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沈天隱約中聽到郗凌雪的聲音,但是卻不敢確定,他伸手去抓,卻抓的一個虛空。
“什么?這怎么可能?是天星閃嗎?”
郗凌雪虛影消失的瞬間,沈天忽絕一旁有人拽他衣袖,他連忙回頭,卻是芷仙正緊緊抓著他的肩膀。
沈天忽然楞住了,他眨眨眼,卻發(fā)現(xiàn)周圍早已沒了看不清的風塵,身邊也只有芷仙和謝文遠兩人。
而他們三人的周圍,也不再是方才那街區(qū),而是一個僻靜的巷道。
“發(fā)生了什么?”
沈天忙不迭的問道。
芷仙表情復雜,輕嘆了一聲道:“是你那位凌雪小姐姐把我們送到這里的?!?p> “郗凌雪?她……”
沈天回想方才情景,自己明明身處一片見不得人的風塵之中啊,怎么就忽然來到了這里?難不成,我中了她的什么幻術?
一向喜歡鉆牛角尖的沈天再度施出了倔性,不顧芷仙和謝文遠勸阻,抬腳就要回方才打斗的地方,剛走出沒幾步,又一陣呼啦啦的風吹衣衫的響動從沈天幾人身后傳來。
“公子莫再回去。”
這聲音極為熟悉,但是這語氣卻讓沈天大感意外,沈天扭過頭,正是夏沫來了。
“公子,方才與你對招的神弓修武者,是贏氏麾下的小頭目,雖然身份低微,但若是公子真殺……生出事端,恐怕對我們的事情不利?!?p> 夏沫一身黑衣,臉頰冷峻,凝望著沈天,她向來孤冷,如今出口奉勸沈天,看來也是迫于無奈。
沈天微微皺眉,他當然不會質疑夏沫的衷心,他憂慮的,是剛才一直探尋不到夏沫的氣息,現(xiàn)在她忽然出現(xiàn),卻對發(fā)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那么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夏沫是故意不讓沈天知道她在身邊。
夏沫的眼眸猶如一汪秋水,明亮而透徹,她此時的心情跟芷仙應該是一樣的。在沈天剛才揮劍的瞬間,她們都震驚沈天徒生的戾氣。
怎么好端端和善可親一個人,忽然就變得那般弒殺?
落霞城西市另一街區(qū),漂亮的馬車正在街道上悠然而行,拉車的馬兒踏著街道上的青石傳來踢踏踢踏的聲響。
“姐姐,我聽你說之前不是對這酸秀才厭惡至極嗎?怎么剛才還要冒著泄露身份的危險出手救他?”
漂亮馬車內,一個年紀稚嫩的小丫頭嘴里嚼著點心,含糊不清的道。
這小丫頭一雙發(fā)辮,眼睛極大,櫻桃小嘴因為最終點心的緣故,讓腮幫變得很大,這道顯得她十分可愛。
小丫頭對面坐著的,正是郗凌雪。
郗凌雪用手刮了刮小丫頭的鼻梁,笑著回道:“這歹人與他人不同,我留著他還有些用?!?p> 小丫頭停下咀嚼,眼球在眼眶中嘟嘟打轉。
“姐姐不會喜歡這人吧?”
郗凌雪聞言差點將剛送到口中的茶水噴出來。
“臭妮子,凈瞎說,我怎么可能喜歡這種廢材?!?p> 郗凌雪聲色嚴肅的道。
“廢材?姐姐,我看這人絕不簡單,他應該跟益州王室有著什么關系?!?p> 郗凌雪作為南夏的掌舵人,又是整個御龍大陸屈指可數(shù)的高等級法師,其身份和地位,都已經(jīng)是超然的存在,但卻對這個小姑娘,她卻表現(xiàn)的溫文爾雅。
“你怎么斷定他跟益州王室有關系?”郗凌雪輕輕放下茶杯,口吻比之剛才的嚴肅還要正色幾分。
小丫頭看郗凌雪追問,眼中神色也開始變得得意起來。
“姐姐,你可曾注意到他手中那把劍?”
被小姑娘點波之后,郗凌雪立刻回想起方才沈天出手時的情景。
那把闊劍外貌丑陋,卻一直被那歹人背與身后,憑他的修為,應該早就可以祭劍藏劍,可卻一直背著,難不成,那把劍是什么神器?
小丫頭微微一笑,點頭接著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姐姐可曾注意到,他祭出神弓之時,那把劍去哪了?”
郗凌雪忽然倒吸一口冷氣,道:“你意思是說,他那把劍,有兩種形態(tài)?”
小丫頭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又說道:“不僅僅如此,姐姐你好好回憶一下,當時你施展落雷術時……”
郗凌雪眼睛發(fā)值,似是陷入回憶,但是她回憶片刻依舊沒覺出有什么不妥,于是她那一汪瞳眸抬起眉宇間的幾絲皺紋,看回了這小丫頭。
小丫頭似是十分得意,她櫻桃一般的小嘴輕笑起來。
“落雷術威力巨大,管姐姐當時一直極力壓制,才沒有砸在那男人身上??墒?,姐姐你想想,盡管落雷術砸在了那男人手中劍上,但是那柄劍,并沒有被擊飛,而是跟它的主人一起彈飛了去……”
郗凌雪倒吸一口涼氣,她細細回憶當時落雷術落下后沈天被擊飛的場景。
“他能受我雷擊之術卻仍能做到劍不離手,難不成……他真是個天才?”
小丫頭聽罷忽然咯咯咯的笑起來,郗凌雪見小姑娘突然發(fā)笑,也感覺莫名其妙。
“姐姐你還不承認對這人有意思?哈哈哈,我其實是想說那把劍有古怪而已,姐姐卻一心想著這人厲害,呵呵呵,姐姐果真是對這人心動了呢?!?p> “去去去,小丫頭越來越?jīng)]大沒小了,自從你哥哥死……”
郗凌雪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而方才一直咯咯咯笑個不停的小丫頭此時也突然緊繃住了嘴,沒有再出半點聲響。
她面色蒼白,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這一刻,她仿佛陷入了記憶的泥潭,無法自拔。時間悄然而去,車輪在并不平坦的石頭路上咕咚前行,就像是她陷入的那段歲月一般,令人心腹難平。
時間仿佛過了好久,郗凌雪才緩緩恢復過來,她嫣然一笑,帶著某種說不出的倔強,亦或者,是掩飾。掩飾出讓人不知道她心底里有多難過。
郗凌雪緩緩道:“除了你哥哥,我恐怕再也不會對其他男人心動了?”
“可是姐姐,玉兒不想你以后過的這么傷心……”
“玉兒,不要說了……”
郗凌雪的聲音擲地有聲,雖沒有責怪之意,卻讓這叫玉兒的俏皮姑娘瞬間止住了口。
“繼續(xù)說那把劍吧”
郗凌雪或許也覺察出有些不妥,于是主動問道。
被叫玉兒的小丫頭似有些無奈,不過她也迅速做出調整,稍許后也恢復了之前的神態(tài)。
“我看這人天賦平平,并不出眾,可他既然能雙武雙修到雙通玄,應該是借助了丹藥或者其他什么,他身上這把劍更是古怪,依我看,肯定并非凡品,或許是神器,也不一定?!?p> 郗凌雪輕輕的點了下頭,她收住游離的眼神,似乎為了讓自己更加堅定一些。馬車繼續(xù)前行,她的臉色也由柔情變的冷峻,眼神中透漏著無以名狀的極端欲望。
“他的身份在豫州查已經(jīng)查不出什么了,多拍些人手去益州查一下,說不定,會對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