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眼神渙散，迷茫的望著沈望，似乎有些不解，可內(nèi)心卻依舊渴望靠近他，他身上的冰冷好像一點(diǎn)點(diǎn)融化她的燥熱，所以忍不住的向沈望靠近。
她望著沈望臉頰的那顆痣，指尖輕輕撫摸上那顆痣，眼神迷離又眷戀，惹得沈望也有些燥熱，卻強(qiáng)忍著保持鎮(zhèn)靜，保持著自己理智。
隨后程止將自己的手壓在沈望的手背上，探索般輕啄沈望的唇，原本紅潤的嘴唇顯得更加飽滿。
沈望不知道程止是怎么樣了，但是他知道現(xiàn)在的程止完全不是正常狀態(tài)的程止，大膽又具有侵略性，可知道程止做過最大膽的事只不過是喝醉了親了沈望的臉頰，而今天這般的程止是沈望從未想象過的。
沈望只得仰頭注意著程止的任何神態(tài)變化，想從中了解一些程止的情緒，卻一步步陷入程止編織的溫柔鄉(xiāng)里慌了神。
沈望其實(shí)想過和程止的第一次親吻，想過會是輕柔的，甜蜜的，卻沒想到現(xiàn)在的程止給他這么大的一個(gè)反差。
可他不討厭，甚至很喜歡這種表達(dá)方式。
唇齒交纏的瞬間，程止不自覺的拉近了和沈望的距離，和沈望沉淪在這溫柔眷戀中。
偶爾程止覺得找不到方向時(shí)，沈望就會輕柔的引領(lǐng)著程止探索自己的所有，而焦躁的程止也會緩下心神，連身子都軟了起來。
也許是與愛人緊緊相擁的身軀如此熱烈，親吻如此溫柔，讓程止終于緩緩冷靜了下來，她不再執(zhí)著侵略性的吻，而是帶有愧疚又悲傷的親吻沈望的唇，淺嘗輒止，像是馬上就要逃走一般。
感受到程止的平靜，沈望緩緩的睜開眼睛，可那眼角早已被程止勾的沾染上欲色，卻還故作平靜的望著程止。
程止緩緩松開捧著沈望臉頰的手，略微頹廢的彎了一些身軀，眼底的深情卻依舊沒有消失。
在水中窒息的那瞬間她看到了張金，可最后喊醒她的竟然是沈望。
當(dāng)她在門口和沈望面面相覷的那一刻，心臟是否也在顫抖著，想著終于有人叫醒了瀕臨溺亡的自己。
程止之前在沈望面前一直都很克制自己，她會用語言表達(dá)自己的愛意，可在行動(dòng)上卻不會如此主動(dòng)。
這次生硬的靠近是心靈顫抖的結(jié)果，聽著自己心臟砰砰的跳動(dòng)聲，程止從未如此想要抓住一個(gè)人，就想把他困在自己身邊。
當(dāng)她幾乎溺死在自己的回憶中時(shí)，心臟快要停止的瞬間，他的存在是讓她再次掙扎著醒來的原因。
程止睫毛顫抖著，眼眶中布滿了淚水，她笑著望著沈望，“我愛你，沈望。”
瞬間，淚水從眼眶中奪目而出。
沈望一怔，看著流下淚水的程止，輕柔的回望著她，“小止，我也愛你。”
他伸出手輕柔的撫摸程止的腦袋，自己的額頭向前傾，緊緊的貼著程止的額頭，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那一瞬間，悲傷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來，淚水止不住的流，淚珠落在沈望的臂彎處，如此滾燙，如此悲傷。
程止無聲的哭泣著，像是做了某種決定，顯然這份決定讓她很掙扎，所以今天才會性格大變，迫不及待汲取沈望的一切，貪戀他的所有味道。
沈望不著急程止是否給出解釋，只是此刻他只想安穩(wěn)的在程止身邊，兩顆心臟的距離越來越近。
程止從不說謊，對沈望更是如此，可她還是對沈望有所保留，那些曾經(jīng)的記憶。
所以沈望所了解的程止不過是表面，可更深層面的，就比如說此刻她略顯急躁的情緒足以證明程止并不是像看起來那般一個(gè)很老實(shí)乖巧的人。
淚水夾雜著悲傷、痛苦，所以滴落在沈望的身上，給他的感覺是灼燒之痛。
淚明明那么輕，怎么還會引得人痛苦的佝僂起身子，想要緊緊的抓住什么東西，好顯得自己沒那么脆弱。
可在沈望這里他想接受程止的所有情緒，悲傷的、痛苦的、愉快的、難以描述的某些情感。
他好似又看見了西班牙夏夜的那個(gè)程止，跪在床上與他相擁，她以為是夢境，所以才將悲傷化成了淚水，將情緒展現(xiàn)給他。
倘若人的痛苦能被分擔(dān)，是不是程止此刻就不會痛苦成這樣。
他好想，好想回到過去，緊緊抱住五年前的程止，告訴她，她沒有錯(cuò)，她不需要如此痛苦。
“我以為只要我假裝不在乎，假裝忘記，努力避開所有和過去有關(guān)的人和事，就能將過去永遠(yuǎn)拋棄?？伤麄冞€是抓到了我，逼著我直面我曾最痛苦的過往，崩潰的記憶?！?p> 程止掩面痛哭，彎著背脊，可當(dāng)人痛苦到極致時(shí)是哭不出聲音的，就連她的話語只是帶著顫抖，甚至聽不到太大的啜泣聲。
沈望心疼的將程止摟入懷中，用了些力氣，似乎要將程止揉進(jìn)骨子里，倘若能夠這樣，他也可以承擔(dān)一些她的痛苦吧。
“沈望，我快要崩潰到窒息了，我快挺不住了......”程止的脆弱化成實(shí)質(zhì)，她緊緊的摟住沈望的脖子，緊緊抱住生命中最后的溫暖。
相擁的體溫是如此熾熱，可程止忘不了讓她崩潰的血淋淋手，癡狂的笑容，受傷倒地時(shí)那些猙獰的面孔。那些人像是黑團(tuán)緊緊的包圍住她，她能做的只有在痛苦中仰頭凄慘的，顫抖著望向她們。
她更無法面對自己，面對自己心理疾病最嚴(yán)重的那個(gè)時(shí)候，無處不在的崩潰的思維精神，每天面無表情的吃下各種藥物。
當(dāng)她面無表情的望向窗外時(shí)，也曾想過跨過那道窗臺是否就會解脫了?？珊芏啻嗡计D難的挺了過來，因?yàn)樯蛲?，她要去見沈望?p> 所以，身上的那道紋身叫做“活著或是死無葬身之地”。
可活著如同地獄，而地獄卻能讓人解脫。
她好不容易走到現(xiàn)在，好好活著走到了這里，為何還不能放過她。
為什么要如此摧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