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楚婳激動的在床上滾來滾去。
回想起方才那一通演技炸裂的操作,實在是后悔上輩子自己沒有去當個演員,說不定還可以拿個奧斯卡。剛剛那套操作,肯定把蕭明耀那個英雄主義男孩給拿捏明白了。
楚婳向來秉承能不自己動手就不動手的原則,最好是借別人手對付敵人。
特別是大房楚聰一家,就那群普信至極的無腦兒,她都不用主動出擊,他們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蕭明耀是個正義感爆棚的少年,又剛正直率,這種人是比較好相于的。主要是一根筋,他認準了誰好,就算那人是個壞人,他也會百般為其找理由。
楚婳覺得有點對不住蕭明耀……畢竟人家確實是誠心誠意對自己的,而自己卻老是利用他。
嗯……
有點不道德。
姜皇后去找皇帝時正遇見傅勝在與皇帝聊天。
遠遠便聽到皇帝十分高興的話語聲:“楚婳尚且年幼,能想出這些好點子已經(jīng)是神童了,頗有楚嚴的做事風范。朕覺得很是不錯,那些計策經(jīng)政事堂的完善后在北境頗有成效?!?p> 傅勝也欣慰道:“微臣先前確實不看好此女,不過楚小姐直白的來與我相爭,這才沒埋沒了這個好苗子。”
想起楚婳直沖沖的一副要找自己麻煩的模樣,傅勝覺得有趣。
這世間少有心懷天下又聰慧無比的女子,更別說她出身名門,受盡恩寵。這種身份的人多數(shù)都是只想為自己謀利的,反而長于基層的人才會為百姓思考。
真是方方面面都與當初那個人相似呢。
此時,卻聽聞太監(jiān)來報:“姜皇后請見。”
少有后宮嬪妃會在此時找皇帝,更別說是一向重禮的姜皇后。
傅勝見此便要走,皇帝卻道:“先生不必回避,一會我們再繼續(xù)談談此事?!?p> 姜皇后問禮后便闡明來意:“陛下今日可聽聞楚家之事?”
皇帝思索一番,搖了搖頭。
楚嚴在外任命,楚家能有何事?
姜皇后繼續(xù)道:“老夫人將楚婳打暈了,大街小巷都傳開了去。楚夫人重金尋了許多名醫(yī),耀兒他心急,便從宮中帶了幾名御醫(yī)趕往太尉府。耀兒回來與妾說,楚婳身上被打出一大片淤青,甚是嚇人,還因受驚而陷入夢魘,昏迷其中,不得清醒?!?p> 皇帝聞言皺眉沉聲道:“竟然這么嚴重?!?p> 今日偶有聽到宮中下人談論此事,他以為不過是晚輩犯錯,長輩略施小懲?,F(xiàn)下聽來好像遠比他想象中嚴重。
“這是為何?”一旁的傅勝率先出聲詢問。
姜皇后嘆了一口氣道:“先前便聽說楚太尉胞兄來了上京,今日耀兒去到太尉府時,楚婳受傷不見他們?nèi)リP(guān)照,卻一個勁在耀兒面前晃蕩,也不知是何主意。耀兒還說,他送給楚婳的頭面戴在了大房家姑娘身上,楚婳只戴著那對耳墜?!?p> 話閉,她垂眸不言。
她雖然未直接回答楚婳被打的原因,但是據(jù)此已經(jīng)能推出個八九不離十了。
皇帝與傅勝卻相互對視了片刻,心中已經(jīng)了然。
楚家大房想要插手太尉府的事,趁楚嚴在外,仗老夫人之勢欺其妻女,奪其財物。
如果只是世家內(nèi)子弟相爭倒也不奇怪,但是太尉功名可是楚嚴自白衣浴血殺出來的,并非祖上往下傳承,與楚大郎有何干系?楚家大房想要染指,實在是荒唐。
幾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姜皇后憐惜道:“楚婳年幼,哪里懂什么原委,只知道自己平白被祖母打了吧?!闭f著說著她醞釀出幾滴淚水,隨后又強忍了回去,啞著嗓子說:“楚婳是妾看著長大的,何曾受過這般苦楚?皇恩浩蕩,只愿保她順風順水,沒想到如今竟然還有歹人欺壓她至此……”
傅勝亦面露慍怒,不悅道:“讀書人的不知曉兄友弟恭,不盼著家庭和睦,反而背棄親情,做些卑劣之事。這種人如何能當我大穹的官!”
姜皇后的話中還有其藐視皇威之意,但是他并未提及。這種話皇家說說還行,若是他講了出來,罪名除了落在楚家大房頭上,怕是還會引得皇帝對楚嚴的好感降幾分。
畢竟他傅家理應忠于天下,而不是某位朝臣。幫楚嚴等人說話,實在不適。
“楚婳受苦,朕亦心疼十分。朕與楚嚴乃手足之交,必會護其妻女周全。來人!”皇帝一聲令下,身旁的太監(jiān)便走上前來待命。
“即刻下旨,太尉楚嚴賑災有功、重情重義、仁德無量,其女楚婳智絕無雙、天賦異稟,獻治災妙計。朕順北境千萬百姓感激之意,封其為長樂郡君,賜府邸一座,黃金百兩,綾羅綢緞百匹,食七十戶。”
封賞一下,楚婳便貴為從四品郡君。而縣令不過七品小官,若其還敢以下犯上,是為不敬。就算是老夫人也不能傷其半分。
皇帝雖然也覺得楚家大郎并非善茬,但是今日之事總歸是臣子家事,又無臣子本人請求,實在不便插手。只得以此為楚婳等人撐腰,警告其他有歪心思的人。
況且楚婳的賑災計策確實是妙,有功德在身,封賞是是正常的,他本就沒打算采用了她的計策還埋沒她的名聲。楚家越受皇室恩寵,越只能與皇室綁在一塊,這樣起碼讓那些世家沒了拉攏楚家的想法。
別的皇帝都是用權(quán)術(shù)平衡臣子間黨派勢力,而他這個皇帝……
他苦笑了一下。
他這個皇帝竟然為了強大自己勢力而和別人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