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鄧謹(jǐn)剛才走至銅闕下的路口,見到自己的家人朝自己這邊緩緩走來。只見一行人挽扶著一個老人,像是自己的父親鄧通,頓時驚嚇不已,身體退后兩步,揉揉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語道:“我這是在做夢嗎……”往前走著,那邊的人仿佛見到她,加速前行。近了,一見果然是父親,那眼淚一滾就下來了。上前去,父女倆擁抱著:“沒想到女兒有生之年還能見到父親?!薄笆裁从猩辏y不成你腦袋有了問題?”鄧通生氣,推開她?!袄系剑闳粼俨粊?,我就隨我母親而去了……可憐我的母親,聽說了您的消息,臥床數(shù)日滴水不盡……她說隨您去做個餓殍……走了的。話音剛落,鄧通已經(jīng)眼淚汪汪的了。
一行人連忙上前將二位扶著進(jìn)了園子里。
那鄧九皋進(jìn)入園,看了口中念道:
五月天將晚
遍地欄菊黃
泉瀉樹深高
城外聽高蟬
江天風(fēng)煙開
蒼茫涌蓬萊
羽書微星見
山迢喜報來
“還是我們九皋兄弟一點(diǎn)兒都沒變。這園子太大,今兒你們既然都來了,就不許走了?!编囍?jǐn)大聲說道。“沒見到我的老漢?”劉秀子問?!八€是你老漢?這些年他在干啥我都不知道。”“你們不住在一起?”“他巴不得我早點(diǎn)死。我就是留著這口氣死不下去……”
正在此時,只見橋那邊一個丫鬟急匆匆走到鄧謹(jǐn)跟前:“出大事了啊……夫人……”“這會兒叫我夫人啦!”鄧謹(jǐn)說道。這個劉秀子聽了,知道自己親媽不知道在這里受了多少氣。走上前去,順手甩了一個巴掌在那丫頭臉上后說道:“有你這么跟主人說話嗎?”那丫頭是一直都伺候劉疏的人,平日仗著主子都不把鄧謹(jǐn)放在眼里。挨了一巴掌后,低頭不語?!俺隽耸裁创笫隆⒁惑@一乍的?”劉秀子問?!袄蠣斔袷且眠^去了……”“什么!你這正才說!”
一行人停止了腳步。
“之前老爺不是一直在生病嗎……他也沒讓過來告訴您……”“不讓告訴我,是你們幾個不想告訴我吧,和著讓他死了,你們好瓜分這園子。田產(chǎn)?!薄澳赣H您們扶著外公先回去。我過去看老漢。”
劉秀子說完,與那丫頭一起分道走去?!拔覀冃阕邮裁磿r候變得這么有出息了?!薄澳氵@個女兒呀,與她爹一個德行。能干著吶?!编囃ㄕf。
一行人回到樓里。
在說劉秀子到了父親劉疏的房里,只見一群女人圍在奄奄一息的父親的床邊,哭哭啼啼。氣得跳起來,沖過去一把宣開幾個女人,坐到父親床邊,伸手到父親鼻子下捂了一下,感覺還沒斷氣,立即丫頭幾個過來將父親抬起往母親的樓里抬去,臨了對幾個哭哭啼啼的女人說道:“我老子還沒有死,你們就哭哭啼啼的。”回到母親屋里,立刻與母親一起過去把那幾個女人給點(diǎn)錢全部打發(fā)出去了。出來,鄧謹(jǐn)與女兒說道:“那些個女人都是來索你老子命的。平時里仗著年輕把我都不放在眼里,不是女兒你們來,怕是我真的是沒有辦法。”“那個疏兒呢,還有我的妹妹小秀呢?”“她倆啊,那疏兒也是,見到這個家里不安寧,早已經(jīng)帶著女兒回她老家去了,你老子不是早就在她老家置了房屋地產(chǎn)什么的嗎。她們回去過自己的輕松日子去了嘛……我的女子呀,你回來的太及時了。之前真的以為我父親巳經(jīng)走了,唯一的女兒又與我相隔千里地,見不著。看見你這么好好的,我就放心了。這回你們就不要走了吧。這園子大,住得下的?!薄澳赣H,您只管跟著我便是。這次我們外公一起過來,是準(zhǔn)備回銅仁山去上墳的。這個也是外公的意思?!薄澳呛醚?。我也是時常的想起在銅山的時候。”
母女倆回到樓里,大家都坐在廳堂里,遠(yuǎn)道而來的比較疲乏,鄧謹(jǐn)又讓丫頭們安排了大家吃飯洗漱先去各房里休息。心想天大的事情也明兒再說。一行人先是扶著鄧通住到主屋里,由鄧九皋,秦占一起陪同住著。女眷與孩子們各自住在一起。
劉秀子與母親同住一屋。母女倆幾年未曾見面,一夜未眠地說話:“自從你老漢知道你外公父成了餓殍,變了方法地虐待我,巴不得我早點(diǎn)死去才好。完全不像以前的那個人了。在這園子里不準(zhǔn)任何人提起自己是鄧通的女婿。所有的之前的丫頭仆人全部辭了。又不準(zhǔn)我出這園子,說是招來禍害。里里外外的人都叫他劉老爺。那些莊戶佃農(nóng)都是他劉姓的人,都沾著他的好處不說,他身邊的幾個女人,也是他劉家人的什么三親六戚送來的,成日的圍著他轉(zhuǎn),各家都是撈肥了的。沒有我們家銅山,有他的今天嗎?這個白眼狼。不知被那些女人喂了什么藥,幾個月前便癱在床上,圍著他要分田產(chǎn),園子。我看他那一口氣落不下去,怕就是等著你來吧。等過幾天,你去仔細(xì)問問他,到底還有好多寶貝。我們之前從銅山拉的十幾車寶貝,都是他敗光了的。”“我看還是讓他好些了再說吧。等銅山上墳后,您與我們一起回梁地。父親留下給我們的也夠了。這里的事情,我看晚飯的時候,外公不發(fā)一言,恐怕他心里早已定奪下來。外公現(xiàn)在心里只惦記著鄧東皋一家子人。聽說三陽侄兒又去參戰(zhàn)了。依三陽的能力,若是打下幾個勝仗,封個什么侯王回來,我們家不是又東山再起了嗎。這次外公,劉啟說要兌現(xiàn)許負(fù)的話嘛,當(dāng)年不也是劉啟竄通許負(fù)說的些荒唐可笑的話嗎?要讓外公成為餓殍,這個餓殍墳也是三陽給出的主意哩。那不就是座空墳嗎。這個皇宮里的事情,是真是假還不是一人說了算嗎。那個劉啟不還是要我們家守著銅山為他鑄錢嗎。這個劉徹,成日都埋在戰(zhàn)場上,那還有什么心思管前朝的事情呢?!薄澳蔷吐犇阃夤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