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月光未能照耀之處
“原月的祭陣我倒背如流，閉著眼都能畫出來！”它自豪地為自己出類拔萃的記憶力拍了拍手鼓掌，卻抬眼看到了路回那越來越不善的目光。
路回皮笑肉不笑：“那還不錯(cuò)，就請你在地面上畫一個(gè)祭陣出來，為了你的女神你應(yīng)該很樂意是吧？”
“我當(dāng)然……樂意！”猴子的尾巴甩來甩去，“祂是如此美麗，祂的美麗甚至令我自慚形愧，萬一祂真的現(xiàn)身，我卻被嫌棄該怎么辦？”
“你想得太多了，什么樣的神會去嫌棄一只禿頂猴？”
眾人立刻決定從他們里面選出一個(gè)人來監(jiān)督這只猴子畫陣，以防它再去耍什么花樣，其余的人則去援助隊(duì)長，主要是去看一下有什么是他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而最終這個(gè)被選出的人——是路回。
“我們還不能完全相信這只猴子，你看著它，我們?nèi)フ谊?duì)長。”常青川囑咐道，“注意安全。”
“好。”路回點(diǎn)頭，隨后便在地面上搜尋了一番，成功在角落處找到了一根粉筆。
他將這半截白粉筆遞到了猴子手里，猴子盯著自己手中的物件咂嘴：“你就讓我用這玩意召喚我女神？”
“不然呢？”
“我要血！沒有血的祭陣和沒有糯米的粽子有什么區(qū)別！太寒磣了！給我血！”
“你確定……”
“那當(dāng)然，而且我要你的血。”猴子伸出指頭指向他，“總不能用我的，我的血可寶貴了！損傷了一點(diǎn)你賠得起嗎？”
“你別后悔就好。”路回應(yīng)和著它的話，隨后黑星閃爍，他利用星輝凝結(jié)，這些星輝變成了一個(gè)瓶子。
“要多少？”
“就你手里這個(gè)瓶子，一整瓶——”
“刺啦——”
它的話還沒說完，路回就毫不猶豫地用神力覆蓋手指切向了自己的手臂，鮮紅的血液飛快地流失，路回迅速地將瓶子接在它們的下方，很快，便接滿了一整瓶。
神力又將傷口處的皮膚并攏，止住了血液的流失。
“給你，這次還有什么問題嗎？”
“沒想到你還挺舍得，這還差不多。”猴子滿意地接過血液，然后用手指沾著血捻了捻，認(rèn)真地盯著地面，在地面上繪起祭陣來。
它邊畫邊念叨著屬于原始月亮的頌詞。
“黑夜之歸屬，安眠之美神，假使歌聲回歸大地，眾生將為您祈禱吟唱，跳起濟(jì)世之舞——啊，偉大的神圣、偉大的慈愛、偉大的美德、偉大的樂土！”
路回在注視著它的動作，再一次從它的舉止中感到了無盡悲哀，甚至還夾帶著些許的恐懼，他不由感到疑惑：難道它就真的這么懼怕被原月嫌棄？
那猴子充耳不聞，繼續(xù)念叨著奇怪的語言，但路回知道，它應(yīng)該就快要成功了，因?yàn)槁坊匾呀?jīng)感受到了周邊氣溫的降低。
“希望原月不要像紅月那樣沒腦子，可以理智地溝通是最好的情況，只要可以溝通一切都好說。”
“黑夜之歸屬，安眠之美神，假使歌聲回歸大地，眾生將為您祈禱吟唱，跳起濟(jì)世之舞——”
地上的猴子開始跳舞，血陣也漸漸泛起光亮，那只猴子突然睜開眼：“快，說出你的愿望！”
它幾乎目眥欲裂地說出了這番話，路回立刻閉目作祈禱狀：“原月母神在上，懇求您的垂目，將紅月降臨的可能抹除！保佑我們成功?！?p> 此番話說完，那猴子又徒然變得喜悅：“你的愿望會實(shí)現(xiàn)的，月神答應(yīng)了你的祈求?！?p> 它的話音落下，月光籠罩了此處。
一位白色少女憑空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她白裙翩然，圣潔無比，白凈的臉龐上是一對如同圓月般的淺色雙眸。
她是原始月亮的化身之一——
她的存在即是美麗，她的存在亦是禁忌。
月亮表面的光潔背后，是無盡的墮落昏暗——
是不可名狀……
“好久沒被人召喚了，這里是哪里？”少女開口，隨后注意到了路回。
她盯著路回靜默了片刻。
“啊，星辰！贊美星辰，我沒想到竟然是您在召喚我……但是您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好奇怪，您這是怎么了?！?p> 她的反射弧似乎是有些長。
“我的狀態(tài)之后再說，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阻止紅月化身。”
“紅月？”
“呵，原本我是對紅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既然是您的要求，那就我就答應(yīng)好了?！彼p啟紅唇。
“但是您需要付出代價(jià)?！?p> “您固然高尚，但那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現(xiàn)在您的本體姑且沉睡，我不殺您就算是我顧念舊日恩情，您又怎么可以一絲代價(jià)都愿不付出？”
路回啞然：“不是，我還什么都沒說?！?p> “我希望您有時(shí)間去月球背面幫我清理污染之物，如果您愿意，那么契約成立，我現(xiàn)在就可以成為您的助力?！?p> 清理月球背后的污染——
那還遠(yuǎn)不是現(xiàn)在的路回可以辦到的事情，但他還是迅速地答應(yīng)下來，并在最后加了一句：“留祂的化身一命，我另有用途?！?p> 少女玩弄著銀發(fā)：“您的愿望我自然不會推辭，現(xiàn)在，讓我來會會這位紅月化身?！?p> 她又看向腳邊呆滯的猴子，流露出了嫌惡的表情：“丑陋又惡心的存在。”
猴子如遭雷劈，直接石化在原地。
“看開點(diǎn)，被嫌棄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說不定以后她會對你刮目相看呢？”
路回連忙上前拍了拍猴子的背，抓住后頸將目光呆滯的它提起，跟著少女走向了臺前。
揭開幕布，入目即是深紅的光，仿佛有存在為眾人的眼睛蒙上了一層猩紅濾鏡，地面上橫七倒八地栽滿了人，動物們齊齊憤怒地嘶吼想要攻擊地上的人類。
它們的攻擊已經(jīng)漸漸帶上了異能，似乎有了朝著神異轉(zhuǎn)變的苗頭。
而九隊(duì)的隊(duì)員們與一群戴著頭巾的人戰(zhàn)在了一起，紅月的化身根本殺不死！每當(dāng)陸風(fēng)竹用刀將他的頭顱斬下，不久后他就會再次站起，傷口愈合如初。
“是什么在提供他能量！是地上的人嗎？”
隊(duì)友們的精神似乎有些異常，他們的眼上蒙上了血光：“要是能把這些人全部都?xì)⒘恕粚?，?yīng)該都獻(xiàn)給紅月！”
“我在說什么，我在說什么！”
“隊(duì)長……我快要支撐不住了……”安淡月痛苦地捂住頭，手中的武器顯而易見地不穩(wěn)。
“你們還能堅(jiān)持多久？”
坎迪爾看著這一切，滿意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