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向天看
“什么事?”
正準備關車門的任教授探頭問道,手隨時準備拉上門了。
見任教授已經(jīng)要走了,夏甜怡頓時更猶豫了,要不要把手術室那點小發(fā)現(xiàn)告訴任教授?
要是這點發(fā)現(xiàn)根本都是自己的癡心妄想,那這多耽誤事啊。
可是,這畢竟事關陳墨?。?p> 要是這次不說,下次可能就沒下次了,她下次再能見到任教授都沒個確定時間了。
“有事嗎?”
任教授問道,“沒事,有事你就說,我這把老骨頭能幫肯定幫的!”
“那個……”
終于,再三猶豫了下,夏甜怡還是決定說出來,不說出來的話,她實在放心不了!
夏甜怡請求道:
“任教授,能再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我剛才在手術發(fā)現(xiàn)地上有些紋路,感覺就是普通的劃痕,但……能不能再看一眼?”
“劃痕,地上?”
任教授疑惑,但還是下了車,追問道,“我沒注意,你確定沒看錯?”
“不確定……”
任教授猶豫了下,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又看向夏甜怡,一凝眉,然后還是點點頭,
行,那再回去確認一趟?!?p> “謝謝任教授!”
夏甜怡感謝道,任教授下了車,兩人便再次返回。
守衛(wèi)見兩人又回來,頓時訝然:“任教授,你落東西了?”
“還有研究?!?p> 任教授隨口道,守衛(wèi)看著夏甜怡再走進去,不由撇撇嘴,什么研究?
研究團隊都撤走多久了,還研究,任教授,你這是公權私用懂嗎?
我最討厭這種人了!
感受到守衛(wèi)有些看不起的眼神,夏甜怡內(nèi)心歉意更大了。
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任教授的時間更是寶貴,
自己之前不說,現(xiàn)在又把任教授叫回來,這太沒有考慮了!
同時又擔心緊張起來,那地上紋路要是什么都沒用,就是普通的灰塵印痕,那這不相當于白白浪費時間嗎?
“在哪?”
任教授問道,夏甜怡連忙帶路,指向地面,“就這里。”
任教授遲疑地走過來,扶了扶眼鏡,看著地面皺住了眉頭。
“教授,這紋路是不是就是普通的劃痕,要是沒用的話,就別耽誤時間了,您去忙醫(yī)院的事情吧……”
“等一下,我再看看?!?p> 任教授回道,他逐漸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扶穩(wěn)眼鏡仔細觀摩地上的紋路。
而后,一直在觀察,并且默不作聲。
看任教授認真的樣子,夏甜怡更感到緊張,這地上的紋路真的會是陳墨留下的信息嗎?
如果是的話,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大概是弄錯了吧,夏甜怡輕輕搖了搖頭,都是自己最近心神不寧導致的,應該好好休息一下的。
“任教授,要是看不出來,那就是普通紋路了,抱歉耽誤您時間了。”
夏甜怡歉意道,就要向前勸任教授可以不用研究了,但任教授忽然抬手,“停!后退!”
“什么?”
夏天一一愣,看著任教授舉著手慢慢站了起來,他緩緩后退起來。
她也便跟著后退。
任教授接著轉過身來,他在大口喘息著,就像剛跑完千米一般:“夏甜怡,你守在這里,我去叫人!”
“啊?。俊?p> “不不,我留在這里,你去叫人,去叫研究團隊……該死,已經(jīng)解散了,你去直接聯(lián)系伍健!”
任教授緊張不已,同時又非常激動,“叫伍健過來,告訴他陳墨還留下了信息,他會立刻派人過來的!”
“陳墨留下了信息?”
夏天一驚訝,她看向那地面,“難道……”
“沒錯!”
任教授喘息道,“地上那被電弧激蕩刻畫的紋路都是先知符號??!”
他難掩激動地握緊拳頭:
“先知符號啊,滿地的先知符號,這么多的先知符號,將蘊含多少信息?絕對超乎想象!”
“先知符號,地上是先知符號?”
“沒錯,就是先知符號,不過因為電弧刻畫,畢竟不是手寫或者打印,所以難以辨認,我一時都沒發(fā)現(xiàn),
多虧你了,夏甜怡,你不愧是陳墨最信任的人,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不同!”
任教授邊說邊將公文包放在地上,然后掏出筆記本電腦,立刻操作起來。
“哦哦,趕緊聯(lián)系伍??!”
任教授又記起來聯(lián)系這件事,他把自己的通訊儀遞給夏甜怡,
“這里沒信號,出去聯(lián)系伍健國王,讓他立刻派人過來!”
“哦哦,好!”
夏甜怡接過通訊儀,任教授便立刻開始記錄地上的先知符號,忙碌異常。
“寶藏,滿滿的寶藏!”
任教授激動地還自語不斷,大概已經(jīng)忽略了其他事情。
見狀,夏甜怡便拿著任教授的手機迅速走出手術室,在守衛(wèi)詫異的目光中走出了通道。
“任教授了?”
守衛(wèi)警惕地看著獨自走出還拿著任教授通訊儀的夏甜怡,不由問道。
“他還在里面?!?p> 夏甜怡簡單回答一句,因時間緊迫,她不由連忙尋找信號良好的地方。
而看著夏甜怡這樣“慌張?zhí)与x”的樣子,守衛(wèi)更警惕了。
他們當然是知道這人是和先知有關系的,但即便是任教授,涉及到先知相關安全性時,他們也有權暫時限制其行動,防止逃離!
尤其是如今戰(zhàn)爭形勢緊迫的時候,直屬于國王管理的他們更清楚應該打起十二分警惕!
“停下!”
守衛(wèi)要求道,夏甜怡停下,轉身看到守衛(wèi)朝她走來,槍口也已經(jīng)對準了她,她不明所以,“叫我?”
她問道。
“別動!”
守衛(wèi)威脅起來,同時對同伴道,“去看下任教授還好嗎?!?p> 同伴點頭,進入了手術室。
而看著持槍監(jiān)督自己的守衛(wèi),夏甜怡無奈,這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識了。
但她看看自己的手,她好久沒動過手了。
是在跟著高教授成為研究員后,還是陳墨死后,嗯,或許是陳墨病倒的那一天?
想想還是蠻遠的了。
對了,還要聯(lián)系伍健了。
“你想干什么?把通訊儀放下!”
“打個電話而已?!?p> “放下通訊儀,這是命令!”
守衛(wèi)立刻警惕萬分,呵斥道。
“滴!”
但夏甜怡已經(jīng)按下了撥打鍵,手機已經(jīng)向伍健撥打過去。
“立刻扔掉手機!”
守衛(wèi)向前,用槍托砸向夏甜怡。
夏甜怡眼神一凌,一腳精準而有力地立即踹向守衛(wèi)腹部,守衛(wèi)顯然沒想到一個女性竟然會打斗,一個沒注意,就被踹了出去。
而還有兩個守衛(wèi),必須同時除掉,否則就麻煩了。
所以趁他們輕視的時間,夏甜怡又一個掃腿,將另一個守衛(wèi)掃倒,
最后一個守衛(wèi)反應過來要攻擊,
但夏甜怡將第一個守衛(wèi)手里奪過的步槍抽向了守衛(wèi)的腦袋。
“鐺!”
即便頭盔給腦袋保護得很好,卻還是被擊打得飛倒了。
看來我其實也沒多退步嘛。
夏甜怡自嘲道,正面打斗,她很難打過這些精英守衛(wèi)的,但誰叫啟星國已經(jīng)沒有了女性狩獵者的傳說了?
所以,這些守衛(wèi)自然是不會相信一個女人就能打趴他們的。
不過他們制服內(nèi)肯定裝備有力量藥劑注射裝置,所以——
在力量藥劑發(fā)揮作用前,通訊儀及時響起了伍健的冷淡的威嚴聲音:
“喂?”
“喂,伍健——國王,我是夏甜怡,我和任教授在先知紀念館,我們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陳墨死后留下的一些信息。”
“……”
“喂喂,還在聽嗎?你手下要來打我了,我——”
注射了力量藥劑的守衛(wèi)顯然不再是夏甜怡能應付得了的了,守衛(wèi)沖刺過來,一拳便打飛了她手里的通訊儀。
通訊儀落在了地上,摔了個稀碎。
“你們完蛋了!”
夏甜怡叫道,“等伍——”
“嘭!”
但守衛(wèi)卻一腳將他踹了出去,似乎是報剛才自己被踹出去之恥。
“噗!”
摔在地上,夏甜怡噴出一口鮮血,媽的,真不留情啊!
你再加大點力氣,我都不用起來了,讓我去陪陳墨好了!
草,話說伍健的手下都這么迂腐的嗎?
活該他統(tǒng)治的啟星國變成這樣……
守衛(wèi)走過來,將夏甜怡拖了起來,“老實點!”
守衛(wèi)威脅道,還想再說,但之前去查看任教授的守衛(wèi)已經(jīng)回來,看來這一幕頓時愣在原地。
而架著夏甜怡的守衛(wèi)看見同伴的樣子,頓時皺眉,看來是誤會了……
果然,同伴道:“別打了,任教授沒事,他看起來在忙工作,還說讓我們別打擾他!”
聽聞,守衛(wèi)看向嘴角滴血的夏甜怡,不喜地將夏甜怡推到地上:“你可以走了?!?p> 夏甜怡抹把嘴角的血,“你們都不打算道歉一下的?”
守衛(wèi)皺眉,身為直屬部隊,他們連任教授都可以攔住,現(xiàn)在有必要把這個女人當回事?
但這件事確實是他們不對,雖然這女人也有不對的地方吧。
“是我們魯莽了。”
守衛(wèi)不情愿道,然后不再有所表示,向原位置走去,“收隊?!?p> “就這?”
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夏甜怡捂著獨自,自己這被一踹,可是能被踹到失去反抗能力的力度。
力量藥劑強化的力量普通人可不好承受!
受傷這么重,就一句不清不楚地不算道歉的道歉?
我醫(yī)藥費呢?
研究員不吃飯,不看病了是吧?
“你們等著……”
夏甜怡小聲道,而守衛(wèi)依舊只是皺眉看著她,
行,給你們最后機會還不道歉,等著吧!
夏甜怡蹣跚地打算出去紀念館先去給自己救治一下,畢竟伍健已經(jīng)通知了,那她還是要先活下去再說。
但“嗡……”的蜂鳴聲從館外迅速灌來,一輛末日戰(zhàn)車直接開到了紀念館內(nèi)。
戰(zhàn)車還沒停穩(wěn),車門就已經(jīng)升起,伍健從中下車。
來得這么快……
內(nèi)心悱怵,便見伍健快步而來,“先知留下的信息在哪?”
“你守衛(wèi)把我打成這樣,你沒什么表示嗎?”
伍健皺眉,顯然對她沒直言而不滿,但他還是看向那四名守衛(wèi)。
隨著伍健看去,那四名守衛(wèi)瞪大眼睛,顯然沒想到她直接把伍健叫來了,哈哈活該!
“我會把他們都殺了。”
伍健平淡道,又對她問道,“夠了嗎?”
“不夠?!?p> 夏甜怡搖搖頭道,便見伍健皺眉,而那四名守衛(wèi)已經(jīng)徹底惶恐,雙腿都輕微顫動起來,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這也能惹上殺身之禍。
“扒皮抽筋,刀刮馬拉,你想把他們怎么樣都可以?!?p> 伍健冷冷道,“現(xiàn)在可以說了,先知留下的信息在哪?”
“把他們送去開荒就好,順便賠償我醫(yī)藥費?!?p> “呼……沒問題?!?p> 伍健已經(jīng)不喜,這畢竟是一國之君,還是個暴君,逼急了自己可討不到任何好處。
所以她便道:“在手術室內(nèi)?!?p> 伍健聽聞,立刻便走向手術室,那四個守衛(wèi)立刻跪了下來,頭一點不敢抬起。
此時館長已經(jīng)被動靜徹底驚擾過來了,剛才因為伍健,所以不敢過來,現(xiàn)在伍健走后,立刻率人過來了。
“姑奶奶啊,誰把你傷成這樣了?快快快,醫(yī)療人員!”
館長招呼道。
還是館長熱情啊。
夏甜怡接過活性劑,給自己注射掉,“沒事了,還沒死掉?!?p> “哎呀,你這真是……”
館長顯然是認識他的。
夏甜怡擺擺手,示意暫停檢查,“感覺死不掉了,我也去看下。”
她便拖著病軀準備返回手術室。
“哎呀,夏甜怡啊,發(fā)生啥事了啊,怎么把國王都叫來了?”
館長顯然三不知,他小聲跟著夏甜怡并問道。
經(jīng)過那四個守衛(wèi),那四個守衛(wèi)抬起頭來:“對、對不起,是我們不對……謝謝您饒我們一命!”
“讓你們不讓我把話說完?!?p> 她嘀咕道,把她踹成這樣,沒殺了他們確實是她心善。
但送去開荒陪以前得罪過他的人其實也不錯。
走入手術室,館長還在問,夏甜怡忽然停住,看向館長:“我建議你其實最好不要進來的?!?p> “啥?壞事?”
館長驚道,可環(huán)顧左右,“可我已經(jīng)進來了咋辦?你咋不早說?”
夏甜怡聳肩:“沒事,反正不是壞事?!?p> 便繼續(xù)進入手術室,便可以看到依舊在記錄的任教授,和正在觀察的伍健。
“先知的偉大世人永遠無法想象啊?!?p> 伍健在感嘆道,“先知就算離去,也將最后的余光帶給了世人,他必將永垂不朽!”
見他們進來,他又道:“夏甜怡,先知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一件幸事。”
“過譽了?!?p> 夏甜怡無語道,伍健又道,
“哦,這件事事關重大,消息萬不可再次走漏,所以所有人知情人士必須在監(jiān)察部的監(jiān)督之下,直到允許解密之時?!?p> “沒問題。”
他們本來就在監(jiān)察部的監(jiān)督之下,無非就是監(jiān)督再嚴些,能比現(xiàn)在的實驗室還嚴多少,總之習慣就好。
伍健又看向入口,一大批相關研究人員已經(jīng)到來,應該是伍健通知的。
“立刻開始工作!”
伍健命令道,工作人員立刻忙活起來。
他們將現(xiàn)場拍照記錄,并將搜集的先知符號輸入電腦,電腦開始翻譯。
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那翻譯出來的明文,而第一句話就是:
天下量子衛(wèi)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