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碼在蘇聯(lián)老大哥眼里，曾經(jīng)還要受他恩惠的華夏小弟不如他。
如今他這個老大哥都混的這么落魄，曾經(jīng)的小弟能混的多好？
蘇聯(lián)的高層，或者作為經(jīng)濟把控者的當?shù)毓杨^知道，華夏如今經(jīng)濟算不上飛黃騰達。
但最基本衣食住行已經(jīng)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自給自足間還能進行出售。
所以華夏和蘇聯(lián)基本民情一對比，一個天一個地，但消息閉塞的蘇聯(lián)人民并不知道這個情況。
在他們的認知中，曾經(jīng)的華夏小弟肯不如蘇聯(lián)老大哥，更不如歐洲。
既然都開始拋家棄子，開始逃荒了，肯定要選一個上檔次國家。
在這種情況下，歐洲國家肯定是首選，特別是“空氣都是甜美的”美利堅更是首當其沖。
呂生沒有反駁怒娜，反駁了也沒用，他找不到有力的證據(jù)，證明現(xiàn)在華夏民情比蘇聯(lián)好。
找到證據(jù)也改變不了這些逃荒者的選擇，當下華夏經(jīng)濟條件確實不如歐洲國家。
正好此時，怒娜的兩個隊友走過來對著她說道。
“頭，剛剛船長通報，貨輪將?？克奶柎a頭。”
“知道了，去通知團長他們，四號碼頭接船。”
兩名隊員點頭后轉(zhuǎn)身離去，怒娜又轉(zhuǎn)頭看下呂生。
“我會保證你的貨物，安全到達你指定的地點，也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諾。”
“當然?！?p> ........
貨船緩緩靠近四號碼頭，巨大的鳴笛聲吵的人耳膜生疼，也讓龜縮在碼頭上坐著的難民開始騷動起來。
呂生看著這一切不明所以，這些難民準備干嘛，搶東西？
要知道船上那些拿著高薪的pmc安保員，都是正兒八經(jīng)上過戰(zhàn)場的退伍軍人。
還隨身配備的槍械，要是有人敢動他們懶以生存的貨物，他們真的一點也不介意讓手中的槍械，冒著火蛇收割生命，當個儈子手。
“他們這是準備干啥？”
呂生終究沒忍住心中的好奇，指著躁動的難民，對著怒娜問道。
“登船?！?p> “登船？”
“他們活下來的唯一希望，就是登上貨船，逃離這里?！?p> “船長能同意？他們有錢支付....”
呂生問道這里止住話頭，因為怒娜顯然讀懂了呂生話中的淺含義，解釋道。
“不同意，但是比起放空回去，他們更愿意帶上這些稍微能付出一些錢財?shù)碾y民?！?p> “要是連一點價格也支付不起呢？”
“那就看船長或者管理人的心腸了，軟一點的睜只眼閉只眼，狠一點直接扔下船的也不是沒有?！?p> “反正這些難民的命最不值錢，死了也沒人會過問的?！?p> 怒娜咬牙切齒，言語譏諷，譏諷的誰，再清楚不過了，無非是那些不在乎民眾死活的蘇聯(lián)高層。
在兩人談話間，貨船已經(jīng)徹底靠岸，并且熄滅了發(fā)動機。
岸邊的難民已經(jīng)徹底暴動起來，開始往船艙出口這邊擁擠。
從呂生的視角看過去，就是一大群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難民，裹著爛棉襖，背上背著行李，手里還牽著孩子的場面。
這不禁讓他想起曾經(jīng)看過一部叫做“華夏之傷”的紀錄片。
紀錄片一開始，十萬飽受戰(zhàn)火茶毒和饑餓的難民，成群結(jié)隊離開家園的畫面。
和現(xiàn)在眼前的場景如出一轍，現(xiàn)在眼前這些骨瘦如柴，走路都東倒西歪的難民可憐么？
很可憐！
但呂生到現(xiàn)在為止，都記得那個紀錄片里面的一句話。
那是一個從“好死不如賴活著”過度到“早死早超生”的時期。
字面意思很好理解，難民可憐，逃亡卻只是苦難的開始。
噠噠噠。
噠噠噠。
突入起來的一串槍聲，把呂生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一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是甲板另一邊的隨船pmc開槍示警。
pmc示完警后，又調(diào)轉(zhuǎn)槍口，對準地面上的難民，呂生順著槍指著的方向看去。
原來貨船靠岸后，艙門卻遲遲不開，本就躁動的難民么，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焦急。
開始順著船邊上掛著的安全繩，往船上攀爬。
有一就有二，有些事情往往只需要一個導火索，就會瞬間爆炸。
那個帶頭攀爬船只的人，就是導火索，見有人另辟蹊徑開始登船，廠面一瞬間就開始騷動起來。
后面的人群使勁往前擁擠，生怕自己被落下，登不上前往歐洲的船只。
所有人跟瘋了一樣往前涌，慌亂中無數(shù)個拖家?guī)Э诘奶踊牡男〖彝ケ蝗肆鳑_的支離破碎。
到處都是被擠丟的孩子那害怕的哭泣聲，還摻雜著母親丟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呼喚聲音。
在這局面下很多成年人，都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更何況離開母親的孩子。
甚至不少人被擠的掉進冰冷的海水中，看著船下的慘狀，呂生內(nèi)心翻涌。
他擠過北上廣晚上下班高峰的地鐵，真就是被人流拖著往前走，個子矮點的，都是擠的雙腳離地往前走。
但擠不上這班地鐵，最多就是到家晚點，但是這里擠不上船就是死。
所以這里的擁擠程度，完爆擠地鐵，處處都充斥無助絕望。
在極度混亂的情況下，眼見有人已經(jīng)快要攀登上貨船，隨船的pmc只能開槍示警。
在死亡的威脅下，人群終于恢復理智，擠不上船確實是死，要是在擠可能當場就要死。
面對散發(fā)著殺氣的槍械，所有人都井然有序的往后退去。
快要登上船的難民也跳下了安全繩，走散的父母孩子也得到片刻的喘息，掉進海里的難民也得到救助。
場面終于得到控制。
呂生卻久久不能回神，比起紀錄片那些動人心神的鏡頭，現(xiàn)實的場面給他的沖擊更大。
以前總覺得這些離他們這代人很遠，可是現(xiàn)在他就置身在這人間煉獄之中。
事實總比想象冷酷，這趟蘇聯(lián)之行，他還是想簡單了。
民眾有需求，的確是商業(yè)存活的最佳土壤，但就眼前這架勢，讓呂生瞬間沒明白。
蘇聯(lián)基礎(chǔ)民眾的錢，或許真沒有想象中的好掙。
生死存亡之際，太多人會選著劍走偏鋒，反正已經(jīng)沒有比這更壞的結(jié)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