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算計
清晨,天清氣爽,鳥語花香。
顧嬈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推開紙窗,看到遠(yuǎn)處泛著淡藍(lán)色的天空,心情沒由來的也變得好了一些。
來到這個陌生時代,已經(jīng)有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了,前段時間她一直纏綿病榻,昨日才下得了床。
一直照顧她的男人,在她身子好的差不多的情況下,又去山里打獵了,距離現(xiàn)在有三天了還沒回來。
顧嬈卻松了口氣。
她上輩子母胎單身二十八年,突然多出個丈夫,心底的別扭可想而知,短時間內(nèi)不知道該怎么跟那個男人相處。
“砰砰——”
急促的砸門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尖銳刺耳的女聲,“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快點起床干活兒?”
顧嬈面上沒什么表情地將房門打開,繞過劉桂花去了廚房,鍋里還有一絲熱氣,卻并沒有給她留洗臉?biāo)?p> 她自己點火燒水。
劉桂花跟在她身后,雙手叉腰站在廚房門口,眉頭皺的死緊,罵罵咧咧地說道,“每天洗臉都要燒熱水,下次你自己去山上打柴!”
“中鍋里給你留了早飯,吃完飯就去河邊把家里的衣服洗了!”
顧嬈沒有跟她爭辯。
“嗯?!?p> 打開中鍋鍋蓋,果然有一碗紅薯粥和一個比拳頭還小的窩窩頭,她也沒嫌棄,端上桌慢慢吃著。
劉桂花看著她吃飯,眼底飛快地劃過一道算計。
顧嬈低著頭吃飯,并未注意到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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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嬈端著衣服裝得冒了尖兒的木盆,一步一步地往距離桃花村有大概三四公里的長沙河走去。
大前天身子剛好,就被劉桂花帶來認(rèn)過路,周圍村莊的人,幾乎都會將衣服帶到長沙河洗。
走到一條岔路口的時候,顧嬈停下腳步,找了一塊石頭坐下,抬起袖子擦了擦汗水,又抬頭看了看天。
現(xiàn)在是春天,太陽并不大。
她在原地坐了一會兒,身上的燥熱不但沒有得到緩解,還有愈來愈熱的趨勢,白嫩的臉有些發(fā)燙。
這很不正常。
她之前以為自己身體發(fā)熱,是走路走的太累的緣故,歇一會兒就沒那么熱了,可現(xiàn)在看來……
看著眼前的兩條路,耳邊響起大前天劉桂花的話。
“下次來洗衣服的時候,就抄近道走這條小路,別傻乎乎地走大路,大路要比小路遠(yuǎn)一公里的路程。”
顧嬈端起木盆,頭也不回地走向大路。
小路的草叢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顧嬈的腳步走的更快了,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就在這時,一對母子的身影從遠(yuǎn)處迎面走來。
顧嬈大聲叫道,“張大娘!”
身后的腳步聲徒然一頓,隨后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顧嬈緊繃的心劇烈跳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眼前卻陣陣發(fā)暈,腳下也有些發(fā)軟,手中的木盆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不遠(yuǎn)處的張翠花嚇了一跳,連忙將洗好的衣服扔給兒子跑過來。
“別野媳婦,你怎么了?”
蹲下身,抬手摸了摸顧嬈的額頭。
“怎么這么燙??!”
“你是不是發(fā)燒了?我背你回去吧!”
顧嬈搖了搖頭。
“不回去!”
現(xiàn)在回去,無疑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張翠花一開始關(guān)心則亂,現(xiàn)在看到顧嬈嬌媚的姿態(tài),越看越不像發(fā)燒,發(fā)燒可不是這樣的!
臉上一片愕然。
“你該不會?”
顧嬈眼前一片昏花,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沒有回答張翠花的問題,只道,“張大娘,能不能讓栓子將別野叫回來?”
張翠花連忙照做。
吩咐兒子之后,又溫聲安撫道,“你先別著急,別野對當(dāng)家的有救命之恩,今天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p> -
顧嬈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燒壞了,腦子里原主的記憶,和她自己的記憶交疊出現(xiàn),讓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是被抄家的管家千金,還是現(xiàn)代那個落魄的富家小姐?
好難受……
她是不是又要死了?
一雙寬大的手摸上她的臉頰,顧嬈身子下意識地一縮,腦袋也偏了偏,躲開那只手的觸碰,努力睜開眼想看清楚眼前的人,視線是模糊的,只看得清一雙熟悉又少有的琥珀色眼睛。
“別野?”
“是我?!?p>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嬈緊繃的神經(jīng)松懈下來,臉頰在男人手背上蹭了蹭,雙手緊緊地纏上男人的脖子。
“涼快……還要……”
她腦海里一片漿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整個人恨不得貼在男人身上,只為尋求片刻的涼意。
成親半月有余,妻子還是頭一次與他這般親近,別野卻高興不起來,面色陰沉得可怕,腳下的步子持續(xù)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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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桂花坐在院子里嗑瓜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直接笑出了聲。
余光瞥到別野抱著顧嬈回來的身影,手一抖,瓜子全都掉地上,卻顧不得這么多,緊張地幾步開到別野面前,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別野懷里的女人。
“老三,你怎么回來了?”
“三媳婦這是怎么了?”
別野沒去管她,抱著顧嬈進(jìn)了臥房,將妻子放到床上后,輕聲安撫道,“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給你準(zhǔn)備冷水?!?p> 剛轉(zhuǎn)身衣服就一只白嫩的小手抓住。
“別走……”
聲音綿軟無力。
別野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床上衣衫凌亂的妻子,他不是柳下惠,
可他沒忘記新婚之夜,妻子為了不跟自己圓房割腕自殺,以及妻子病重昏迷時,嘴里喊著別的男人名字的事。
顧嬈一味地貪圖男人身上的涼意,見他杵在原地不過來,委屈地撅了噘嘴,努力積攢一些力氣,撐起半邊身子將他的腰摟住,滾燙的臉貼在他寬大的后背上,雙手也不老實。
身體的燥熱好似緩解了一些,可這樣還不夠,她潛意識里知道,還要更親近一些才會更舒服。
手摸上男人的腰帶,卻扯了半天也扯不開,聲音不自覺帶上一絲哭腔。
“難受……”
別野將那只作亂的手捉住,深吸一口氣,低沉的聲音仍舊有些不穩(wěn),“顧嬈,你可想好了?”
顧嬈下意識敷衍道,“嗯嗯……”
別野嘴角剛勾起一抹笑,就聽到顧嬈嘴里喊出一個陌生的名字。
“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