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七枚烏黑的鐵釘,釘在女尸的腦門和身體上,我看著女尸被折斷的手腳,還有身上釘著的釘子,心里對那個施法之人一陣咒罵,人都已經(jīng)死了,竟然還對尸體做這么惡毒的事情,這還是人干的事兒么?
“七煞鎖魂釘?”旁邊的爺爺?shù)刮艘豢跊鰵?,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我扭頭一看,就見爺爺正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棺材里那具釘著釘子的女尸。
“七煞鎖魂釘是啥啊爺爺?”我不解的問道。
爺爺臉色嚴肅地一擺手,止住了我的話頭,兩眼看著棺材里的女尸,拉著我退到了傅青聹的身邊。
“我記得看過一本介紹邪術的手抄卷,那里面就有七煞鎖魂釘這個邪術,要先把黑貓封在壇子里,壇子里放上女人的污穢之物,封上七七十九天,到時候黑貓就會腐爛在壇子里面,然后再用里面的汁液煉制鎖魂釘?!?p> 我和傅青聹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黑貓弄的黑死咒我倆倒是見過,可卻沒聽過這更惡心的邪術。
爺爺接著說道:“書上寫著,施法時需趁人沒死透,按照陽脈或者陰脈的不同穴道,在活人的穴位釘上鎖魂釘,那樣死者的魂魄就會一直鎖在尸體中,永不能超生?!?p> 聽爺爺說完我不禁咬著牙罵道:“真他媽該把這施法的妖人千刀萬剮,有多大仇恨能這么糟踐死人哪?陰煞養(yǎng)尸地本就夠歹毒了,還要加上這七煞鎖魂釘?我實在想不明白,為啥白蓮教要弄這種邪惡的妖術?”
傅青聹臉色鐵青的說道:“白蓮教和滿洲八旗的仇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嘉慶爺那會開始,這么多年朝廷殺的妖人不計其數(shù),白蓮教和八旗之間都恨不得撕碎了對方,所以遇見白蓮妖人絕對不能手軟?!?p> 爺爺嘆了口氣:“先不說這些了,以后你們行走在外,很多東西自是會碰見的,多加小心就是了,咱們先把這水尸處理掉才是正事兒?!?p> 說完話,爺爺拿出一個玻璃瓶兒,把里面的東西涂在了傅青聹的眼皮上。
爺爺對傅青聹囑咐道:“抹上牛眼淚后,你會看到邪靈惡鬼,這水尸弄出的鬼境不一定迷惑誰,所以你還是開一下眼好,看到了什么都不要怕,我和石雷能滅掉這邪東西?!?p> 傅青聹點點頭,竟然把槍關上了保險,許是怕被鬼迷了傷了自己人。
我爺爺看了看我說道:“我現(xiàn)在去拔女尸頭上的鐵釘,拔下來之后,她的陰魂或許就能出來,怨鬼的魂魄都會很兇,你點著香,聽我招呼就會沒事兒的。”
我連忙看看燒了一半的黃香,抓緊神鼓點了點頭,爺爺這才慢慢的走到棺材旁,伸手去拔女尸頭上的鐵釘。
我站的位置太遠,看不清棺材里的狀況,只看見爺爺臉色凝重的伸手去拔釘子,而爺爺?shù)牧硪恢皇?,卻已經(jīng)將神鼓抓在了手里。
我雖然不是第一次跟爺爺出來辦事兒,可卻頭一次見到爺爺如此緊張,不由得也抓緊了手里的神鼓。
根本不容我多想,就聽見嘶的一聲,就跟長蟲吐信子的聲音一樣,隨即就見爺爺雙腳點地,嗖的一下往后蹦出去老遠,剛好擋在了我的面前,而爺爺?shù)挠沂种缚p里,正夾著一枚滴著尸水的鐵釘。
嘩啦一聲水珠四濺,棺材中的女尸一下子飄了起來,斷了的四肢,隨著女尸的動作左右搖擺。
這女尸看著就像個木偶一樣,四肢正以一種難以置信的角度伸展,整個尸體就像沉睡了多年的人,在舒展僵硬的身體一樣,不光看著恐怖,還有些詭異。
半空中的女尸身體忽然一陣痙攣,原本閉著的雙眼猛地睜開了,那女尸的兩眼竟然都是白色的,就像蒙著一層肉膜。
“啊……”一聲嘶吼,女尸張開的嘴里吐出一團白氣,頓時讓這山洞中的氣溫驟然下降,四壁再次凝上了一層白霜。
叮叮兩聲脆響,釘在女尸胸口的兩枚鐵釘被她逼出了體外,就在這時我爺爺動了,幾乎沒看見他唱神調,他神鼓一拍,一團金色的火花,就像焰火般朝著女尸撒了過去。
女尸嗷的一聲大叫,原本還在身體兩側悠蕩的手臂,忽然從一個詭異的角度掄了起來,濺起的水花頓時澆滅了焰火,
只聽女尸痛哼一聲,兩眼突然射出一道白光,直接罩住了我們三人。
就在這一瞬間,我就覺得四周一暗,眼前的景象已經(jīng)大不一樣了。
看不出這是在啥地方,四周一片黑暗,能看見的只有腳下不遠處,有一個木頭搭成的臺子。
三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正按著一名年輕的女子,女子的身上竟然只穿著一層漁網(wǎng)一樣的網(wǎng)衣。
一個男人掄起一根粗大的棒子,狠狠的砸在女子赤裸的小腿上,那只小腿一下子就就扭成了奇怪的形狀,女子劇烈的掙扎喊叫,可是被那三個大漢按得死死的。
我聽不到任何聲音,也不能動,只能看著眼前的幾個白衣壯漢折磨那個女子,打斷了女子雙腿和雙臂后,不顧女子的哀嚎和扭動,他們又開始用白布將她纏了起來,最后纏成了一個蠕動著的布蛹。
那女子依舊在扭動喘息,能看見白布下起伏的胸部和滲著血的肢體在蠕動。
這時一名身穿白袍,頭頂蓮花頭巾的男人,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過來,伸手從盒子里拿起了一枚烏黑細長的鐵釘。
女子雙肩的中府穴先被釘上了鐵釘,就見被白布纏住的女子渾身一顫,隨后是華蓋、膻中、神闕、曲骨,最后一根竟然釘在了女子的印堂穴上。
七根漆黑的鐵釘釘完后,女子再也不動了,纏身的白布幾乎被血染成了紅色。
白袍男子拿出一掛雪白的骨鈴,不住的在女尸的頭頂搖晃,嘴里不停的叨念著。
過了一會兒,白袍男子一揮手,三個男人抬起女尸,放進了旁邊一口漆黑的棺材里。
黑色棺蓋上被寫上了金色的冥文,釘死后又放進了一口紅色棺材里,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竟然就是在山洞中見到的那幾口棺材,而那個被折磨致死的年輕女子,模樣就是石棺中的那具水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