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叫璃沫,一塊錢處理
“璃沫!”
暴喝聲震破天際,慕野欽撿起鞋,回敬了回去。
那只鞋直直朝自己飛來,璃沫嚇得花容失色,“啊慕野欽你居然打女人,你不是男人~”
小姑娘忙躲到了樹后,繩子在樹上繞了一圈。
慕野欽看了看手表,離上班還有半個小時,得虧他今天走得早,不然上班非遲到不可。
這小魔女,真氣死他了!
他自認為脾氣極好,別人往他床上扔女人他都能心平氣和地扭斷了那人脖子,怎么遇到她,短短幾天內就把一輩子的氣都生完了?
慕野欽胸口起伏,眼色陰霾地盯著前方,那棵棕色樹干后,悠悠探出顆小腦袋來。
眼睛一眨一眨地瞅著他。
又拿出她的談判絕活,開始談判:“你綁了我,我砸了你,我們之間扯平了?!?p> “你罵我的怎么算?”慕野欽冷道。
“你也罵我了?!?p> 也罵我是狗了。
慕野欽胸口還憋著悶氣,覺得很不公平。
她罵他罵得那么兇,自己說了個啥?啥都沒說。
他只是綁了她,她又沒受傷,自己呢?
那一鞋板子,砸得他腦袋都差點開花了。
怎么算都是自己吃虧。
但!
算了,他是君子,不和女人一般見識。
慕野欽走過去,姑娘看著他過來,嚇得又往里縮了幾分。
瞧那慫樣,慕野欽冷哼,裝什么裝。
他伸手去解繩子,一面說:“我問你個問題,那天早上是你嗎?”
“什么?”璃沫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什么那天早上是我嗎,你說什么呢?”
他是在問那天早上打他的是不是她,當時情況緊急,他也沒看清。
不過現(xiàn)在聽她的回答,他便知曉,不是她了。
那會是誰呢?
他突然想起,那晚荒無人煙的廢棄港口上,那雙冰冷的眸子,難道是那個姑娘?
還有那個嗜血的她呢?
慕野欽覺得不大可能,因為她給人的沖擊力太大,倘若是她,他應該會一眼認出來。
那這么想著,就只剩下冷冰冰的她了,對,那天早晨打他的人絕對是她。
慕野欽將繩子在手上纏了幾圈,纏成圓形,放進了后備箱。
開門正要上車,身后的人突然開口了:“慕野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他問她,是不是你……
可不就是知道什么了嗎,要不正常人哪會這樣問?
有兩只蝴蝶嬉戲舞動到了面前,璃沫的視線穿過蝴蝶,望著他。
慕野欽回身,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同樣望著她。
一時間,空氣闃然寂靜。
良久,璃沫一笑,“你要敢四處宣揚,老子打爆你的狗頭?!?p> 慕野欽瞬時沉了臉,這小魔女,一刻不招惹他心癢是吧?
“你再說一遍?”
這次璃沫學聰明了,不等他走過來,就先遠遠地跳開,雙手在嘴邊拱成喇叭狀,高呼:“你要敢四處宣揚,老子打爆你的狗頭、頭、頭、頭、頭~~~”
慕野欽雙手握成拳,盯著前方,眼眸噗噗噴火。
再觀前方那小姑娘,對他吐舌扮鬼臉,還跳了一下,后背對準他,撅起屁股拍了兩下。
得虧是個人,要不狐貍尾巴都翹上天了。
好,好得很。
慕野欽松了手,不禁氣笑了,扛起她的小電驢,一往后備箱里扔,上車,走人。
“嗡”的一聲,車子揚長而去。
璃沫愣了兩秒,大驚失色,“喂喂,慕野欽你停下!……”
璃沫追不上,撿起地上的鞋狠狠扔了出去,“你混蛋——”
倒車鏡里,小姑娘的身影氣急敗壞,車內的人瞄了一眼,唇角若有似無地勾了勾。
——
“總裁——”
慕野欽一到公司,保鏢便迎上來,接過他扔來的車鑰匙,準備將車停到停車庫里。
“對了,”慕野欽走了兩步又回頭,“后備箱里有輛電動車,你處理一下?!?p> “嗯mmmmm……”慕野欽摸著下頜思索,瞧見公司大廳,一瞬有了靈感,手指指說:“就放那里面吧,順便撕張便利貼寫上,‘我叫璃沫,一塊錢處理,請盡情搶購’?!?p> “是?!?p> 保鏢恭敬地應下,慕野欽抬步,走了進去。
畫面一轉,我們再來看“一塊錢的璃沫”:
腳丫子套進鞋里,忿忿一踢,嘴上還不忘碎碎念:“死男人,臭男人,別再讓老子逮到你!……”
她步行走出別墅區(qū),坐上公車去往快遞站了。
“噔噔噔——”
辦公室的門叩響了,慕野欽道:“請進?!?p> 小春推門走進來,將手里的文件放到他的桌上,說:“老板,這是您讓我查的。”
慕野欽翻開文件,第一頁的大學圖片映入了眼簾,不過不是斯坦福,而是哈佛。
慕野欽的手下意識地一緊。
小春接著說:“沐維雨,二十三歲,五年前哈佛畢業(yè),曾在沃爾瑪擔任首席CEO,后辭職當了幼兒園老師,前不久又辭職了……”
慕野欽邊看文件邊聽他講,姓沐?
她弟弟叫沐傾深,難道這就是她的真名么?
里面沒有關于她人格分裂癥的事,慕野欽疑惑,是查不出來,還是怎么?
還有她的身份,快遞員、國際第一殺手,天下第一盜……這里面也都沒有提到。
慕野欽緊攥的手又下意識地松了,手心多了一個月牙形的痕跡,他將文件往邊上一丟,“這是假的?!?p> 小春并不意外,時常有人造假,他已經見慣了。
“真的查不出來么?”慕野欽看他。
小春搖頭,“怎么查都只查到這些?!?p> 慕野欽起身到了窗前,望著天端白云滾滾,心頭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沒查出來,他該失落不是嗎?
可為什么同時又覺得慶幸,覺得幸好那是假的?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只查到假信息,這分明是刻意隱瞞,那是不是代表什么……
慕野欽的小指微不可見地顫了下,“小春,易、諾……你去查一下,她……是不是也是假的……”
易、諾……
念得那么吃力。
好像塵封許久的記憶,突然涌現(xiàn),牽動著他的神經,讓他念出了這兩個字。
這個名字,是他心底永遠去不了的一塊疤,隨著時間的侵蝕,疤痕反被雕磨得愈發(fā)清晰。
偌大的落地窗前,那身影明明高大,卻如此落寞。
小春最見不得他這個樣子,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怎么辦?
突然,腦光一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