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
淡淡的霧氣環(huán)繞整座紅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城中三條主要街道,蓮花街、妙法街、北鎮(zhèn)街已經(jīng)戒嚴,街道上全是狼牙衛(wèi)和城衛(wèi)軍的人。
他們得知斗篷人并沒有逃離紅城,但經(jīng)過一夜的搜捕,仍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仿佛他憑空消失了……
江宅大院。
王蘭從外面走了進來,邊走邊說:“秋兒,出大事了,蓮花街戒嚴了,你知道咋回事嗎?”
江行秋一邊喝著早茶一邊回答:“哦,指揮使死了。”
王蘭嚇了一跳,怒道:“你可不要胡說,被人聽見要坐牢的?!?p> 江行秋攤攤手:“真的死了,昨晚的事,我是親歷者,被一個斗篷人殺的,不過,媽,我們知道就好,千萬不要到處亂說?!?p> 王蘭真嚇著了,指揮使那是什么人物,她哪敢亂說。
這時,江凝雪走了出來。
“媽,最近就呆在家里吧,紅城怕是要出亂子了。”
王蘭仍然不敢相信,她可是經(jīng)歷過南荒戰(zhàn)役的人,丈夫就是那時候被征去當兵的。
“是不是要打仗了……”
江行秋搖頭道:“你就別瞎操心了,就算打仗也輪不到我這個殘疾人了,反正現(xiàn)在店鋪去不了,你就好好在家里歇著吧?!?p> “好吧,一家人團團圓圓在一起也好,”說到這,她忽的話鋒一轉(zhuǎn),“秋兒啊,你現(xiàn)在都快奔三了,要娶媳婦了?!?p> 說著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阿紫姑娘:“我看她就挺好的?!?p> 還沒等江行秋說話,他妹妹就站出來道:“我反對!”
王蘭搖頭苦笑:“你哥現(xiàn)在條件能娶到阿紫就不錯了,她既然到我們家,那就是緣分,你反對啥?這么乖巧水靈的姑娘現(xiàn)在到哪里找?就算能找到,人家也看不上咱秋兒,但阿紫不一樣。”
江凝雪被說的啞口無言。
阿紫被說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像熟透的蘋果,她含羞的看著江行秋,心臟在砰砰亂跳。
江行秋沉默了片刻,端起放在椅把上的茶水,淡淡抿了一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實他也想反對,不是他不喜歡阿紫,只是感情這東西,他覺得還是水到渠成的好。
“媽,此事到時候再說吧?!?p> 聽到江行秋的回答,阿紫長長吐出一口氣,少爺并沒有立刻拒絕夫人的提議,說明他至少不討厭自己。
王蘭哼了一聲,說:“好,你小子別給我拖太久,媽還等著抱娃呢?!?p> 江行秋不耐煩道:“行了,媽,你去忙吧?!?p> 王蘭離開院子,回到了自己的西廂房整理布料去了,阿紫也跟了過去幫忙,院內(nèi)只留下兄妹兩人。
這時,江行秋問道:“凝雪妹妹,哥有些問題想問問你。”
“你說吧。”
江凝雪撇下手中的小黃鴨來到了哥哥身前,這小鴨子像失去了媽媽一樣,在院子嘎嘎嘎的叫著。
“你可知道斷肢重生的術法?”江行秋充滿期待的看著妹妹。
江凝雪想了想,先是搖頭,然后又點了點頭。
“好像有,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只不過要達到仙的境界,我也是偶然間聽其他班的導師講過?!?p> 江行秋不解:“仙的境界?你的意思是我要達到仙的境界……”
江凝雪搖頭笑了:“哥哥你想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修道者達到仙的境界后,可以修煉一些大神通,其中有些大神通可以使人死而復生,自然斷肢重生對他們而言,應該不難。”
江行秋激動道:“那我要去哪里去找仙人呢?”
江凝雪嗤笑了一聲:“哥哥你是不是傻,仙人哪是我們能找的?皇帝見他都要事先通告呢,你啊就別想了,根本不可能的事?!?p> 這么說,這世界還真有仙……
江行秋想著,心思活絡了起來。
“哦,那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其他方法也有,比如那個肉骨丹,不過你也別想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就算有也輪不到你?!?p> “哦!還有呢?”江行秋繼續(xù)追問,肉骨丹的事他早就知曉。
江凝雪想了一會,回道:“給你裝個假腿!”
“假腿!那還不如坐輪椅呢!”江行秋直搖頭。
“那沒轍了,哥,你下半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p> “哎……”
江行秋一副愁容,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間的繁華……夢想中的畫面開始破碎,他不得不接受殘酷的現(xiàn)實。
江凝雪望著哥哥那凄苦,那憂郁的,那無奈的容顏,心中有些不忍。
她安慰道:“放心吧,哥哥,我也會替你想辦法的。”
接著兩人又聊了一會其他事情,直到后來,江行秋講到那次烏村事件時,江凝雪明顯感到了不對勁。
烏村事件也就是導致江行秋斷腿的那次行動,整整數(shù)百城衛(wèi)軍在那次行動中幾乎全軍覆沒。
“你說只有你一人活下來,還失憶了?”
“是啊,那天的記憶,我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哥,你咋不早說,我有辦法給你恢復記憶?!?p> 妹妹的話,讓江行秋一下子來了精神,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激動的神情迅速鋪滿了整張臉。
……
十里之外,城衛(wèi)府。
一道縹緲的身影疾步從正堂外走了進來,他留著半寸山羊須,一頭黑白相間的長發(fā)飄散在后,雪白的衣袍上繡著一個巴掌大小的太極圖案,那是皇家道術學院的院徽。
此人正是鎮(zhèn)南大將軍秦廣的至交好友薛云鶴。
“云鶴啊,你來的正好,出大事了!”秦廣焦慮的看向他。
“我已經(jīng)知曉了,指揮史大人遇害的事情上面會派人過來調(diào)查,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盡早捉住嫌犯,不過我這次過來是有其他事情要告訴你?!?p> “什么事情?難道還要比指揮使的事情更重要?”
秦廣明顯有些不悅,都這個節(jié)骨眼上了,還有興致談其他事情……
“是的,很重要。”
秦廣瞇了瞇眼,他很清楚薛云鶴的為人,他說很重要的事情,那絕對不會比刺殺指揮使的事情小到哪里去。
想到這,秦廣屏退了左右侍衛(wèi),給他倒了一杯茶。
薛云鶴繼續(xù)道:“烏村事件已經(jīng)過了有六天了吧,看樣子你這里一點頭緒都沒有?!?p> 這件事情當時驚動了京城,為此安全院大司馬還親自發(fā)話說讓紅城方面一定要盡全力徹查到底。
秦廣揚起眉毛:“這么說,你真有突破了?!?p> 薛云鶴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那副尉的記憶,我們都查看過了,畫面中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女人,一個是黑影,我們現(xiàn)在可以肯定的是操控異獸的是那個女人,至于那道神秘的黑影……”
說到這,薛云鶴搖搖頭,他也不清楚那黑影是怎么回事。
秦廣有些著急,這些信息他早就知道了,于是說:“我知道是女人,但那是誰?當初我們窺探那副尉記憶的時候,那女人的臉始終被一團濃霧遮住,看不清真容?!?p> 對于這一點,當初可把他們嚇了一跳。
因為他們猜測那團遮住女人臉的濃霧其實并不存在,但只要他們觀察那段記憶時,就會看不清那女人的臉,而且這現(xiàn)象只針對那女人。
至于畫面中的其他人,他們都觀察的清清楚楚,仿佛冥冥中有某種力量在保護著那個女人不被暴露。
薛云鶴說:“現(xiàn)在,我?guī)缀醮_定了,那個女人是天工行的副行長,安全院左御史邢明的義女邢紅雪!”
此話一出,秦廣整個人都不好了,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
他問:“你是怎么確定的?”
“她的衣服?!?p> 薛云鶴神秘一笑,從身上摸出一塊晶瑩剔透的寶石,寶石呈藍白色,通過道門獨家秘法,他將江行秋那天的記憶刻印了在這寶石中。
他把這塊寶石遞給了秦廣。
“這記憶球,你保護好了,到時候緝拿邢紅雪它是有力的證據(jù),還有那名叫江行秋的副尉,你也要保護好了,它也是證據(jù)之一,到時候我會解封他的記憶,兩者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