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誠腸子都悔青了。
干嘛，非要多嘴呢？
自己來的只是個分身，死了無所謂，多殺點雞，道行就回來了，可要是害死了仙子、雞百萬、崔駙馬他們，那可就一輩子都要良心不安了。
“你說我殘暴？”中年書生說。
這讓李誠一愣。
擦著冷汗說:“那個，我是感慨您實力強大?！?p> 然而，書生卻笑了，道：“你敢說出來，我佩服你的勇氣。但是，如果你再說一遍，我會殺了你，你不說，我就會殺了你身邊的三個人，你還敢說我兇殘嗎？”
李誠聞言：“……”
然后，他果斷的說：“你太兇殘了?！?p> 中年書生一愣。
“你該不會以為，我只是在考驗?zāi)惆?？考驗確實是，你也通過了，但是我仍然不會放過你，因為，我現(xiàn)在有點欣賞你了，來追隨我吧！”說著，他抬起手，向李誠伸去。
跟之前毀滅奉天臺的那掌，如出一轍。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得逞。
仙子站出來，攔在面前，讓他停了手。
“讓開，我這是個分身，死不掉的?！崩钫\焦急道。
他可不想仙子死。
更不想仙子為自己而死，大家都活著不好嗎？
“我看你不像個分身?！毕勺痈静恍?，轉(zhuǎn)頭看向書生，笑著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被拿來威脅別人，很生氣！”
說罷，竟主動出劍，砍向了書生。
如此大膽，讓李誠都驚了，暗道：這仙子，該不會是愛上自己了吧？
這自然，是他想多了。
仙子就是一個不知道妥協(xié)為何物的人。
那種人如果弱小，難以生存，但執(zhí)拗的人往往都很強大，而一旦強大起來，執(zhí)拗的性格就會讓她無所畏懼，所向披靡。
書生被刺穿，面容有些詫異。
但很快，就笑著消失不見，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封書信。
上面寫著四個大大的字“亞圣親啟”。
“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可以用它聯(lián)系我。有疑惑，也可以用它詢問我?；蛘邔@個世界失去留戀了，用它召喚我！”
隨著聲音，天空的漆黑消散，大地的灰白褪色。
憤世書生離開了。
但是，李誠懸著的心，卻依舊沒有放下。
“這個書信，怎么處理？”
被鬼纏上了，都很嚇人，更何況是兇神？
不要看“亞圣”像個人樣，從身死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不再是他，殘念沒有多余的情感，自然也無善惡。
是一個無比危險，甚至不該存在的東西。
“纏上你了，沒有辦法清除印記?！毕勺影欀碱^，說：“除非你有‘自成洞天’的奇寶或者神通，但乾坤袋不算，那玩意兒是漏的?！?p> 李誠聞言一愣。
借著，果斷拿起書信，扔進了“內(nèi)天地”里。
“仙子，我身上還有印記殘留嗎？”
“沒了?！毕勺右荒樀脑尞?，驚訝道：“你還真有？難怪修為提升這么快，應(yīng)該是得到古代仙人的洞天了吧？”
李誠聞言沒有承認(rèn)，但也沒有反駁。
既然誤會，那就不解釋了。
若無必要，他可不想暴露自己的“內(nèi)天地”，哪怕那玩意兒只有巴掌大。
對此，仙子就一句話：“要是那個仙人還有殘念留下，或者有奪舍之類的心思，你可以找我，我會幫你砍了他！”
李誠：“……”
“問題是，水龍王呢？”崔駙馬開口問。
直到這時，李誠跟仙子才想起來，光顧著看兇神了，忘記了來此的目的。
那水龍王可還沒找到。
另外，也不確定這幻境跟它有沒有關(guān)系。
“這里，到底是兇神力量的殘留，還是時光沒有徹底埋葬的歲月痕跡？”李誠疑惑。
就在這時，腳下地面裂開了一道縫隙。
一條爛臉的蛟龍，一點點從下方鉆了出來，怒吼道：“我不要死，我不會死，我不能死，我還沒有化為真龍，我一定要化成真龍！”
強烈的求生欲，還真讓它打破了囚籠。
或者，作為唯一反抗過而又沒死的生靈，亞圣本就給他留了一條生路。
“化龍？難道說？”李誠不由得一怔。
這爛臉龍，該不會就是后來為禍人間的“紅水龍王”吧？
“是它！”仙子說。
此時，爛臉龍已經(jīng)爬出來，遁入了紅河之中。
直到這時，眾人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奉天末年”的“紅河”并不是紅色，流水墨綠，河中深水湛藍(lán)發(fā)黑，但“爛臉龍”遁入其中之后，水面卻開始隱隱泛紅。
“紅河，竟是由此而來？”
眾人驚了。
就在這時，下方一陣抖動，又一東西鉆了出來：那是一座由文氣構(gòu)成的墳?zāi)?，因為參雜了血，看起來通體赤紅。
但里面的浩然正氣，卻一直在沖刷血漬跟不斷生出的異氣。
異化持續(xù)，浩然正氣也不滅。
兩者糾纏著，遁入天際消失不見。
“這個又是什么？”雞百萬詢問。
三人全都搖頭。
這個真不知道了。
但還沒有結(jié)束：天空閃過一道雷光，閃電呼嘯，電閃雷鳴的一瞬間，身穿金黃色華貴道袍的老道士打破虛空，降臨到了這里。
這道士，他看了看南山，又看了看大地，神色有三分遺憾，七分惆悵。
“道門祖庭‘云霄仙洲’墜落，神洲十萬載‘天唐’分崩離析，現(xiàn)在就連這‘奉天仙臺’，也倒塌了嗎？雖然只是晚來了一步，可這一步，卻是天人永隔！”
這個老道士，李誠看過畫像，不是別人，正是自家祖師“渾然道人”！
他沒想到，自己隔著時空，竟然見到了渾然祖師。
“道長認(rèn)識這人？”崔駙馬詢問。
但不等李誠回答，仙子就開口說：“他肯定認(rèn)識，一脈相承的祖師爺，就算沒有畫像流傳下來，那‘渾然五雷正法’也能一眼認(rèn)?！?p> 李誠點頭。
祖師爺?shù)摹皽喨晃謇住?，是“出神入化”層次，已?jīng)能夠身化雷霆。
不僅威力大，還能瞬息萬里。
但五種雷霆，仍跟李誠的“五雷”一樣顏色，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
“我有些明白，這里是個什么地方了。”仙子又說。
李誠立刻追問：“什么地方？”
“是一個夢境，準(zhǔn)確的說，是一個三合一，扭曲了現(xiàn)世的夢境?！毕勺拥溃骸斑@三個夢，一個是水龍王化龍之夢的起點，一個是它化龍之夢的終點。至于最后一個，則是這個夢境的根源，渾然祖師坐化之后遺留下來的‘長生之夢’?！?p> 這番話，讓李誠疑惑。
“祖師是仙人，難道也不能長生嗎？”
“他能長生，卻無法不死。”仙子說：“我們?nèi)ハ乱粋€夢境看看吧！應(yīng)該是渾然祖師與水龍王的那一戰(zhàn)，如果能夠從中找出水龍王的弱點跟真身所在，那想要除掉它就容易了?！?p> 說著，她猛地?fù)]劍一刺，周圍景象就如同鏡子一樣破裂。
四人重新回到了花船之上，還在紅河。
此時的河面，已經(jīng)鮮紅似血，兩岸到處都是龍王廟宇，以及密密麻麻的狂熱信徒，他們正在用活人祭祀水龍王！
親朋好友，陌生路人，甚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