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醫(yī)院

　　楚子航聽到這里眼神微動，“所以現(xiàn)在我能加入魂殿了嗎？”

　　王吉似笑非笑地看著楚子航，那種眼神仿佛能將人一眼望穿，“那我問你，你真的認同魂殿嗎？”

　　楚子航是個坦誠的人，他從來沒有說過謊話，“我只想要力量?！?p>　　“所以你不可以加入魂殿?！?p>　　楚子航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好的，我清楚了?！?p>　　正當楚子航轉(zhuǎn)身準備離開之時，王吉開口了，“不過如果你愿意幫我?guī)讉€忙，我倒是愿意幫你提升血統(tǒng)。當然我必須告訴你的是，血統(tǒng)的提升一定是有所代價的?！?p>　　楚子航不知道王吉所說的代價到底是什么，但是那個雨夜中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逃跑的無力感，他這輩子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成交！”

　　。。。

　　“臥槽”是一個語氣詞，幾乎可以表示任何感情，比如憤怒、驚嘆、輕蔑、驚嚇、疑惑、贊賞等。對于楚子航來說，在此之前的十幾年里，他遇到這些情感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他一直是那個英倫風的高冷男神。

　　但是這一刻，楚子航很想對身旁的王吉說出那個陌生的詞語。

　　就在兩人交換意見達成一致的時候，王吉說要帶他來一個地方，楚子航有想過可能是魂殿的什么秘密基地，比如一個昏暗的地下酒吧，每個酒客都帶著面具，說著葷段子調(diào)戲新來者，實際上每個面具背后都藏著一個想要改變世界的勇者。

　　但他沒想到王吉說的地方是市立第三醫(yī)院，一家以精神科為主的醫(yī)院。

　　楚子航莫名的有些恐慌，記得他在一遍又一遍詢問他的母親蘇小妍關于楚天驕的事情時，蘇小妍最后也是一臉擔憂地摸著他的額頭，皺眉說道：“沒發(fā)燒啊，兒子你不會是受到什么精神創(chuàng)傷了吧，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王吉不會也認為他是神經(jīng)病吧？

　　楚子航看著眼前的世界，明明是那么的真實，卻總覺得有些虛幻，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原本他以為他還有同伴，最起碼算是半個同伴，只是看著王吉的身影仿佛也在漸行漸遠。

　　該死！那莫名其妙的孤獨感又發(fā)作了。

　　“我要進去找個人，但是陌生人禁止入內(nèi)，你看看你爸爸那能不能動動關系讓我進去探視一下?！?p>　　楚子航連忙拿出手機聯(lián)系他的“爸爸”。

　　好吧，他承認這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孤獨感確實會讓人瘋狂，也許所謂的混血種的宿命是真實存在的。

　　楚子航的“爸爸”是一個大企業(yè)家，而且并不是互聯(lián)網(wǎng)那種高新企業(yè)，這種傳統(tǒng)企業(yè)有其獨有的優(yōu)勢，就是在本地有很大的人脈資源。

　　楚子航的“爸爸”雖然是喜當?shù)?，但是他對自己這個兒子很滿意，一表人才、成績優(yōu)異，整個仕蘭中學最亮眼的年輕俊杰，所以他對楚子航是有求必應，當然楚子航主動麻煩“爸爸”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爸爸給醫(yī)院捐過款?！?p>　　楚子航收起了手機。

　　這短短的一句話讓王吉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超能力。

　　。。。

　　一張樸素的木桌，兩張木椅子。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坐在一張木椅子上，對面的木椅子上坐著身穿白色大衣、戴著細邊框眼鏡的中年男子。

　　少年滿臉的不耐煩，很顯然在強行控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和中年男子吵起來。

　　“你有沒有幻想自己跟自己說話？或者說自己身體里住著另一個人，你經(jīng)常會和他進行對話？”大夫親切的問道。

　　“有，還有很多?！?p>　　大夫眼前一亮，打開文件夾，抓著筆準備記錄，“都有誰？”

　　“愛因斯坦，牛頓，普朗克?！?p>　　大夫沉思了一會兒又問道：“他們有沒有和你說關于世界的奧秘，比如什么是虛幻，什么是現(xiàn)實之類的，或者說你能分清楚夢境和現(xiàn)實嗎？”

　　少年聳了聳肩，“這是莊子的事，不歸牛頓管。”

　　大夫愣了一愣，仿佛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下去，只好將文件夾翻到另一頁，繼續(xù)問道：“你會不會沒有原因的心悸、緊張或者虛汗？”

　　少年長吐了一口氣，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點了點頭，“嗯，對?！?p>　　“什么樣的原因呢？”大夫眼睛一亮，“嘗試跟我傾吐一下？”

　　“嗯，對。”

　　。。。

　　“嗯，對?！?p>　　。。。

　　“對，對，對?！?p>　　房間外，一位中年醫(yī)生陪著楚子航和王吉觀看著這場健康檢測，單向透視玻璃可以讓房間外的人觀察到里面的一切，而里面的人則不會察覺到外面有人在觀察，這也是為了病人的心理穩(wěn)定。這種有一定技術(shù)含量的東西也是多虧了楚子航爸爸的捐款，才有足夠的資金進行更換。

　　“他就是呂卯嗎？”王吉指著那個少年問道。

　　中年醫(yī)生點了點頭，顯得有幾分殷勤。按理說接到楚子航“爸爸”的電話應該是院長親自接待的，但是來的只是兩個學生，那院長親自接待就有些不合適了，所以陪著兩個學生的任務就落到了他整個主任的身上。

　　精神病醫(yī)院受眾較小，楚子航“爸爸”這種大恩客得罪不起啊。

　　“我看他沒什么問題啊，前面兩個回答明顯就是開玩笑嘛?！?p>　　主人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恰恰表現(xiàn)出他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啊，整個過程他都非?？咕?，你可以看到他非常不愿意與外界溝通，這是典型的心理障礙啊?！?p>　　王吉撇了一眼身旁冷著臉的楚子航，心想里面那位好歹還用“對對對”敷衍一下呢，要是換成身旁這位怕是半點回應也不會給你的。

　　“而且他來這里是主動進來的，你見過有正常人主動要求進入精神病醫(yī)院嗎？他早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同，所以才會想著來到這里，卻又不愿意承認自己得了精神疾病，這太典型了啊?！敝魅螕u了搖頭。

　　楚子航聽完主任的描述，也開始仔細打量起來里面那個少年，他在整個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一種——同類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