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霸道的不良人
這一刻，大理寺卿臉色陰沉。
公堂陷入剎那寂靜，隨后大理寺卿緩緩說道：“九陰宗禍亂長安，自是天大的案子。
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
“此三人謀財(cái)害命，私設(shè)公堂，已觸犯了大唐律令，按律當(dāng)斬，本官已做出了判決。
此等身懷命案之人，又如何做得人證？”
褚永鴻看著這個老東西，心里不禁暗罵了數(shù)句，但他表面上還是不起波瀾，淡淡道：
“既涉及到命案，那便請大理寺移交刑部吧，本官正好一并審理了。
況且，此案蹊蹺甚多，是非黑白，還有待商榷?！?p> 按照大唐的規(guī)矩，這種案子的確可以移交刑部，刑部甚至有權(quán)重審，重新判決。
大理寺卿臉色忽明忽暗，褚永鴻顯然是有備而來，若是走官面上的流程，他還真占不了多少便宜。
事到如今，該如何跟刑部繼續(xù)扯皮？
大理寺卿不愿意就這么把人給交出去，他正在心底苦思對策。
誰知道，一陣陣有節(jié)奏的細(xì)密腳步聲響起，徑直打斷了他的思緒。
公堂上的眾人，俱都齊齊扭頭看去。
只見數(shù)十個身披黑衣的不良人魚貫而入，他們神色冷淡，眼神煞人。
隨后，朱昌倒背著手，悠悠入內(nèi)。
大理寺卿老臉一凝，眼皮止不住的跳動，不良人怎么也來了？！
刑部侍郎同樣震驚，他也不清楚為何不良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朱昌卻是不管他們，他掃了王川一眼，對他微不可查的頷首，眼神有所示意。
見狀，王川心里懸的大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看來四妹，幸不辱命吶。
今日不良人到了這里，那他們當(dāng)然性命無虞。
大理寺可以跟刑部扯皮，但是卻不可能跟不良人扯皮，大理寺卿還沒這個膽子。
“朱大人今日怎的也來了？”
大理寺卿那張肥臉上擠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從上首起身行來。
朱昌瞧了他一眼，隨后揮了揮手。
他身后當(dāng)即便有不良人上前而來，朝王川三人走去。
本來押著王川的捕快們，根本不敢爭執(zhí)，轉(zhuǎn)瞬之間人便到了不良人的手里。
“帶走。”
大理寺卿人傻了，他在原地楞了一下，隨后趕忙道：“且慢?！?p> 聞言，朱昌轉(zhuǎn)過身，眉頭皺起。
“朱大人這是……”大理寺卿笑著問道。
“不良人有一樁案子，需要這幾人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敝觳?。
他的借口，跟刑部侍郎的借口一模一樣。
大理寺卿老臉一黑，訕訕一笑，繼續(xù)問道：“不知是什么案子？”
“不良人辦理的案子，大人真的想知道嗎？”
朱昌嘴角翹起一抹笑容，繼續(xù)說道：“還是說，大理寺卿對這個案子也有興趣？”
大理寺卿的笑容瞬間僵硬在了臉上，他心底已經(jīng)暗罵了朱昌千八百遍，但是卻無可奈何。
不良人職責(zé)特殊，他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利刃，朝堂百官沒人樂意跟他們打交道。
一旦被不良人給盯上，這才是真正的倒了大霉，他們能將你過往犯下的所有事情，查個底朝天。
而且不良人實(shí)力強(qiáng)大，里面的修行者普遍要比之其他部門要強(qiáng)的多，算的上長安城不小的一股勢力。
刑部侍郎來要人也就算了，不良人居然也是來要王川的。
這廝到底是如何跟不良人攀上的關(guān)系，怎的抱上的大腿？
大理寺卿心情復(fù)雜，他萬萬沒有想到捏死一個螻蟻，居然牽扯到了這么多的事情。
朱昌看著大理寺卿復(fù)雜的眼神，不等他開口，便搶先一步說道：
“哦，忘了說了，這案子是袁帥親自負(fù)責(zé)的，大理寺卿要是也想?yún)⑴c進(jìn)來，要不我跟袁帥說一聲？”
袁帥？！
大理寺卿心頭一震，隨即趕忙說道：“不必了，本官并無這個意思?！?p> “那，帶走?！?p> 朱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后揮手說道，適才魚貫而入的不良人又如潮水般嘩啦啦退散。
王川三人，就此被帶走，危機(jī)徹底解除。
公堂這次才是真正的寂寥無聲。
大理寺卿，少卿王炯，還有那龍虎幫的幫主田路，俱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diǎn)。
反觀一旁的褚永鴻，老臉不住的抖動，似乎是在強(qiáng)忍著笑意。
好不容易忍住沒當(dāng)場笑出聲，褚永鴻笑吟吟的看著大理寺卿，揶揄道：“大理寺卿既然這么喜歡審案，那本官便不叨擾了。
這人吶，說不定什么時候?qū)徶鴮徶?，就審到自己的頭上咯?！?p> 話音落地，刑部的人隨后離開，王川既然已經(jīng)救出來了，那他自然沒必要繼續(xù)待著。
褚永鴻話中似有所指，大理寺卿當(dāng)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本就難看的臉色越發(fā)難看，連帶著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大人，接下來該怎么辦？”王炯消無聲息走到他身后，低聲問道。
聞言，大理寺卿猛的扭頭，惡狠狠的蹬了他一眼，大發(fā)雷霆道：“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說罷，他提著腰帶氣喘吁吁的離開了公堂。
王炯被唾沫星子噴了一臉，站在原地楞了一瞬。
良久，他方才抬起手臂用力的擦拭干凈，擦的那張臉都有些扭曲，一雙陰翳的眼睛瞧著大門的方向，也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
等他也離開后，公堂上便只留下了一臉懵的田路。
他呆呆的坐在地上，好似癡傻了一般，良久之后，兩只眼睛方才出現(xiàn)轉(zhuǎn)動，一抹叫做恐懼的東西，爭先恐后的爬上了他的臉頰。
完了，一切全都完了。
青幫，方家?guī)?，沒有人會放過他。
先前出堂作證冒的巨大風(fēng)險，如今全都化為了一灘泡影。
方纓三人沒有死，大理寺根本不會保他！
這一刻，田路恨不得一頭撞死。
……
……
另一邊。
不良人帶著王川幾人前腳剛離開大理寺，后腳便給他們松了綁。
姐弟三人聯(lián)袂走到最前，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齊齊道：“草民謝過朱大人。”
“嗯?！?p> 朱昌淡淡點(diǎn)頭，隨后看向王川，眼中有欣賞之意。
“你做的尋龍尺，很不錯?！彼牧伺耐醮ǖ募绨?，笑著夸贊了一句。
聞言，王川同樣笑著道：“大人喜歡便好。”
想著袁帥對自個兒的夸贊，朱昌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濃郁，他隨意的掃了方纓和雷鐸一眼，然后道：
“你待會隨我回不良人衙門，面見袁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