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抓起了雷神鼓,晦澀的引雷咒一字一句念起。
隨著引雷咒念過一遍,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陰了下來,緊接著暴雨傾盆,天眨眼就陰了。
隨著引雷咒念得越來越快,外面的天黑的像鍋底,我心里直打鼓。
我的七煞天劫可就在這幾個月了,不會這么倒霉是現(xiàn)在吧?那可就把冷月嬋和老道黑害死了。
轟的一聲,整個樓都一陣顫動,緊接著一道道天雷就劈了下來。
這棟樓都是木制的,天雷一劈立刻就被點著了,眨眼功夫大廳里都是黑煙,頭頂不時掉下著火的灰條子。
我們仨都擠到了門廳里,等著天雷結(jié)束的一刻。
頭頂?shù)睦滓粋€接一個往下落,老道臉都綠了,看我的眼神兒就想看著個怪物。
忽然我額頭的傷疤一熱,我立刻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七煞天劫真的來了。
外面的閃電已經(jīng)查不出個數(shù)了,滿耳朵都是咔咔的雷聲,我把鹿皮袋子往冷月嬋懷里一塞,頂著神鼓就跑進了大雨里。
盯著雷神鼓的我就像個引雷針,無論跑到哪里都有雷追著劈。
我看見冷月嬋瘋了一樣往外掙,滿臉是淚地哭喊著,但被老道死死拉著。
身上的衣裳已經(jīng)冒煙了,可天上的云依舊在翻涌低垂,一道道閃電絲毫沒有結(jié)束的意思,我怒吼一聲,右手猛地拍在了神鼓上。
轟的一聲巨響,神鼓暴起的聲浪將雨滴都震得一滯,隨后我瘋了一樣唱起了神調(diào)。
咚咚的鼓聲跟雷聲交織在了一起,在天雷和暴雨中我如瘋?cè)缒?,甚至追著閃電跳舞。
直到云開雨歇,我才一屁股坐在了稀泥里,渾身的衣裳都被撕成了碎布,整個人像蒸籠一樣冒著騰騰熱氣。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冷月嬋的哭喊聲。
我扭頭一看,三層的木樓已經(jīng)被燒剩了框架,還好有這場雨,否則能燒得一點兒不剩。
老道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而冷月嬋已經(jīng)一頭扎進了我懷里。
仔細檢查了一番后,冷月嬋呆呆地看著我腦門,我現(xiàn)在腦門都像火燙了一樣疼,不由得拿出銅鏡照向了我的臉。
三道斜著的疤痕,規(guī)矩地排列在我額頭上,就像個橫躺著的川字。
“石雷哥,你這疤咋變樣了?”
我苦笑了一下:“你哥我是雷生子,命里帶七煞天劫,今天這雷沒完沒了,就是趕上我的第三次雷劫,我要是不跑出來,你和老道還不得被我坑死?
我可是不詳之人,你要想嫁給我的話心里有點兒準備!”
冷月嬋本來聽得挺認真,可到了最后一句臉一紅,一腳把我揣進了稀泥里。
我們仨沒法進廢墟查找張偉他們的尸首,趕緊出了院子,沒想到拉車的馬被雷劈死了。
我們?nèi)齻€看著破碎的馬車和死馬欲哭無淚,這要咋回市里啊?
這地方我們都沒來過,只能捋著車轍往回走,都走出去好幾里地了,才看見遠處過來一輛馬車。
離老遠就甩響鞭,冷月嬋哈哈大笑,一撒手放開了小貂。
“是傅大哥來找我們,我說小貂咋這么激動?!?p> 過來的是傅青聹和趙亮,坐上車傅青聹不斷打量我,想問有沒好意思張嘴。
“傅大哥別不好意問,石雷哥嘴不好,亂講話遭雷劈了,就是這么回事兒!”
冷月嬋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傅青聹看著我的慘樣強忍住笑,把頭扭到了一邊。
我看看趙青云:“我很慘么?為啥老傅那種表情?”
老道認真地點點頭:“很慘,很爛,就像剛從火坑里刨出來一樣,都有點焦了……”
回到倉庫我趕緊洗洗換來件衣裳,出來時趙青云已經(jīng)把情況介紹完了。
法緣和宋遠山的表情都很嚴肅,李斌臉都白了,死了七個巡檢,這讓他咋跟衙門和家屬交代啊?
三個神父坐在角落里交頭接耳,不時地看向我,見我望向他們,舒拉站起身說道:
“你碰到的事情在毛國境內(nèi)出現(xiàn)過幾次,但我們只能驅(qū)走惡靈,無法像你一樣將房子完全毀掉。
這應(yīng)該是邪教故意弄一處邪惡的地方,引你們過去,即使不能害死你們,也能拖住你們?nèi)齻€,看來明天的博覽會,對他們十分重要?!?p> 三個神父和我的猜測不謀而合,聽我們分析完,王孝儒哼了一聲:“毛子邪教膽子太大了,公然害死我七名巡檢,此時我一定會找領(lǐng)事館要個說法。
既然石雷三人安全歸來,還破了邪教的鬼屋,也算沒白受苦,大伙兒早點歇著,養(yǎng)足精神明日再戰(zhàn)!”
說完王大廳長先去歇著了。
經(jīng)過醫(yī)院一事,問題出來了,老道和冷月嬋的符,對這種催眠的作用不大,只能抵擋人偶的靈魂攻擊。
萬一我們這幫人進了養(yǎng)牛場被集體催眠,我可不敢輕易引天雷。
那可是博覽會場,好多都是國外的來賓,而且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是邪教徒。
我把催眠的事一說,三個神父嘀咕了幾句,舒拉拿出根小巧的十字架,說主會保佑我們,弄得我們直發(fā)懵。
沒辦法,冷月嬋和老道也抓緊做五雷符,可五雷符只有我們四個會用。
法緣大師和他那幾個徒弟,說他們有佛門護法護身,百邪不侵,宋遠山他們這些劍仙根本用不上。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回到了指揮部,新兵營也派來了幾十個帶著短槍的士兵,安排給大家充當(dāng)護衛(wèi)。
我將六甲六丁符分給眾人,法緣則把袈裟碎塊縫到了幾位苦行僧身上。
花子幫發(fā)現(xiàn)阿穆爾奶牛場拉進去不少牛,還進去幾十個外國人,進去后就再沒出來過。
維拉斯基莊園也進去不少人,也都沒出來,現(xiàn)在全城的叫花子幾乎都聚到了道里和香坊,很多重要路口都有花子躲在暗處監(jiān)視著。
后半夜,杜文昌和李斌也來了,說是新兵營和巡檢司都安排好了,到時候有將近百名便衣,武器就藏在幾處據(jù)點附近,隨時準備展開打擊。
兩人就走后指揮部內(nèi)燈光暗了下來,所有人都找到合適位置打坐休息,把自己的狀態(tài)調(diào)整到最佳。
此時的指揮部就像颶風(fēng)的風(fēng)眼,看似平靜,可周圍風(fēng)云涌動,隨時都要迎接暴風(fēng)雨的挑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