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臉的阿辭摸著樹葉的紋理,眼角都笑出了褶子。
“臭小子!下手這么快。”秦舟笑罵著也從懷里拿出一個褐色紋理繡有鳥獸的口袋,打開繩結(jié),開始準(zhǔn)備采摘紅花葉。
阿辭忽然發(fā)現(xiàn)摩挲著紅花葉的手皮膚變得干澀,右手指尖也變得綿軟無力,輕飄飄的葉片,他的手指卻夾不攏。
“師,師兄!”
有些驚慌失措的阿辭喉嚨嘶啞的叫出了聲,聲帶好似被換成了簧片。
“我好不舒服,??!好癢!”
說著,阿辭伸手朝脖子和臉上抓去,沒有血淋淋的抓痕,扭頭看過來的秦舟瞳孔一縮,阿辭白皙的頸皮與臉皮如同曬干的樹皮被指甲刮了下來,指痕留下條條被黑色腐蝕的痕跡。
“阿辭收手,別去抓!”秦舟情急之下就想用手阻止,泛著青紅光暈的右手將將要觸及,一只白色的紙鸞不做聲朝他面門疾射而來。
“誰!”秦舟感知到動靜,只能用空閑的左手向臉前拂去,來勢兇猛的紙鸞被掌風(fēng)吹向一旁,“咻”的一聲鉆入紅花樹枝干,只余半截鸞身在樹外兀自顫動。
“秦兄好手段!不僅‘元化手’耍得爐火純青,辟毒手段也是了得,漬漬,我七葉門穆老怪的‘一日枯木散’也敢用手接?!?p> 片刻耽擱,阿辭已經(jīng)半軟著身體依靠在一棵紅花矮樹上,秦舟雙眼有些發(fā)紅,他猛然轉(zhuǎn)頭向身后自言自語的黃衣男子瞪去,
“一日枯木散!”秦舟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想不通為何樹葉會被下毒,像是預(yù)感到他們恒山書院會來采摘。
他只能任憑阿辭全身脫水逐漸枯木化,不敢再靠近,四周鮮紅亮麗的樹木枝葉他也視之如蛇蝎,唯恐沾染半分。定感八階以下的武者,沒有解藥只能等死。
“給我解藥!向良?!?p> 秦舟惡狠狠的盯著向良,兩人都是青都年輕一輩中比較出挑的,彼此相熟。
“我都說了是穆景的藥!你丫不會讀書讀傻了吧,不清楚我?guī)煾负退年P(guān)系?”向良手里不知何時又多了幾只紙鸞,紅的,白的,黑的在掌心上空飄飛。
秦舟受不了向良看傻子般的目光,頓時惱羞成怒,手里捏了拳印,就要朝他打去。
“喲,青都何時多了在墳頭閑扯的風(fēng)尚?”
聽見林中突然傳開的聲響,秦舟收起架勢,面帶冷意向華服男子望去,聲音帶著幾分火氣道:“步元基!我恒山書院進(jìn)入詭坊的消息,就只有你陸家莊和郡守府的人。這片紅花林被下毒,你們別說沒半點瓜葛!”
“是有些瓜葛?!辈皆樕蠋е鴰自S戲謔,他踱步走到秦舟身前站定.
“不過...”他頓了一下,用平靜的口吻說道:“你這癡蠢師弟還有一天師姐,把七葉門的人全部做掉,解藥不就來了?,F(xiàn)在嘛,先去詭坊的幽府投影,我想那里能找到他們。呵呵,是吧,向良,你應(yīng)該會和我們一起去會會你的同門師兄弟吧?”
“好?。 毕蛄繘]有在乎圍上來虎視眈眈的眾人,眉頭輕挑了挑,用無所謂的語氣回應(yīng)道:“許丹紅給我,其他都好說?!?p> “那么...合作愉快!”步元基愣了一下,沒想到向量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
秦舟:“???”
沒人在乎我的意見嗎?
......
院落里圍著菜圃的青綠籬笆,像是被巨獸壓過,一片稀爛。
外面隱隱有火把光亮趕來,許丹紅縮著身子躲在院門后,對趴伏在菜圃里的于東林傳音道:“師姐,這里想必就是幽府投影了。不知道陳師弟能否通過陣法找到這里。”
“若沒有師父煉制的‘八相破陣盤’,我們不可能尋得陣法的生門。呵,陳回那小子一月前還是個小雜役,就算有些修行天賦,但這‘香引魘’的陣法他必不可能通過。不過只是些低級魘怪,陳師弟就算被困其中一兩天,也不會有大礙的。”
在菜圃中渾身裹了一層黑土黃泥的于東林,見自家?guī)熋媚樕絹碓诫y看,只好出言寬慰道。
“阿嚏!誰在念叨我?!?p> 正在尋找沈家大門出口的陳回揉了揉鼻子,自從定感成功,普通人的一些生理習(xí)慣他早就可以避免。
他拍了拍扛在肩頭的沈琦云腰肢,這樣漫無目的尋找也不是辦法。
“唔...”沈琦云腰肢有些敏感,她驀的睜開了還帶有些許霧氣的眼眸。
“頭好痛。”她想抬手朝后腦勺摸去,四肢卻用不上力,整個人還會有節(jié)奏的起起伏伏。
“你終于醒啦!”
沈琦云耳旁傳來一聲笑瞇瞇的男子聲音,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腳下有了實感。
“臭和尚!”沈琦云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嗓子卻帶著哭腔道:“我剛才做了個夢,你和那些花草鳥獸一樣又消失了。臭和尚,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p> 陳回不能理解沈琦云的腦回路,才認(rèn)識不到兩個時辰,她說得我好像成了她托付終身的對象。
“先帶我去你家的大門?!标惢乜戳丝刺焐?,沒去正面回答她。幫我的都是好朋友,不幫,我不僅會離開你,你的頭也會。
沈琦云依言在前頭帶路,不過走一回兒就要歇息片刻。
天黑的緊,沈家莊園里的小道上每隔十步就懸掛有一白皮燈籠,燈火如豆,夜色里掃過的晚風(fēng)驚擾得它忽閃忽閃的。
如此場景,沈琦云卻沒有半分恐懼,陳回不禁多看了她幾眼。
“這些素白燈籠好看吧!”沈琦云在前走著,腳趾都翹了起來,她得意的說道:“全是我爹爹從北方帶回來的。”
“好...好看?!标惢啬涣似?,這丫頭對我有好感,不會是因為有戀丑之類的癖好吧?
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道延伸至山谷。
沈琦云在谷前停下腳步,望著漆黑的山谷,她迷蒙的雙眼透露出幾絲喜悅。
“到了...不過我只有十年前來過這里。”她轉(zhuǎn)頭朝陳回看來,有些不確定的是說道:“大門就在這里,但沒有父親和族老的秘鑰,是開不了門的?!?p>
up白楊
最近有些忙,但只要有一個人看,我就要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