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吃早飯的時候老媽宋桂蘭又說起兩塊錢的事,被閻解曠含糊應付過去。
喝了碗棒子面糊糊,閻解曠拿起書包走出四合院,他哥閻解放因為要上早自習,已經(jīng)走了。
到了胡同口等了會,就見隔壁胡同走出來一同樣背著書包,穿著藍色工裝改小的少年,個子比他稍矮,但很敦實,他忙招呼:“嘿!奎勇,這兒。”
李奎勇也看到了他,忙快步走過來:“你小子今天倒挺早的?!?p> “走,帶你去吃燒餅?!遍惤鈺缧ξ锨皳ё±羁碌募绨虻?。
“你哪來的錢?”李奎勇疑惑道。
“這你不用管,總之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p> 兩人是同桌,都是京城北新橋中學初二(三)班的學生。
李奎勇的父親李順發(fā)早年間從蒼州逃荒到京城,沒什么手藝只有一把子力氣,因此拉黃包車成了他唯一的選擇。但沒兩年,李順發(fā)趕上了解放的好日子,加入了三輪車聯(lián)社蹬平板車,俗稱“板兒爺”。但好歹是正式的工人,生活有了保障,便回老家娶了個媳婦。
今年上半年的時候,他爸因長年勞累,加上營養(yǎng)不良,因病去世了。
好在這時候工人階級的地位不錯,他爸單位發(fā)放了一筆不少的撫恤金,他媽又到處托人,才在這附近的火柴廠接了個糊火柴盒的活,多少也能補貼下家用。
為了方便接活,他媽跟人換了宅子,搬遷到了附近胡同的一間大雜院里。
李奎勇是家里的老大,下面還有三個弟弟,兩個妹妹,他家可比秦淮茹家困難多了。
當閻解曠了解到李奎勇的情況后,只剩下瘋狂吐槽,他穿越的是個什么世界?。∧鞘恰肚闈M四合院》和《血色浪漫》的結(jié)合體,或者還有其他影視劇的融合怪。
兩人快步向?qū)W校的方向走去,路過街口利民飯店的時候,閻解曠進去花了1角2分錢和2兩糧票,買了兩個燒餅,他和李奎勇一人一個。
“奎勇,你現(xiàn)在還練摔跤嗎?”燒餅真特么地香,閻解放邊狼吞虎咽邊問,他怕吃相太難看,隨便找了個話題轉(zhuǎn)移注意力。
“唔……練倒是還練,可我們家這情況,不能再跟著師傅練了,不過基本功我也學得差不多了,只要在家里舉舉石鎖打熬氣力也可以。”李奎勇大口嚼著燒餅,略顯無奈道。
“那,挺遺憾的,我也想學點武藝傍身,你有什么好推薦嗎?”閻解曠幾下吃完燒餅,拍拍手上的碎屑說。
“你們家練武還要找別人啊,你小舅不是現(xiàn)成的師傅嗎?”李奎勇舔著手指上的油漬疑惑道,這貨吃的比閻解曠還快。
“哦!我小舅?他很厲害嗎?”閻解曠驚疑。
“你不知道嗎?你小舅在武術圈子里名氣挺大的,形意正宗,我?guī)煾嫡f他接不了你小舅十招?!崩羁乱惨苫?。
“真的,我怎么沒聽我媽說過。”閻解曠奇道,仔細想想,翻找記憶,原主小時候確實聽老媽提過幾次,不過都被閻埠貴岔開了,之后便沒了下文。
他小舅宋桂清是閻埠貴到京城兩年后,從晉省老家來投奔的。那時候鬼子實行“三光”政策,原本尚算小康的宋家也難以支撐,開的武館也解散了,飯都吃不飽,哪還有人來練武,二舅宋桂明帶著一幫師兄弟上山投了八路,宋桂清則來了京城,剩下閻解曠的外公外婆和大舅宋桂山在老家守著十幾畝薄田和一間鋪子勉強維持生計。
閻埠貴給宋桂清在附近的機械廠找了個工作,之后又給他張羅了門親事,在于莉嫁入老閻家之前,算是他們家在京城唯一的親戚,跟他家關系不錯,現(xiàn)在是六級車工,工資比閻埠貴還高。
“這我就不知道了,興許是練武太花錢了?!崩羁?lián)u搖頭道。
“或許吧!”閻解曠想想,還真有可能。俗話說“窮文富武”,練武是需要大魚大肉補充消耗,可能還要藥物滋補,花錢如流水都不為過。
李奎勇老家北河蒼州,是有名的武術之鄉(xiāng),他師父跟他家沾親帶故,不用他交學費,其他一些藥湯之類的也是收的成本價。他爸李順發(fā)壯年病故,固然是家里人口眾多,但也有這方面負擔加重的原因。
閻家這條件,在閻解成參加工作前,一家六口,全指望閻埠貴50來塊工資過活,也就勉強混個溫飽。況且槍械時代,武功再高,一槍撂倒。在和平年代,練武不能當飯吃,頂多也就起個強身健體的作用,沒什么大用不說,還費錢。就他家老爺子那萬事都喜歡算計的勁兒,可不想把錢投進練武這個沒什么前途的事情上。
另外,閻解曠猜測,昨晚上傻柱不敢炸刺應該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如果他小舅真的武藝高強,那廝也怕小舅報復。
兩人說說笑笑,路上遇到其他同學,隊伍不斷壯大,很快就匯聚了八九個人。一路打打鬧鬧,十多分鐘后,就到了北新橋中學。這是一所初高中都有的全中,閻解曠的便宜二哥閻解放,二大爺?shù)膬鹤觿⒐飧6荚谶@所中學。
學校大門兩邊白墻,寫用油漆刷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八個紅色大字,進了校門就是個小操場,中間豎著幾個籃球架,再里面就是一棟棟教學樓。
學校的大喇叭正在播放歌曲《我的祖國》:“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這是美麗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到處都有明媚的風光……”
閻解曠和李奎勇先來到學校食堂,掏出書包里的鋁制飯盒,飯盒上用紅色的油漆寫著各自的名字。兩人到水池邊將里面的米陶洗了兩遍,裝好水,然后放到架在鐵軌上的蒸籠里,才施施然走去教室。
這年頭的學校食堂可不是打飯,而是蒸飯。食堂的工作人員等會就會將一排排四四方方的蒸籠抬到幾口大鍋上蒸煮。
閻解曠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課,作為來自后世的大學生,初二的課程實在提不起興趣,只有聽俄語課的時候才稍微認真點,這主要是因為后世的時候他沒有學過這門課。
課間休息的時候,閻解曠去校圖書館取出之前辦好的借書卡,借了幾本書,在課堂上看了起來。他準備刷書提高技能屬性,他覺得這才是這個系統(tǒng)的正確打開方式。
中午下課鈴聲一響,上課時無精打采的一群人頓時精神抖擻,呼啦一下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食堂。“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何況早上吃的早,這年代又沒多少油水,這幫貨早就餓了,以至于第四節(jié)課,肚子餓的咕咕叫,誰還有心思聽課??!
閻解曠也跟著人群來到食堂,先在蒸籠里找到自己的飯盒,然后排在長長的隊伍后面買菜,花了3分錢,打了份白菜燉土豆直接澆在米飯上,端回教室開吃。他也不是都吃蒸飯,有時也直接從家里帶,把飯菜裝在保溫桶里,大家也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