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親自上藥,再請上車
狗男人勁很大,她的腳已離了車,下半身探出了車外,只剩手還死死抓著車頂扶手。
慕野欽見這女人不僅野蠻,還厚顏無恥起來一點臉都不要,他憤然地下了車,從車尾繞到她那一方,一把抱住,將人往外拉去。
璃沫尖叫:“啊啊啊慕野欽,你欺負(fù)女人,算什么男人……”
這話好像在哪聽過,但慕野欽不想細(xì)想,他滿腦子只想將這厚顏無恥的小魔女趕下車。
璃沫已經(jīng)脫離了扶手,改死摳著車門框,狗男人在身后抱著她,使勁將她往外拉扯。
拉扯不動,就去掰她的手,她的指尖逐漸遠(yuǎn)離了車門框。
就在這時,頭痛潮水般來襲,慕野欽只顧著趕她走,絲毫沒注意到她這點細(xì)微的變化。
念白出來了,望著眼前的境況,她有幾秒的呆滯,感覺到身體發(fā)緊,低頭一看,兩條臂膀橫在自己的胸前。
“啊——”
念白尖叫,那臂膀一松,她抓起臂膀的手就狠狠咬了上去。
一醒來遭遇登徒子,任誰能淡定,念白這一咬,可是使出了吃奶勁兒,慕野欽只覺得虎口鉆心的疼,瞬時大甩起來,結(jié)果姑娘的牙深深嵌進(jìn)了他肉里,死咬住不放。
他往左甩,她的頭也跟著甩向左,往右甩,又甩向右……
像叼著塊骨頭的小狼狗,頭圓圓的那種,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這瘋子!”
慕野欽破口大罵,良好的修養(yǎng)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聽到聲音,念白一愣,她怔怔松開了口,慕野欽忙抽出手,疼得齜牙咧嘴。
“先、先生?”
慕野欽也一愣,看向她,只見光下,姑娘的神情滿是不敢置信。
那雙眼睛,有驚喜、有意外,驚喜遠(yuǎn)大于意外。
“念、念白?”
日了狗,怎么說變就變了?
全程,小春看在眼里,從神色復(fù)雜到神色復(fù)雜,已經(jīng)不知該如何形容。
“先生?我怎么在這里?不是,你怎么在這里?我們怎么在這里?”
杳無人跡的大道上,路燈殘殘如鬼火,風(fēng)過處,樹影婆娑,簌簌作響。
夜黑風(fēng)高,荒郊野嶺,再配上一輛車,要不是眼前這男人認(rèn)識,她鐵定一鞋板子甩上去了。
這是個什么情況,念白屬實懵。
呃……
慕野欽張著嘴,他的手還在胸前晃著,不知怎么解釋。
半天,憋出一句:“那個……哦,是想帶你看風(fēng)景來著,那條桃夭河……”
小春咧嘴,聽不下去了,老板,您的智商呢?
其實,慕野欽這理由勉強(qiáng)也能站得住。
桃夭河是圍繞桃夭島而生的,跨越了整個淄海市,一到晚上,河面花燈亮起,似巨龍蜿蜒,明亮勝火,其宏偉壯觀,可想而知。
“噢,看風(fēng)景,看風(fēng)景鞋都不穿啊?”
念白掃了眼他腳丫子。
慕野欽下意識地蜷縮,腳趾無處藏。
剛才下來得太急,鞋都忘記穿了。
就這么踩在地上。
念白想笑,看這情形,之前發(fā)生什么她也大概能猜出來了。
是想把她丟在這里吧。
嗯,能讓他不顧及身份做出這么怪誕的事,估計也只有沫沫了。
只有那丫頭的暴脾氣最能輕易叫人抓狂。
念白想,或許他早就知道了,她與常人有異。
“先生,那你……還想把我丟在這里嗎?”
念白挑眉,口吻有了幾分調(diào)笑。
慕野欽耳尖一熱,“瞎說什么呢,快上車?!?p> 他是君子,會是那么沒風(fēng)度的人嗎?
念白吐吐舌,上了車。
轉(zhuǎn)過身的一瞬,咧開了嘴角。
慕野欽也上了車,大馬路上,車子緩緩啟動。
車內(nèi),后座上左右兩側(cè)坐著一男一女,女子看著男子放在腿上的手,眉宇不覺間擰在了一起。
“先生,車上有藥箱嗎,我?guī)湍闵纤幇伞!?p> 慕野欽看她一眼,又看看自己的手,“噢沒事,小傷,我待會兒自己處理就好?!?p> 沒事什么沒事,那咬痕頗深,直沁入了肉里,現(xiàn)在虎口還在冒血。
念白眉宇擰得更深了。
“先生,你這樣讓我很有負(fù)罪感……”
好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慕野欽再拒絕就不上道了。
他打開了車載冰箱,冷藏室里,放置的并不是飲食,恰恰是各種藥品,溫度調(diào)得剛好適宜藥品儲存。
念白拿了消毒藥水、醫(yī)用棉簽、紗布,另外選了一種輔助傷口愈合的外敷藥。
她坐過來,溫?zé)岬恼菩母采蟻淼囊凰?,慕野欽心頭微微一動。
棉簽蘸了消毒藥水,她輕輕涂抹在了他手上。
邊消毒,邊輕輕地吹,“對不起,先生……”
兩分鐘前,小春就打開了車頂?shù)臒?,藍(lán)色的光傾瀉下來,如流水般,流淌在她臉龐。
靜靜地,那么溫柔,那么美好。
慕野欽瞧著,心頭的悸動愈發(fā)強(qiáng)烈了。
“不必道歉,這不是你的錯?!?p> 換作他,他也會咬上去。
近距離間,女子低著頭,捧著一只手,在認(rèn)真地清理傷口。男人垂著眸,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子半垂的眉眼,遮住了那眸中的星辰,以及秀挺的鼻梁、紅潤的唇……
定定地,他看得認(rèn)真。
車內(nèi)十分安靜,靜到淺薄的呼吸都聽得清楚,一種歲月靜好的美好無形洋溢開來。
小春也浸泡在這股氛圍里,一時有些飄飄然。
“老板,我們還去看桃夭河嗎?”
瞧,果真飄了,這個時候說什么話。
“還去看桃夭河嗎?”
慕野欽默默注視著她,征求她的意見。
念白抬眸,冷不丁撞入了一雙深邃的黑瞳中,旋渦般,一下子將她吸住了。
她面頰一燙,卻移不開眼,情不自禁地嚅著嘴:“改天吧好嗎,我今天好累了。”
她沒有拆穿,給了他臺階。
慕野欽深深凝她一眼,看向了別處,“好?!?p> 一個完美的蝴蝶結(jié),手包扎好了,念白坐回原處,她望向窗外,不敢再去看身邊的人。
臉頰悄悄燙紅了。
一路上,小春不斷地瞟著后視鏡。
一路上,誰都沒有再說話,小春覺得,氣氛詭異極了。
一直到桃花殿,念白才笑著和他道別:“先生,謝謝你送我回來?!?p> “沒事,正好順路。”慕野欽也泛出淺淺的笑。
念白開門下了車,慕野欽目送她進(jìn)了門,才吩咐小春開車。
夜里,那輛銀色的阿斯頓·馬丁爬上蜿蜒的柏油路,逐漸遠(yuǎ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