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是臨時決定的,簡念只告訴了哥哥簡言,并沒有告訴父母。
所以當(dāng)簡念拖著行李箱走進(jìn)家門時,白露驚喜得當(dāng)場愣在了原地。
“媽,你怎么這個表情呀,我回來了你不開心嗎?”
簡念走過去親昵的摟著白露的胳膊搖晃著撒嬌。
白露愣愣的眨了眨眼,過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
“妮妮回來了?!我的寶貝妮妮,怎么突然就回來了呢,也不說給媽說一聲,媽好讓人去接你啊。”
白露已經(jīng)有兩年沒見到女兒了,這女兒乍一下出現(xiàn)在眼前,她的眼圈一時間竟然有些紅了。
“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能回來的不需要你們特意讓人去接我?!?p> 聞言,白露牽著她的手正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小時候……”
見白露又要說起她小時候被拐走的事,簡念趕緊道:“媽,媽!那個其實回國這事我已經(jīng)提前跟哥哥說過了。”
“你哥?”白露看了眼門外,視線又轉(zhuǎn)回來狐疑的落在簡念身上,“你哥去接你了?那他人呢?”
“額……”簡念放開白露的胳膊,抬手撓了撓額角的碎發(fā),“哥哥臨時有事,所以去機(jī)場接我的是……封妄叔叔?!?p> “封妄?”
白露皺了皺眉:“那他人呢?”
“封妄叔叔把我送到門口就走了?!?p> 白露捏了捏簡念臉蛋上的軟肉,說教:“人家封妄送你回來,你就這么讓他走了?也不說讓人家進(jìn)來坐坐,大家一起吃個晚飯。你這孩子在國外待了幾年,怎么禮貌學(xué)到哪里去了?!?p> 簡念撇撇嘴為自己辯解:“我有向他提過,請他進(jìn)來坐坐吃飯,可是他拒絕了呀。那我總不能把他硬拖進(jìn)來吧?!?p> “你啊,總是有道理可講。”白露神情漸漸變得溫柔,“坐了一天飛機(jī)你也累壞了吧。先回房間去休息會兒,吃晚飯的時候我再叫你?!?p> 簡念嘻嘻一笑,在白露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謝謝媽?!?p> 等到簡念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白露才注意到了什么。
這妮妮,以前不都是管封妄叫哥哥的嗎,誰讓她叫叔叔她都不樂意,怎么現(xiàn)在一口一個叔叔的?
簡念的房間陳設(shè)還和她走之前一樣,一點都沒變過。
她把行李箱放在衣柜旁,像是沒力氣了般軟軟的趴進(jìn)了自己的大床里。
眼角余光一瞥,她便看到了立在書桌旁的吉他。
吉他……
第一次見到封妄的時候,她才十二歲,而封妄二十歲。
二十歲的他和二十八歲的他沒什么大的區(qū)別,同樣那么好看。
立體的五官,深邃的眉眼,側(cè)顏輪廓就像是素描畫一樣,清晰英朗卻又不失柔和。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二十歲時的封妄,周身散發(fā)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氣。
而經(jīng)過八年歲月的沉淀,現(xiàn)在的他,成熟內(nèi)斂,頗具紳士風(fēng)度。
還有……一點點的小冷淡。
回想起今天見到他的那一幕幕,簡念忍不住把臉埋進(jìn)了枕頭里。
很好,雖然是猝不及防的見到他,但是她的表現(xiàn)很好。
沒露出一點不該有的情緒來。
她曾經(jīng)那樣迷戀過封妄。
暗暗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
只因為見到封妄彈吉他的模樣,所以她就努力的,笨拙的也去學(xué)吉他。
也許是因為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所以哪怕她再勤奮,再用功,彈到手指都出了血,也沒能學(xué)會。
好傻,以前的自己真的好傻。
臉埋在被子里的簡念終于還是忍不住哭了。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放下這段暗戀,已經(jīng)不在意了。
可當(dāng)再次見到他那一刻起,她才明白,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一個眼神,就能令她潰不成軍。
也許是太累了的緣故吧,簡念哭著哭著,居然把自己給哭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一個夢。
她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見到封妄的時候。
那個熱鬧的宴會里,她跟在哥哥身邊,被帶到了封妄面前。
“這是我妹,簡念。”
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十二歲的簡念完全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大美男。
二十歲的封妄微微彎下腰,遞給了她一塊草莓蛋糕。
“簡言,她和你一點都不像?!?p> “小姑娘真嬌?!?p> 小姑娘……
夢里的簡念又開始難過了。
封妄這老男人怎么可以這么壞,哪怕是在夢里,也還是把她當(dāng)成小姑娘。
——
酒吧VIP包間。
服務(wù)員推開門,封妄不緊不慢的走了進(jìn)去。
“人已經(jīng)替你送回去了?!?p> 封妄淡淡的說著,隨手脫下外套坐進(jìn)柔軟的沙發(fā)里。
簡言后背靠著沙發(fā),隨手點了一根煙,而后把打火機(jī)扔給了封妄∶“謝了?!?p> 封妄接過他扔過來的打火機(jī),慢條斯理的點煙。
“你說你沒空,怎么這會兒有時間來這里喝酒?!?p> 男人一雙長腿交疊,煙懶懶的夾在兩指之間,并沒有抽。
簡言挑了挑眉∶“那會兒的確沒空,剛忙完來放松一下,有問題嗎?”
頓了頓,簡言又道∶“為了感謝您老百忙之中幫我這忙,今晚我請了,你隨意。”
封妄幾不可見的攏了攏眉∶“我老嗎?”
聽到簡言這話,不知道為什么他想起了簡念今天那一聲聲的“叔叔”“您”。
小姑娘今天真是格外的有禮貌,充滿尊敬的稱呼讓他恍然間有種自己已經(jīng)七老八十了的錯覺。
“你還不老嗎?”簡言瞥了他一眼,“二十八歲的老男人一個,你還以為自己是二十歲的大小伙呢?!?p> 封妄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出聲提醒∶“你和我同歲?!?p> 簡言聳了聳肩膀∶“是啊,可我又沒說自己很年輕。”
話音落,簡言品出幾分不對勁出來。
“你怎么回事,今天好像格外在意自己的年紀(jì)啊。”
以前可沒見他這樣。
二十八歲,一個男人正黃金的階段,他怎么突然就在意起這個了。
“你妹妹今天叫我叔叔。”
簡言把手里的煙掐滅,喝了口酒,語氣像是有些意外∶“哦?叫你叔叔了?小丫頭以前不是不愿意叫嗎。嗯,看來是長大了懂事了?!?p> 封妄雖然和簡言同歲,但畢竟大了簡念八歲,又因為世家的那點子輩分在,所以簡念管他叫叔叔是應(yīng)該的。
只不過以前的簡念不愿意叫而已。
手中的煙都快燃盡了,封妄也沒有抽一口。
男人微垂著眸,眸色深諳。
長大了是嗎?
小姑娘面容明艷,身形高挑有致,一雙長腿又白又細(xì),言行舉止禮貌得體。
真是,又嬌又撩人。
和印象中那個稚氣的小姑娘的確是很不一樣了。
嗯——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