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做賠本買賣
可讓春娟更大跌眼鏡的事情還在后面。
二王爺?shù)囊痪涞狼福仓皇亲岟旌谈奶蔀樽?p> 秋日的微風從打開的房門進來,繞過屏風,帶著黛禾鬢邊的碎發(fā)微微晃動著,溫柔的就像是春日的柳條一般。
“你打了我,罵了我,恨不得殺了我,只一句道歉就可以了?”
只可惜黛禾的聲音雖然溫柔,但只要長了耳朵,很難聽不出來她話語里面的嘲諷。
楚逸玨本就不算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他一雙狹長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聲音跟淬了冰一樣冷:“元黛禾,我警告你最好別得寸進尺?!?p> 若是換了原主,只怕她早已經(jīng)手忙腳亂從塌掉的床上爬下來,跪在地上求饒了。
可惜啊,她是黛禾,卻不是元黛禾。
黛禾隨手撥弄了一下鬢邊的碎發(fā),慵懶的聲音透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
“沒記錯的話,你是來求我去救三王爺吧?”
她可不是慈善家,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更何況這個楚逸玨對她的態(tài)度和“好”沒有半點關(guān)系,她自然是將“救三王爺”當成買賣了。
利益最大化準沒錯,現(xiàn)在就看這個楚逸玨夠不夠聰明了。
楚逸玨那一雙黑眸中是滔天的怒火,攜帶者毀天滅地之能。
只聽他咬牙切齒的說:“你到底要怎樣?”
黛禾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還算完整的床沿,發(fā)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我要風風光光的回門?!?p> “哼!”
楚逸玨不屑的從鼻子里面發(fā)出一聲冷哼:“若是你不能將三王爺醫(yī)治好,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說完這句話后楚逸玨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那門被他哐當一聲,弄的震天響。
春娟嚇得一哆嗦,雙腿一軟,如一趟亂泥一樣跌坐在地上。
饒是黛禾眼疾手快也沒能將她拉住,只好起身下床將春娟扶起來了。
“你的膽子也忒小了?!摈旌绦闹幸宦晣@息,想想也是,那楚逸玨雖然長得一副好樣貌,生起氣來卻如閻羅王一般可怕,春娟被嚇到倒也是能理解。
面對黛禾時春娟膽子明顯大了不少,她摸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說:“小姐,不是奴婢膽小,實在是王爺嚇人了?!?p> 黛禾沒理會春娟,她一雙眼睛看著庭院,心里想的卻是她的未來。
春娟順著黛禾的眼神看去,卻什么也看不到,她又將視線移動到黛禾身上,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猶豫了一下,春娟還是老實開口了:“小姐,我覺得你變了,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p> “嗯?”
“以前……以前您很怕二王爺,只要二王爺來找二小姐,您通常都是躲在自己的院子不出來;現(xiàn)在您竟然敢這樣和二王爺說……說話?!?p> 往事紛至沓來,如開了兩倍速的電影畫面一般,不過頃刻間便將元黛禾的短暫而平庸的一生在黛禾腦海中上演了。
元黛禾身為丞相嫡女,早早便由皇上下旨賜婚給太子。
如無意外,待她及笄,便是無上尊貴的太子妃。
可這意外偏偏就這么來了。
她長得丑,太子不喜歡她。
元黛禾也有自知之明,每日里躲在丞相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減少和太子見面的次數(shù)。
至于二王爺楚逸玨,他喜歡元清玉這件事整個京城無人不知,就拿這次他和三王爺出征西域來說。
三王爺中了妙手青的毒素,弄的不能重振雄風不說,性命更是危在旦夕。
二王爺自己也不好過,雙手廢了,從前的戰(zhàn)神變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唯一的出路只能棄武從文。
但即便如此,楚逸玨打了勝仗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求娶元清玉。
他對元清玉的深情無人不知,可想而知他去丞相府多么頻繁。
楚逸玨這個人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半點好臉色都沒有,他偶爾在丞相府見到元黛禾,不摳出惡語都算好的。
是以,正如誰都知道楚逸玨喜歡元清玉一樣,大家也都知道楚逸玨不喜歡元黛禾,知道元黛禾怕楚逸玨如同老鼠怕貓一般。
春娟心中有此疑問,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黛禾聞聽此言心中也是頗為驚訝,她早將自己剛剛想的事情拋到九霄云外,一心想著應(yīng)付眼前的事情要緊。
昨夜她已經(jīng)想明白了,她定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已經(jīng)一命嗚呼了。
然后大概是閻王爺憐憫她,讓她借著元黛禾的身體重新活過來了。
但是如果她告訴別人,她是借尸還魂,只怕這里的人會將她當成瘋子關(guān)起來,浸豬籠也說不定。
是以,她不是元黛禾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人知道。
想到這里黛禾的眼神變得堅定許多,她的神情卻更加溫和了。
只是配上元黛禾這張丑陋的面龐,實在是看不出哪里溫和了。
黛禾親密的摟著春娟的肩膀,循循善誘的說:“我問你,從前我一味容忍,可有得到半點好處?”
“沒有。”
春娟的腦袋搖晃的跟撥浪鼓一樣:“小姐,要是讓奴婢說,您和夫人就是性子太軟了,才會讓蓉姨娘和二小姐壓在你們頭上。”
孺子可教。
黛禾滿意的點點頭,繼續(xù)說:“那你說,我如今這樣強勢一點,可有什么不好?”
“好……可是……”春娟想到了什么,一張白凈的小臉通紅:“可是小姐,就算要強勢,也應(yīng)該對蓉姨娘和二小姐,二王爺是您的夫君,您應(yīng)該討好他才對呀,可是您怎么……”
后面的話春娟沒說,但是黛禾已經(jīng)知道了。
她起身緩緩朝著院子中間走去,輕柔的聲音和秋風的摻和在一起,飄飄渺渺的,讓人聽不真切。
“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秋風變得凌厲凌厲一些,黛禾的裙擺被風吹動,翻飛入蝴蝶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可以一想到黛禾的臉,春娟立刻將“好看”兩個字剔除了。
京城人人都知道,丞相家的大小姐和好看兩個字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相反,這京城里面,若是誰家孩子不聽話,那孩子父母反倒是經(jīng)常用黛禾嚇唬孩子,據(jù)說這辦法百試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