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焱見玉石青耕鳥消失不見了,氣得抬起腳將蹲在面前的張東森踹倒在地,大喊道:“你個死木頭,這下好了吧,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然后拳頭雨點般砸了過去,張東森自知理虧,沒敢吭聲,低著頭雙手護住腦袋蜷縮在地上任其打罵。其他三個人呆呆地看著,不知如何是好。
“別鬧了,你們聽好像有水流的聲音?”李辰垚突然興奮地喊道。
“水什么水?差點忘了還有你的份。”吳焱說著站起身來朝李辰垚沖了過去,舉拳便打。
李辰垚往后退了兩步,一不留神單腳踩空,跌倒在石橋之下,剛要喊疼,發(fā)現(xiàn)在石橋內側中央平臺的石壁上有個碗口大小的洞,水從洞口涌出,水流越來越大。于是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抬頭對著四個人喊道:“真的有水,你們看?!闭f完捧起一把水朝幾個人揚去。
四個人朝下面看去,果然見到有水流出來,申鑫沿著中央的平臺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四處石橋下面都有水流出來,凹渠中的水越來越多。
張東森跳下來,捧起水洗了洗臉,感覺神清氣爽,對吳焱說:“怎么樣?果然是機關吧?”
“這水有什么用,能治疫毒嗎?”吳焱撇著嘴說道,想要下去,把伸出的腳又縮了回來,心里對這些突然流出來的水有種莫名的抵觸。看了片刻之后,吳焱嘟囔了一句:“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試試再說?!比缓髲澭们锏乃逑锤觳?,然后站起身來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胳膊上的紅點和潰爛并沒有明顯的變化,心里感到些許沮喪。
渠里的水很快就沒過了兩個人腳面,孫淼有些擔心地說:“森哥,你們小心點,還是先上來吧?!?p>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怪叫,李辰垚隨即從渠里爬了上來,驚恐地指著水說:“里、里、里面有東西。”
“老土你什么毛病,一驚一乍的。”吳焱看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森哥,你快上來吧,水里真的有東西?!崩畛綀愓酒饋恚⌒牡赝锟慈?。
“都這樣了,還有什么好怕的,這么淺的水里還能有水怪不成?”張東森朝申鑫走去說:“鑫姐,給我火把,看看這里有什么東西把他嚇成那個熊樣。”接過火把后,將火焰靠近水面,仔細地向水下看去。
張東森突然感覺腳踝處猶如針扎一般,連忙抬腳看去,竟然滲出血來,心里一驚,想著水中果然有東西,于是倍加小心。
李辰垚一陣小跑,從石壁上取下火把,回到中央平臺上,雙膝跪在地上,將火把靠近水面,向水中看去。突然看到一條水線從水面劃過,向張東森身后快速逼近,不由大喊一聲:“森哥,小心后面!”
聽到喊聲,張東森連忙轉身,只見一道水線已到了近前,于是快速掄起手中的火把大力向水線前面砸去,火把入水瞬間熄滅,水花飛濺四處。
張東森感到砸中了什么東西,附身去看,見一物扭動著浮出水面,于是揮起火把又是一下,看水中之物半身浮出水面不再有動靜,用火把碰了碰,確定沒有危險后,伸手將其從水中撈起。
“原來是條魚,這回有口福了?!睆垨|森嘀咕著,只見這條魚大約有三四寸長,通體呈碧青色,只有肚皮處有一條白紋,兩只魚眼間有一紅點甚是明顯,嘴巴長而尖,心里合計應該是這魚刺傷了自己的腳踝,顛了顛手里的魚,感到十分解氣。
“木頭,你手里什么東西?”吳焱迫不及待地問道。
張東森把魚拋向吳焱身邊掉落在地上,吳焱嚇得往后退了幾步,一把抓住申鑫胳膊,氣得大聲喊道:“你個死木頭,嚇死人了?!彪m然心里害怕但還是忍不住看去。
張東森笑嘻嘻的說道:“只是條魚而已,看你嚇得?!?p> “原來是條臭魚,嚇我一跳。”吳焱松開手,用腳踢了一下。
張東森轉向李辰垚,喊道:“這回有得吃了,兄弟,收拾下烤了。”
李辰垚看了看地上的怪魚撇撇嘴說:“這么瘦小,哪有肉啊,再說你敢吃,我可不敢,要吃你自己弄吧?!?p> “看你那小膽兒,死也不能做餓死鬼,吃飽了再上路,我再抓幾條?!睆垨|森說著舉起手里熄滅的火把,彎著腰朝水中看去,準備捕魚。
孫淼看了看地上的魚,蹲下把魚撿起來上下仔細打量一番,嘴里露出笑容,站起來將怪魚遞到申鑫面前說:“鑫姐,這是箴魚。”
申鑫一聽“箴魚”二字,心中一緊忙問道:“就是你剛說的那種箴魚?”孫淼用力點點頭。
“妹妹,你是嚇壞了吧,這可不是真魚嘛,難道還是假魚?”吳焱打趣道。
李辰垚聽到大家議論這條怪魚,猛然想起來什么似的,走到孫淼旁邊,伸手將怪魚抓在手里看了又看,問道:“難道是栒狀山下湖水里的箴魚?”
“應該是,這魚長得和《山海經》記載的箴魚很像,只是沒有說頭上還有這樣一個紅點?!睂O淼說著指了指魚頭兩眼之間。
“這么說我們有救了?”李辰垚顯得有些興奮。孫淼笑著點點頭說:“可以吃著試試,也不能有什么更壞的結果了?!?p> 吳焱聽得一頭霧水,雖然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什么,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這條怪魚或許能解大家身上的疫毒,此時此刻也沒有心思細問了,于是對著李辰垚說道:“那還等什么呢?吃啊!”
“就這么生吃啊!你也太生猛了點吧?!崩畛綀惏l(fā)現(xiàn)吳焱盯著怪魚兩眼放光,還以為她要直接生吃活魚。
“生吃你個頭啊,墻上不是有很多火把么,當然是烤著吃,你把魚收拾一下,我去多取幾個火把架起來?!眳庆鸵贿呎f一邊走過石橋,還不忘對水中的張東森喊道:“木頭,多捉幾條。”
“得嘞,你們擎好吧。”張東森也聽了個大概,捉魚的勁頭更足了。渠中的水此時已經有二三十公分深了,碧青色的魚在水里很難被發(fā)現(xiàn),再加上魚在水里動作很快,所以極其難捉。張松森眼珠一轉,計上心頭,把褲子脫掉,系上兩個褲腿,然后把褲子罩在石橋下出水口處,等魚入褲,心里美滋滋的。
吳焱兩手舉著火把回來,見到張東森光著腿,于是嘲諷道:“木頭,你怎么還把褲子給脫了,你這是拿自己的大粗腿做魚餌嗎?”
“你懂什么?一會等著吃魚就完了?!睆垨|森頭也不轉地說。
“行,行,你捉吧,小心別被魚給吃了就行?!眳庆鸵贿呎f一邊笑著走向平臺中央,看見李辰垚正用刀收拾手中的魚。
幾個人架起了火把,張東森不多時也出了水渠,褲子里網(wǎng)了四五條箴魚,倒在地上讓李辰垚收拾干凈,自己把褲子在水渠里洗了洗擰干后放在火堆旁的石地上,剛要坐下來休息,因為腿上的紅點和潰爛,被吳焱趕到一旁,坐在了李辰垚身邊。魚很快就烤好了,大家也顧不上太多,一人手里捧著一條吃起來。
“還別說,這魚的味道可以啊,這要是再來幾瓶啤酒就完美了?!崩畛綀惔罂诘鼐捉乐?,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轉頭繼續(xù)說道:“森哥,你怎么不多抓幾條呢?這明顯不夠吃啊。”
“有吃的就不錯了,還管飽啊,想吃自己抓去?!睆垨|森把從吳焱得來的火氣撒在了李辰垚身上。
“得,我錯了還不行么?也不知道吃了管用不?”李辰垚很快把魚吃得只剩下骨刺了。但三個女孩卻吃得直皺眉頭,看著兩個男士的吃相實在是無法理解。
李辰垚吃完將魚骨刺扔到一旁,看著自己胳膊上的紅點慢慢消退,潰爛漸漸干結,興奮地舉起胳膊喊道:“你們看,好了,好了,果然有用啊,我的玉石青更鳥沒白拿?!比缓笳酒鹕韥砭兔撗澴雍鸵路?。
“死老土,你干嘛?趕緊穿上,下流?!眳庆筒铧c把嘴里的魚給噴出來。
“兄弟,你高興也不能跳脫衣舞助興啊?!睆垨|森笑嘻嘻地說。
“你們想多了啊,我就是想洗個澡,順便把衣服也洗下,粘了皮膚上的潰液,黏糊糊的,難受死了?!崩畛綀愓f著撲通一聲跳下了水,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聽李辰垚這么一說,三個女孩也覺得渾身不舒服起來,喊著讓張東森背坐過去,三個人也下水洗了一番。
張東森偷著嘿嘿直樂,等著看大家笑話。果不其然,只是片刻四個人便哎呀亂叫跳上岸來,原來四人紛紛被水中的箴魚尖嘴紛紛刺中。張東森哈哈大笑起來。
“森哥,你知道怎么不提醒我們呢?”孫淼氣呼呼地質問道。
吳焱則是過去直接給張東森腦袋來了一巴掌,張東森剛要轉頭說理,吳焱接著又是一巴掌喊道:“看什么看,老實兒坐著,不叫你別回頭。”然后指著目瞪口呆的李辰垚威脅道:“死老土,信不信我把你那色瞇瞇的眼珠子給摳出來?”
“姐,我錯了,我錯了?!崩畛綀愡B忙轉過身體,背對著三個女孩,坐在了張東森旁邊,用肩膀碰輕輕碰了一下他,怪笑地看了對方一眼。張東森厭惡地往旁邊挪了挪屁股。
三個女孩把衣服擰好,坐在火堆近前,看著已經痊愈的皮膚,終于放下心來,變得輕松了許多。
“吳焱,辰垚你們兩個是怎么逃出來的,在哪里得的青耕鳥,給我們說說吧?!鄙牿我恢睕]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來問這些心里的疑惑。
“是啊,是啊,衣服不干,大家一時半會也干不了什么,說說吧,我也想聽聽?!睂O淼也跟著說道。
“讓老土說吧,要不他嘴閑得慌?!眳庆陀媚_趾點了一下李辰垚的后背。
李辰垚身子一軟,差點躺張東森懷里,張東森一把將他推到一邊,嘴里嘀咕著:“惡心死了,有點出息行不?”
“你懂什么,換做是你也受不了的?!比缓筠D頭對吳焱說:“是不?赤女。”
“是你個頭,轉過去?!眳庆鸵荒_朝李辰垚后背踹了過去,差點把他踹背過氣去。李辰垚干咳了幾聲,緩了一會兒,不敢再去招惹吳焱,于是開始說起兩個人之前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