪子的種類很多。
跟江家手中握著釀酒的方子賺錢不同,顧家存粹是因為鋪子多,可惜家中沒有獨一份的東西,所以鋪子的收益并不多。
江楚楚捏著房契,準備先去布莊看看。
布莊的占地面積很大,布料卻寥寥無幾,制成的成衣也沒有多少,成衣高高地掛在墻上,仔細一看,就知道已經很久沒有動過了。
江楚楚一進去,就見伙計們都圍了上來。
沒辦法,店里沒客人,伙計們都閑得吱吱響。
看著眼前的員工,除了賬房掌柜,總共就5個小伙計在鋪子里,她一問,才知道店鋪原本有六個人,有個伙計請假回家照顧老母親了。
鋪子雖然很大,卻有一大半都是空的,貨架上的布料也都是尋常布料,繡工也很尋常。
掌柜見江楚楚皺了眉,怕她怪罪,連忙道:“不是伙計們不盡心,只是我們家沒有好的貨源......”
江楚楚沒有接話,伸手接過掌柜遞過來的賬本。
這么大一個店鋪,占據這條街最好的位置,收益卻只能堪堪持平,拋去成本,夠給掌柜和伙計發(fā)月例,再多的就沒有了。
江楚楚瞥了眼隔壁,也是布莊,只不過是姜家的鋪子。
姜家。
就是那個沒取正妻,就因為妾室太多鬧得沸沸揚揚的姜家?
想起這個人江楚楚就覺得惡心。
她嫌棄的搖了搖腦袋,合上賬本,準備把店鋪重新裝修一次。
“呦,這不是名揚京城的江大小姐嗎?!?p> 一道不速之音傳來。
來人嫌棄的捂著鼻子,領著人浩浩蕩蕩的從門口沖進來。
來人正是多日不見的長平郡主。
長平郡主因為顧景煜成婚,在家中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沒想到出來逛逛,就遇見她最討厭的江楚楚。
她本來想去隔壁布莊看看有沒有新來的蜀錦,就在門口看到了顧家的馬車,略一打聽,就知道顧家新婦來巡視鋪子。
她才不愿意承認江楚楚是顧家新婦。
不想錯過這個羞辱她的機會,就帶著人進來嘲笑一番。
江楚楚皺著眉,看著來人氣勢洶洶。
“如今我是顧家明媒正娶的新婦,你該換一換稱呼了?!?p> 面對這種沒臉沒皮的人,說話就要戳她心窩子。
“你,你,大膽!竟敢出言不遜,來人,把她給我拿下!”
長平郡主被氣瘋了,張牙舞爪的狂叫。
“郡主好大的威風,不知我哪里說錯了,難道說,就連陛下祝賀的婚禮,郡主也不放在眼里嗎”江楚楚厲聲道。
吃癟的長平郡主哪里肯干,可她這話無法反駁,若是反駁,豈不是得罪皇帝。
嘴上說不過,那就動手,長平郡主看對方人不多,立馬招呼手下上。
“給我抓住她,抓不到的話,本郡主扒了你們的皮?!?p> 猶豫的打手一聽,舉著棍棒就要上前。
江楚楚豈是等著挨打的主,她拿起茶杯甩到長平郡主的臉上,拿起茶杯的碎片就抵上她的脖子。
長平郡主沒料到她會反饋,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
“都別過來!”江楚楚怒喝道,轉頭給依云使眼色,讓她去報官。
“梅亨?!彼龔堊煊每谛褪疽膺@兩個字。
依云反應過來,瞧瞧的從眾人身后退了出去。
梅亨大人是有名的鐵面無私的清官,早就看不慣長平郡主行事,在朝堂上彈劾過多次,可惜公主府包庇,最后不了了之。
江楚楚低頭看向長平郡主,諷刺道:“怎么,你府中的幕僚還沒喂飽你?”
說是幕僚,實際上是面首。長平郡主作為王府唯一的孩子,身份貴重,做事向來不管不顧。
“你,你說什么!”長平郡主滿眼驚恐,她,她怎么知道。
“京中的人都知道了,你還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江楚楚怒道:“聽說你前日指使人,殺了一個女子,是也不是?”
她伸手扭了一下長平郡主手臂內側的肉,疼得她連連發(fā)抖。
長平郡主只覺得遍體生寒,心里恐懼極了。
完了!大家都知道了,那顧景煜也知道了?她還怎么讓顧景煜娶她。
她怨恨的看向江楚楚,面目猙獰,“顧景煜也知道了,顧景煜也知道了是不是!我問你是不是!”
江楚楚氣笑了,陰森森的看著她,“你就不怕,那女子怨氣不消,來索你的命嗎!”
“怕?我長平怕什么,我是郡主,我想要的,全都是我的?!彼醑偰?,“她算什么,賤民一個,本郡主相中她的男人,竟然還敢反抗?”
“一群賤民,一群賤民,全都是賤民!”
她癡癡的笑了,看著抵著她脖子的江楚楚,道:“你想知道那個男的怎么樣了嗎,哈哈哈,你絕對想不到。”
“他不聽話,我就打,每天都打他,他不是愛別人嗎,怎么怕挨打呢?!?p> “我只是讓人輕輕地打幾下,他就皮開肉綻了,然后就乖乖聽話了?!?p> 她盯著江楚楚,咬牙切齒的道:“什么真愛,什么夫妻情深,到了危急自己性命的時候,他不照樣愿意匍匐在我身下!”
“滿嘴胡言!”江楚楚只覺得遍體生寒,這個人,她從不把人命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