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老道
“熊哥,這小子莫不是失心瘋了?”一位犯人忍不住問壯漢,壯漢名叫唐熊,在這間牢房里話語權很重。
唐熊嘿嘿一笑:“讓這小子蹦跶,待會沒力氣了,也就不鬧騰了,大爺快活起來也更有滋味?!?p> 那名犯人立即會意,兩人對視一眼,嘿嘿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江眠做了幾組后累的氣喘吁吁,他坐回墻角的破席子上。
而這時唐熊猛地站起來朝著江眠走去,周圍的犯人早已見怪不怪,大獄里連只母蚊子都飛不進來,這種事也算常見,要怪就怪這新來的長得實在俏,細皮嫩肉的,也就怪不得別人拿他開刀。
江眠看著眼前的壯漢,沒有言語。
“小子,一會可別亂動,讓大爺舒服了以后這間房里沒人找你的事?!碧菩苎柿丝谕倌浑p大手就朝著江眠抓來。
江眠在兩人出聲時就明白了唐熊的意思,以前只是聽過沒想到牢里還真有這樣的人。
砰的一聲。
唐熊被江眠一拳轟到面門,身體后退打了幾個擺子,暈暈乎乎的好不容易才站穩(wěn),幾顆黃牙伴著血沫被他碎出。
“這小子莫非真殺過人?”唐熊呲牙裂嘴,他嘶吼一聲:“都別他媽看戲了,給我廢了這小子?!?p> 十幾個犯人起身向江眠壓去。
啪!啪!啪!
江眠來者不拒,一拳一個,這種雜魚早已不是他的對手,他使出十分力氣,一拳放倒這些犯人后,劇烈的痛感讓這些犯人暫時站不起來,滿地的哀嚎聲。
唐熊此時早已一臉驚恐,他恨不得抽自己三個大嘴巴子,怎么招惹到這么一個煞星。
“大哥.......不......大爺,小,小的剛有眼......”
砰!沒等唐熊說完江眠就一腳將他踢開。
“干什么呢!”獄卒聽到聲音才慢悠悠趕來,牢里欺負新人是常有的事,獄卒們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鬧出人命就行。
幾位獄卒往里一看。
牢房里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個犯人,而那個下午才進來的少年站在人堆里。
“娘咧,來了個硬茬子。快,快去叫頭兒?!币晃荒昙o稍大的獄卒拍拍旁邊的肩膀,那獄卒小跑離去。
“天殺的犯人,在牢里還不安生,想吃板子了不成?”老獄卒中氣十足的厲聲喝道。
江眠冷笑道:“是這幫人要尋我開心,小子我只不過是為了自保,誰想得這些人這般不禁打。”
“大膽!還敢狡辯!
正說著一個中年人來到,獄卒們見到他忙不迭行禮:“大人?!?p> 中年人身材并不多么高大,面容不是很漂亮但很白,胡須修剪的干凈,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不像是獄吏更像是大世家的后人。
他正是城南大獄的獄掾曹典。
曹典看向牢房,他的面色始終不變,嘴角噙著的笑容讓人覺得很是落拓隨和。
曹典自上到下仔細打量了江眠一番后,對著旁邊的獄卒開口:“把他帶到天子號甲房?!?p> 獄卒們一聽互相對視一眼,那地方......
曹典卻沒說什么徑直離去。
唐熊躺在地上聽得清楚,心里一喜,天字號甲房是城南大獄很特殊的一處牢房,進去的犯人隔天就會被抬出來,死狀凄慘,據(jù)說里面關了一位吸人血的妖邪。
江眠被獄卒們押到天字號甲房門口,古代的牢門大多都是木制的柵欄,這處牢房卻是用生鐵澆筑,嚴絲合縫,只在上方留了個小窗。
獄卒用三道鑰匙方才打開這道鐵門,他被身后的獄卒使勁一推,就進了牢房。
咔嚓一聲后,鐵門又被鎖住。
這間牢房里沒有窗口,漆黑無比。
江眠抽了抽鼻子,空氣里滿是血腥和帶著潮氣的腐臭味。
他緩緩向后退去,兩只手不斷摸索,觸感冰涼,很快就摸到了那扇鐵門。
江眠長出一口氣,人對于未知的環(huán)境總是恐懼的,他和衣坐在門口。
從押送他過來的獄卒表情看,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因為那些獄卒的眼神,甚至帶了一絲憐憫,好像在看死人一樣。
江眠凝神靜氣,不管這里面有什么東西,想要他的命,那就盡管來試試。他握緊拳頭,隨時準備出手。
周圍空間里還是一片漆黑,但卻不是最初的那種純黑,江眠逐漸適應了這里的黑暗,他揮了揮手,能感覺到眼前的輪廓。
牢房里靜的嚇人,江眠不敢輕易有所動作,他就這樣睜了一夜的眼。
許久,江眠眨了眨眼睛,那雙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滿是血絲,鐵門外依稀傳來獄卒的叫罵聲,光線透過鐵門里那雙小窗,似一把刀切開了黑暗,江眠眼眶里終于浸融了一抹亮光,眼前的牢房逐漸清晰的勾勒出來。
石砌的墻壁上血跡斑駁,九條精鐵打造的鏈子嵌在壁上,而鏈子盡頭則是九副鐐銬,好像是…鎖在一個......人身上?
枯燥的灰發(fā)完全遮住了他的臉,身上的袍子破敗不堪,紅一片黑一片的被血糊滿。
那人低著頭正對著江眠,像具尸體一樣。
江眠眨了眨惺忪的眼睛,長出了一口氣,鏈子不長,對方被鎖住根本近不得他身。
他腦袋磕到石壁上思考著對策。
黃三突然來找自己麻煩,李捕頭的翻臉,曹典不問青紅皂白就將自己送到這處牢房。
封建社會官匪勾結的不在少數(shù),而能讓兩者都針對自己的人,會是誰呢?
原主一直恪守本分,雖是屠夫的兒子卻被送進了學堂,自己也沒有惹到什么人,唯一的可能,江眠的眸子細瞇了起來。
正思付間他感到身前一陣腐臭襲來,江眠抬眼一看。
面前是一張滿是褶皺的臉,皮膚早已老化,像是被水泡了多年的老牛皮,眼睛渾濁不堪,他對著江眠一笑,五官展開,像是盛開的老菊花,無比詭異。
江眠甚至看到了老人齒間的肉沫,牙的顏色就像河底的青石,被暗流沖刷多年后幽幽地泛著冷光。
他的視線掃過鐵鏈,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些鐵鏈并不是鎖在老人身上,而是透過皮肉扎入了老人體內(nèi)。
而老人身上這件破袍子,雖然被血污浸染了大半,但依稀能看到胸前的八卦式樣,這竟然是件道袍。江眠心里一驚,那這人,豈不是一個道士?
“老先生?”江眠開口。
老道士聽后沒有一點反應,他沖著江眠一笑。
“莫不是被關傻了?怎么好像聽不懂我說的話。”江眠思量著。
刺啦一聲打破了沉默,那些鐵鏈受力被繃的筆直,而被縛住的老道士低吼一聲,突然張嘴沖著江眠咬了過來。
江眠一直保持著和老道士的距離,他往后一退就避了過去,老道士不斷撕扯著鐵鏈,狂吼不已。
他不斷朝著江眠的方向撕咬,就像是條發(fā)瘋的野狗,但鐵鏈栓住了這頭野狗,讓其沒有辦法得逞。
江眠冷眼看著面前發(fā)了瘋病般的老道士,而那老道士嘶吼許久可能才發(fā)現(xiàn)沒辦法咬到面前的這個少年。
他喉嚨里怪叫一聲,一雙碎肉與白骨粘連的手抬起。
異變陡生,巨大的吸力從老道士手心傳來,江眠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大力扯向那老道士。
血腥味撲鼻,江眠被老道士牢牢吸住,兩只森冷骨節(jié)的雙手箍住了他。
老道士嘿嘿一笑,渾濁的老眼像是顆被打碎的灰色璃珠,淤濁不堪,在江眠看來顯得無比的詭異。
江眠奮力掙扎,以他的力氣竟然無法動彈半分,老道士的雙手紋絲不動,像兩只鐵鉗子一樣死死按住了他。
吼!
一張老臉張開大嘴朝著他的脖頸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