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雨天,某個屋檐下,緊緊的環(huán)住自己,還未干涸的淚水,無力的望向這淅瀝的雨水,在想著倘若要是溫暖的陽天,是否此刻就會顯得沒那么悲傷。
我分不清臉上的水痕是雨水還是淚水,可內(nèi)心早已苦澀的蒙上一層灰,當(dāng)我放棄希望,任憑這悲傷侵襲我的全身,我聽到了這世界上最溫柔的聲音。
“小止?!?p> 我緩緩抬頭看向那個人,他打著一把傘向我走來,隨后蹲在我的面前,將自己的帽子戴在我的頭上,露出微笑向我伸出手,輕柔的詢問著,“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吃漢堡?”
掩藏在帽檐下的無神的眼睛慢慢變得閃耀,我一時之間覺得像是身處夢境,否則怎么在雨天也會有如此溫暖的一束光,而那束光就照耀在自己的身上。
輕柔的,溫暖的,具象的,唯一的,不可思議的。
我看向那向我伸出的手掌,怯懦的不敢去握住這抹溫暖。
當(dāng)我抬起頭再次望向他,那抹溫柔的笑容,那雙清澈的瞳孔,顴骨上的那顆獨一無二的痣,從此讓我再也無法忘懷,深深的印入在我的腦海里、記憶中。
我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還是拋下怯懦,輕輕的抓住了他的指尖,偷偷的望向他的面容。
他的笑容被無限放大,眼睛笑成了月牙狀,緩緩起身,然后緊緊的拉住我的手掌。
緊握的雙手傳來了熾熱的溫度,我甚至感覺我的指尖都是顫抖的。
我緩慢的跟在他的背后,偷偷的望著他高大的背影,他卻突然回頭,將頭上的傘向我這里傾斜一些,完全蓋住了我的身影。
我無法言喻,當(dāng)我看向他那被打濕的衣袖,伴隨著雨聲,我卻聽到了更加熱烈高昂的聲音。
是我的心臟在熱烈的跳動著。
然后恍然大悟。
原來溫暖的具象詞是叫做沈望。
我記住他的笑容,他的聲音,他的眼睛,他的嘴唇。
記得他曾和我說過的那句“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很棒的球員”。
平靜冷淡的生活被撕開了一條裂縫,有束光穿過縫隙灑在我的身上。
我緊閉雙眼,張開雙手企圖抱住這束溫暖的光。
再次睜眼時,那份想要靠近的心意再也無法被磨滅。
可我的再一次靠近,卻只是在一張照片中,他在正中央,而我在角落里正偷偷的望向他的背影。
輕柔的望著他的背影,小聲的說了句,“我一定會努力成為一名職業(yè)球員,努力站在你的面前?!?p> 于是,在這煎熬的時光中,他成為我唯一的慰藉和堅持下去的動力。
請再等等我。
請再等等我吧。
在某年的某一天,我拖著滿身的疲憊,獨自一人去了我們曾一起吃過的漢堡店,當(dāng)我側(cè)頭看向窗外時,卻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我曾想念過無數(shù)次,我的心臟跳動的越來越快,聽著他的聲音,轉(zhuǎn)頭望向他,于是我看到了日夜思念的身影。
一瞬間,我感到很委屈,想站到他面前向他訴說所選的這條路走的有多么不容易,淚水早已占據(jù)整個眼眶,卻強忍著沒有讓它掉落下來。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看向我的雙眸中帶著禮貌和疑惑。
我慌亂的轉(zhuǎn)過頭,慢慢垂下頭,握著漢堡的手不停的顫抖,當(dāng)我失神的吃下一口漢堡,卻發(fā)覺眼淚早已傾瀉而下。
豆大的淚珠劃過臉頰,掉落在手背上,嘴里那難以下咽的漢堡,突然覺得我的嗓子都是苦澀的。
“為什么這么苦呢?”
我倉皇的放下漢堡,站起身來逃離般的跑走,連背影都是悲傷的。
他看著我的背影似乎在思索什么,隨后想到什么,放下東西追隨我的腳步跑出來,可我早已跑到更遠的地方。
他有些失神的回到座位,看著桌子上的漢堡相對無言,同行的朋友詢問怎么了。
“沒事,好像看到了那個小姑娘,但是她已經(jīng)走了,我沒追上?!?p> 可我從未知道原來他也曾跟隨我的腳步向我走近一步。
再后來,我被那些痛苦折磨的不像人樣,像是傀儡般走在街上,人來人往了幾回,可他的背影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一次我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的身邊站著一位很漂亮的女孩,他望向她的眼神是溫柔、有感情的,曾經(jīng)向我綻放的笑容,如今也在照耀著其他人。
他很幸福。
天空又下起了雨,我認命般的仰頭迎接雨水的沖刷,這一次再也沒有人為我打一把傘。
啊,原來雨水是苦的,因為順著臉頰流進嘴里的水是苦澀的。
我很難過,但又很慶幸他的身邊有人溫暖著你,能讓他一直展露微笑。
我依舊很慶幸,我希望他幸福,即使站在他身旁的人永遠不是我。
在南城獨自一人生活了五年,每天兩點一線的枯燥的生活,痛苦的、悲傷的、難捱的那些經(jīng)歷深埋在我的內(nèi)心,我無法再展露笑容,無法再開心的活下去。
終于,我憑借自己的努力成為了一名職業(yè)球員,為了站在他的面前,我成為了廣東東莞的一名球員,即將開始我的職業(yè)生涯。
曾經(jīng)許諾的誓言,經(jīng)歷了千難萬苦,終于還是做到了。
即使自己早已不再是記憶中的那樣。
我盡力將自己的職業(yè)生涯首秀打的精彩奪目,我希望他能注意到我,想起我。
受傷的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夜里毫無目的的行走著,偶然在路邊看到了他的宣傳照片,我看了好久。
我好想他。
我好想他的笑容。
總決賽那晚,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再次怯懦的躲在角落里獨自療傷,但這次他向我跑了過來。
他氣喘吁吁,眼眸中全是擔(dān)憂,我就這樣再次陷入在他溫柔的漩渦中,再一次放任自己沉淪在他眼中。
我放縱自己一步步向他靠近,最后悲傷的靠在他的肩頭,無數(shù)的記憶侵入我的腦海中,交織的復(fù)雜情緒讓我在他的肩頭無聲的哭泣。
悲傷得以釋放,我偷偷的將自己的總冠軍獎牌塞進他的手中。
這是我對他的承諾,這是我向他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的證明。
不再是15歲時的那個小姑娘,而是長大了,深深愛著你的20歲的程止。
我來找你了,沈望。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