諧蒼大陸,東帝國,北海深處。
碧海藍天,烈日當(dāng)空,刺眼的金芒映照著波瀾壯闊的大海,海中群鯨戲水,流冰大如山岳,不時前后相撞,在這烈日之下,巨大的冰塊卻絲毫不見融化,堪稱奇景。
海氣涵空,波濤澎湃中雜鯨、鮫之類巨魚口中所噴水柱,珠飛玉迸,霧涌煙靠,合成一片奇景。
而遙望過去,海中有一島嶼頭其形正圓,四邊高起約二三十丈,中陷若盆。島旁波浪更大,水勢愈激,山容水態(tài),樹色泉色,與天光云影相互輝映,景更清奇。
島嶼有著千里面積,屹立在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之中,顯得孤獨縹緲,又似不染世間塵埃的仙境之島。
可誰又能想到,這充滿仙氣的海中之島,竟然是一座囚牢。
一座進去就只能絕望等死的死亡之島,而這座島嶼的名字也恰如其適,千里島!
“阿爺,我們真的是罪人嗎?”
海島崖口處,一名模樣清秀的少年,約莫十六七歲,一頭黑色短發(fā)加上那古銅色的皮膚,讓他顯得格外精神,宛如刀削斧劈般的五官,讓他稚嫩的臉龐徒增幾分穩(wěn)重與堅毅。
身著灰色布衣,睜著滿是疑惑的大眼好奇的看向身旁的老人。
老人須發(fā)皆白,眼神無光,佝僂著身體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無情。蒼老如枯木的雙手背在身后,看著面前那一望無際的大海,渾濁的雙眼中布滿了向往,與黯然!
“當(dāng)然不是了,只是那些自詡為正義的人所拉起的一塊遮羞布罷了!”
老人一臉嘲諷,渾濁的目光遠遠眺望著那茫茫無邊的海洋,仿佛要看盡這世間的盡頭。
少年沿著老人的目光看向海洋盡頭,眼中流露著濃濃的向往!
他還在襁褓中時就被送進了這座人間囚牢,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原本以為這是座仙道。
每天都過的非常自由與舒適,這里的島民對他都極其的友善,可讓他一直困惑的是這些島民對待他的態(tài)度,異常的恭敬,恭敬的讓他渾身不自在。
他也試著追問過,可那些叔叔伯伯們在談到這個的時候,都會變得遮遮掩掩,似乎在隱瞞著什么。
直到五年前他十一歲的時候,那一天,他至今難忘,一位宛如天神般的人物從天而降,手中還提著一位老者!
那名宛如天神的神秘男子在將老者丟入島嶼之后,便轉(zhuǎn)身離去,而在離去之時,還留下了一句話。
“爾等罪民當(dāng)潛心思過,勿生邪念,方有重見之機!”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讓他忽然意識到,這一切的一切,似乎與他想的都不一樣,而這座在他眼里如仙境的島嶼,似乎并非如此。
他非常好奇,也充滿了不解與疑惑,而身旁的老人,正是五年前被那神秘人丟入島中的老者。
當(dāng)初他受了很重的傷,在島民的細心照顧下,足足養(yǎng)了一年,方才好轉(zhuǎn)。
可讓他感到更加奇怪的是,這老人似乎一開始就認(rèn)識他,并且非常清楚他的身份,從老人能走路之后便一直跟隨著他,形影不離。
而他也在無意中聽見島民們偶爾會稱呼老人為,戰(zhàn)尊!
但每當(dāng)他向老人問起自己的身世時,老人也如同其他島民那般遮遮掩掩,不肯相告。
他到如今都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父母是否還存活于世,自己又是為什么會進入這座象征著罪人的海中囚牢,這種疑惑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在忍受了,他忍受不了一直被欺瞞,他太想知道自己是誰了。
“阿爺,求您了,就告訴我吧!”
少年略帶哭腔的求著身旁的老人,他實在是忍受不住了。
老人側(cè)過頭看了眼滿臉誠懇的少年,良久后,微微一嘆。
“哎!算了,紙終究包不住火?!?p> 閉了閉眼,隨即緩緩開口道:“你知道這海洋的盡頭是什么嗎?”
少年聞言,搖了搖頭,從記事以來,他的世界就只有這座島,而島嶼之外的世界,他并不清楚,而且每次涉及到外面,那些島民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似的,閉口不談。
“這盡頭是一片浩瀚無邊的陸地,我們稱之為諧蒼大陸,那是極盡繁華的大陸,那里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人類與國度,生靈更是多如繁星,宗門勢力也是多如牛毛!”
少年并沒有太過驚訝,自從五年前得知這里是關(guān)押罪人的地方時,他就已經(jīng)有了這種猜測,還在接受范圍之內(nèi),只不過當(dāng)親耳聽聞時,他的內(nèi)心還是有著或多或少的震驚。
老人并沒有在意少年的表情,似乎沉浸在了某種回憶之中,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
“那里有著五大國度,掌控著大陸一半的地域,每個國度的疆域都有著億萬之距,生靈更是多如塵埃,哪怕是我,當(dāng)初追隨主上征戰(zhàn)四方,也只窺探了大陸一角罷了?!?p> 少年這下震驚了,雙眸顫動,有些不可思議,他沒想到一個國度竟然就有著億萬里的疆域面積,那五個國度呢?也才整個大陸的一半,想到此處,少年微微一愣,那另一半呢?
隨即開口問道:“阿爺,那另一半呢?”
老人沉默了,搖了搖頭,“算了,扯遠了!”
說完也不顧少年那好奇的眼神,伸出干枯的手指指了指茫茫海洋的一邊。
“在我們的對面,那里是五大國度之一的東帝國,而我們......就是那里的人!”
少年趕忙追問:“那我父母都是誰?他們還活著嗎?”
“主母不知道,但主上已經(jīng)死了!”再說到主上的時候,老人眼中露出了濃濃的仇恨,還夾雜著一絲悲傷。
“嗯?”
少年敏感的注意到了老人的表情,還有剛剛稱呼自己父母時所用的主上、主母。
老人似乎看出了少年的想法,蒼老的大手摸了摸少年濃密的烏黑短發(fā),輕聲說道:“你要記住,你的父親不是罪人,他是偉大的,他的一生是榮耀的,他從來不曾愧對過誰!”
少年聞言,心中五味雜陳,父親已經(jīng)不在了的事實,讓他有些難受。
“那我母親呢?”
老人搖了搖頭,“不知道,當(dāng)初我被派往了落垂山脈,至于主母,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主上丟了斬神刀,最后還被圍殺在千界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