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宮跟早末他們都是殘疾人,在這方面,他們好似有共鳴。
桃宮:你要去哪?
早末:去買水果。
桃宮:我想跟你一起。
早末:為什么?
桃宮:我想呆在你身邊。
早末:好,在麥琪水果店見面。
桃宮:好。
他們之間的交流很簡單,很直白,對他們來說,幾乎沒有所謂的語氣,特別是早末,因為他聽不見,僅憑一句話他無法分辨出他人的感受。
這樣兩個人的第一次約會,還是冉綺在后面推,讓他們加上了聯(lián)系方式。
麥琪離桃宮家不遠(yuǎn),但她還是拼命奔跑,早末就好像怕遲到后就無法再見面一樣,他奮力地奔跑。
等早末滿身大汗的跑到麥琪水果店的時候,他沒看見桃宮。
早末:你在哪里?
桃宮:我在你身后。
早末轉(zhuǎn)過頭,桃宮從背后跳出來,有點(diǎn)俏皮,把手里一個用粘土捏的粉粉嫩嫩的小桃子遞給了他。
他們比劃著。
早末:這是什么?
桃宮:我自己做的,送給你的小禮物。
早末:這個是桃子嗎?
桃宮:是的,你喜歡嗎?
早末:我喜歡桃子,但是我對桃毛過敏。
桃宮:好,那等你想吃桃子的時候跟我說。
早末:好,那我們現(xiàn)在進(jìn)去買吧。
桃宮:好。
他們一起挑了一個紫色的購物籃,隨后才走了進(jìn)去。
麥琪水果店還是蠻大的,有上下兩層,進(jìn)門還有一些幫隔壁小超市賣的零食。
早末:你喜歡薯片嗎?
桃宮:我喜歡,好吃。
早末:那果凍呢?
桃宮:我吃過一次,很好吃。
早末:我沒有吃過。
桃宮:好,那我們一起買一包吧,嘗嘗看。
早末:可是有點(diǎn)貴,要二十五,我只想買幾個蘋果。
桃宮:我?guī)уX了。
隨后,桃宮拿起一包果凍,上面貼了一張小紙片,“四元”。
桃宮:這個可以,只有四元。
早末:好,你想要什么味道的?
桃宮:我也喜歡你喜歡的味道。
拿了一包果凍,他們挑了幾個比較便宜還沒有爛掉的出清蘋果。
桃宮:你為什么買這個,這個會不會壞掉?
早末:我喜歡這個。
他們比劃的速度很快,周圍有些人投來了復(fù)雜的目光。
他們也沒有瞎,看出來路人眼中的反感。
他們沒有繼續(xù)交流了。
到了付錢的時候,早末發(fā)現(xiàn)自己錢沒帶夠,他想買下這包果凍送給桃宮。
但是不付錢不可以拿走,收銀員壓著蘋果不松手。
桃宮在門口等候,可是他拿不出那幾塊錢,可是他聽不見收銀員說的話,他一直用模糊的口音說,“我沒有帶足夠的錢”。
桃宮也確實(shí)把錢給了早末,不然一張五十不可能不夠,是早末不小心搞丟了。
后面的顧客等煩了,罵罵咧咧。
這時,一直站在早末身后的男人一直沒有說話,他長得一臉兇相,臉上有一塊特別明顯的燒傷,面積不是很大,卻顯得格外的兇。
早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行了,麻痹的,你們這些狗娘養(yǎng)的,有沒有素質(zhì)!”那男人發(fā)出一聲怒吼,“媽蛋的,有時間在這罵人,你還不如拿點(diǎn)錢出來!”
人群安靜了下來。
早末看著男人,男人兇了他一下,“看什么看,傻小子,小心我一會兒路上搶走你的果凍!”
順手,男人偷偷塞給收銀員幾張紙幣。
收銀員這次松開手,把果凍塞進(jìn)袋子里。
男人繼續(xù)嚇唬著早末,“臭小子!快讓開!我也要付錢呢!”
早末也有點(diǎn)被嚇到了,拎起袋子就往外走。
桃宮:怎么這么久?
早末:沒有事,這是你的果凍。
桃宮:謝謝,有沒有找的零錢?
早末心中一緊,完了,沒有。
可是此時桃宮卻從袋子里翻出一張完完整整的五十。
桃宮:你沒有用嗎?
早末知道這個可能不是自己的,可是他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桃宮:那你著急回家嗎?要不要去我家看看,我家有西紅柿,可以吃。
早末又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們一路上沒有交流,走到桃宮家樓下。
桃宮家是一個有點(diǎn)年頭的老房區(qū)了,她自己住在一個三室兩廳的房子里,東西并不多,顯得房子很空,發(fā)出稍微大一些的聲音還有回聲。
早末:你的房子好空啊!
桃宮:我沒有特別多的東西。
早末:那我下次帶些好看的放在你家吧,這樣就不會孤單了。
桃宮:你家有很多東西嗎?
早末:對,我自己做的。
桃宮:那你可真厲害!
桃宮洗了蘋果,打開了果凍,他們坐在沙發(fā)上看一個小電視。
桃宮:我喜歡看這個節(jié)目,有很多好看的電影。
早末:看起來很有趣。
盡管他們一個沒法說一個聽不見,但是他們依然對生活有種熱愛。
他們依然努力向前,想用自己的力量成為一個也可以保護(hù)他人的人。
桃宮:你喜歡看電影嗎?
早末:我以前沒看過,并不是很感興趣,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我會很喜歡電影,還有桃子。
桃宮:謝謝你,有你可以陪我一起看電影真開心。
早末:我也很開心,今天能看到這么好看的電影。
桃宮:今天的果凍比我上次吃的還要甜。
他們交流著,盡管連電視機(jī)都是沒有聲音的,但是,此刻,那個空蕩蕩的房子里應(yīng)該有著他們的歡聲笑語。
桃宮:我的夢想是以后變成特別厲害的士兵,我想保護(hù)以前保護(hù)過我的人,還有,我想要是當(dāng)完兵我也要開一家只賣桃子的店,買很多很多。
早末:祖國救了我,我也想保護(hù)德蒙特。那你以后開桃子店我可不可以每天都去?
桃宮:當(dāng)然可以!我可以給你很多桃子吃。
早末:那等我不當(dāng)兵了,我就開一個賣果凍的,只賣果凍,要開在你的店旁邊。然后我們可以一起賣桃子味的果凍。
桃宮:好啊,那就這樣說好了!
早末:那我現(xiàn)在攢攢錢要開店。
桃宮:那我也要,要開一家很大的店才可以。
他們傾訴著,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可是,在當(dāng)前的局勢下,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的店會不會開。
看似幼稚的發(fā)言,卻好像又在暗示自己的命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