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軟玉溫香抱滿懷
院子里面僅有的一棵梧桐樹光禿禿的,黛禾住進(jìn)來的時候樹葉已經(jīng)掉光了,不知道是死還是活。
小小的一片院子開辟出來了一片藥蒲,里面是傳娟和吉祥昨日種的藥材。
幸虧黛禾早料到會降溫,她和春娟昨日黃昏的時候一起搭了一個簡易的大棚,想來今日這一場雨對她的藥蒲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雨水滴滴答答的從屋檐上落下,積年累月,竟然將廊下一排排水的石頭滴出來了一個小小的洞。
水滴石穿,確實是真的。
黛禾的目光落在院子里面,院子里面坑坑洼洼的,全都是泥水,看上去的臟兮兮的,讓人難以下腳。
據(jù)說這院子原本長滿了雜草,在黛禾搬進(jìn)來前一個時辰,總管才帶著下人將院子的雜草拔掉了,簡單的打掃了一下衛(wèi)生,其他的便沒有多管了。
彼時的黛禾和楚逸玨關(guān)系形同水火,她唯一所求便是有自己住的地方,過一段的清凈日子,等到她摸清楚情況后便離開這里。
這梨湘園雖然是黛禾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個住的院子,但委實破了些,她也只不過將這里當(dāng)做暫住之所。
“小姐,不好了,藥房漏水了!”
春娟的尖叫聲打破了梨湘園的寧靜,也將黛禾的思緒拉扯回來了。
她忙沖過去看,果然藥房里面好幾處滴水,屋子里面已經(jīng)有好幾灘積水了,若是他們再不處理,這里的藥品怕是保不住了。
黛禾命令春娟拿了蓑衣,她搬了一把梯子準(zhǔn)備上房頂去看看。
“小姐,萬萬不可啊,這么冷的天您去收拾房頂肯定會得風(fēng)寒的?!贝壕昙钡难劬Χ技t了,伸手便想要將蓑衣?lián)尰貋怼?p> 可是她這動作在黛禾看來就跟貓咪撩架一樣沒有任何威懾力,她很輕松的便躲避開來了。
春娟阻止不了她,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黛禾卻不在乎,情況緊急,她現(xiàn)在就是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便是直接上屋頂將漏雨的瓦塊處理好。
只是真的上了屋頂之后,她才感覺很多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瓦片一淋雨便滑膩無比,她踩在上面幾乎站立不穩(wěn);最重要的是,原主的這具身體看上去不怎么好的樣子,不過淋了一會兒雨便覺得冷的很,渾身發(fā)抖。
但是讓她就這樣打退堂鼓,她又覺得丟臉,說不定還會讓的寶娟借此機(jī)會的嘲諷她一番。
這么想著,黛禾萬萬不愿打退堂鼓,她提著一口氣,踮起腳尖在地上屋頂上行走,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不滑倒。
春娟攔不住黛禾,最好站在藥房里面幫黛禾指點位置,以期讓她趕緊修好的屋頂即刻便下來。
終于最后一個漏雨的地方也修補(bǔ)好了,春娟立刻叫道:“小姐,你趕緊下來吧,小心地滑。”
黛禾也松了一口氣,朝著放梯子的位置走去,她心情也不由得激動起來,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些。
楚逸玨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在瑟瑟秋雨中,黛禾穿著蓑衣站在屋頂上,寬大的蓑衣愈發(fā)將黛禾襯托的嬌小纖細(xì),乍一看他就像是一位仙女一般,遺世獨(dú)立。
楚逸玨想到他之前看到的,黛禾潔白的身體,他只覺得有一股熱流從小腹處升起,連帶著他的心跳也比之前快上許多。
吉祥也看到了黛禾,他急的忙叫:“王妃,您小心點啊?!?p> “別叫!”
楚逸玨暗道不好,一聲低斥,想要阻止吉祥。
可是已經(jīng)晚了,黛禾于雨幕中回頭,見到他們還笑著揮了揮手。
該如何形容那一個笑容呢,在一片因為黯淡而顯得骯臟的天空,在數(shù)不清的綿綿細(xì)雨中,黛禾的笑容如出水芙蓉一般清麗,讓人移不開目光。
楚逸玨竟然看呆了,他從未見到過這樣簡單的笑容,干凈純粹,不帶任何雜質(zhì);哪怕美麗如元清玉,也沒有這樣的笑容。
只是他還沒看夠這樣美麗的笑容,突然黛禾腳下一滑,她一聲尖叫,身體不受控制的摔下來了。
黛禾心中暗暗叫苦,她本以為以自己的武功,哪怕下雨天修理房頂也不會有問題。
但實際情況是,因為年久失修,瓦片上長滿了苔蘚,一下雨更是滑膩無比,她上屋頂修理還好,但下來就難上加難了。
她已經(jīng)做好了摔倒在地的準(zhǔn)備,她心想幸好今天下雨,地面的泥土被雨水泡的松軟,她就算摔下來了傷的也不會很嚴(yán)重。
這么想著,黛禾閉上了眼睛。
楚逸玨眼睜睜的看著黛禾從屋檐上滑落,他的心一下子掉到嗓子眼了,他手中的油紙傘被他隨手丟棄在地上,濺落了一大片雨水。
他自己則是速度飛快的朝著黛禾的位置而來,險之又險的將黛禾抱住了。
黛禾本以為只會掉落在地上,沒想到她卻落入了一個懷抱之中。
這懷抱于她很陌生,明明是男子,可是卻沒有一點溫度,但是卻帶著一點香味,類似梅花和菊花的味道,清冷又遺世獨(dú)立。
她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楚逸玨俊朗的一張臉,眉如墨畫,鬢若刀裁,鼻梁挺括精致。
若說他的臉有什么缺點,那便是他的臉色過于蒼白了,就連嘴唇的顏色也很淺淡。
這是黛禾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著楚逸玨,她只覺得自己從未見到過如此好看的男人。
雨水從楚逸玨的臉上低落,落在她的臉上,仿佛這冰冷的秋雨也變得溫柔許多,甚至還帶著一點溫度。
兩人四目相對,似乎在訴說著什么,卻又像是什么都沒說。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止了,這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打破這一切的是吉祥,他舉著自己的油紙傘,又將楚逸玨丟地上的油紙傘撿起來,便朝著他們兩人走來:“少爺,您怎么還不把王妃抱進(jìn)去?”
楚逸玨和黛禾終于回到了現(xiàn)實中,他們兩人的臉頰都紅了個透,那眼神就猶如觸電的一般,絕不敢再看對方一眼。
“你……你還不將我放下來?”
黛禾說話的語氣是她從前從不曾有過的溫柔,還有獨(dú)屬于女子的羞澀,就連她的心也變得柔軟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