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蛇蠱之毒
“石青,該給我上貢了?!币粋€高個兒麻臉女孩踹開門走了進(jìn)來。
她神情驕橫,衣服精致整潔,模樣比石青大兩三歲,門外竟然還蹲著一頭半人高的健壯花豹,看樣子應(yīng)該是她的寵物。
不等石青說話,女孩兒進(jìn)屋后輕車熟路般,直接去拿屋內(nèi)架子上的蟲罐。
“這罐黑尾蝎,是我的了!”
她隨手拿起一個罐子,查看之后放入懷中,那模樣可以說是目中無人,帶著一股毫不講理的氣勢。
“田幽,不許你動我東西。”
石青放下懷中鐵鍋,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伸手去奪罐子,但她身材瘦小,手腳纖細(xì),對方比她年長力壯,高了快一頭了,反而被一把推倒,重重摔在地上。
“你敢不給我上貢?”田幽眉頭一豎,掏出蟲罐狠狠往地上一砸。
“啪!”
蟲罐被摔碎在石青腳邊,里面的蝎子慌張?zhí)恿顺鰜恚瑓s被田幽一腳踩死,又狠狠碾了兩下。
羅侯眼睛一瞇,想到相當(dāng)不好的經(jīng)歷。
“畸形蠱?真惡心。”田幽看到他后,露出嫌惡表情。
呸,真沒禮貌,你才惡心,你全家都惡心。
羅侯心中一陣腹誹。
石青從地上爬起,擋在羅侯身前,怒視質(zhì)問道:“想來打架嗎?我憑什么要給你上貢?”
田幽抬著下巴說道:“就憑我爹是這石田村兩姓百戶的大家主,能驅(qū)使蠱王。以后我也是要繼承蠱王,做大家主的,你個連蠱都煉不出來的爛泥,敢反抗我?”
“我才不是爛泥?!?p> “不僅是爛泥,還是罪人之女,沒把你趕出村子都算便宜你了?!?p> “我爹才不是罪人!”
聽到這話,石青像只發(fā)怒的小貓一樣猛地從地上跳起,身材嬌小的她竟然一把將高一頭的田幽按倒在地,騎在身上揮拳就揍。
羅侯饒有興致地看著石青暴打村霸,感受到了轉(zhuǎn)生以來難得的樂子。
打得好,打得再用力一些。
兩個人扭打著滾到了桌子下面,相互死死盯著,都不肯輕易罷休。
“吼!”
就在這時,也許是看到主人受了欺負(fù),守在門外的大花豹突然沖進(jìn)屋來,張開大嘴朝桌子下面石青裸露的纖細(xì)小腿咬去。
聽到猛獸的吼聲,石青小臉慘白,田幽臉色也是一急,“大黃,別——”
七八十斤的豹子,這一口能咬穿骨頭。
就在這時,輕微的破空聲中,一根細(xì)長的觸手如長鞭悠然甩出,像藤蔓一樣從上方纏繞住花豹的脖子,提雞仔般輕松將其拎到了半空,然后扔垃圾似的狠狠拋了出去。
“嗷嗚嗚嗚嗚——”
花豹在半空中足足旋轉(zhuǎn)了七八圈才重重摔在地上,趕忙爬起后,就夾著尾巴哀嚎著逃走了。
羅侯悄悄收回觸手,沒發(fā)出一絲聲響。
昨晚回來后,他現(xiàn)在每條觸手力量已經(jīng)超過了兩百斤,殺頭豹子就跟玩一樣。
如果他全力出手的話,能直接扭斷花豹的脖子,即使如此,那頭花豹脖子應(yīng)該也是受了傷,才吃痛逃走了。
桌子下扭打的兩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聽到花豹遠(yuǎn)去的慘叫聲。
“大黃!大黃?”
田幽呼喚了幾聲不見豹子回來,心急一蹬腳,把石青連同桌子一起踹開。
“下次再收拾你!”她惡狠狠留下一句話,就趕忙離開了。
石青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了一會兒,才慢慢爬起來。
“奇怪,那只豹子怎么跑掉了?”
她疑惑地?fù)狭藫项^,目光轉(zhuǎn)向羅侯,看了一會兒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砸了下掌心。
“原來長得丑也有好處啊?!?p> 噗,你意思是我長得太丑把花豹嚇跑了嗎?
雖然忍不住腹誹,不過石青如此想法倒讓羅侯也放了心。
如果真在石青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即使在這里待著還算安逸,那也是和她說再見的時候了。
石青呲牙咧嘴地揉著肚子,看來田幽最后那腳讓她很不好受。
“我爹才不是罪人,才不是……他是天才……”
她小聲嘀咕了兩句,表情突然變得很委屈,一雙大眼紅通通,看著就要滴出水來。
羅侯瞪大了眼睛。
平時沒心沒肺地樂呵著,吃飯像頭豬,打架也像男孩子一樣的石青居然就這么哭了。
“呵呵呵……呵呵……你在干什么???真好笑……”
看到在地上表演用觸手后空翻的羅侯,石青不禁為他的滑稽模樣破涕為笑……
深夜,星斗滿天。
羅侯再次溜出門外,開始尋找獵物。
他一邊像蛇一樣爬行一邊思考著。
有了昨天的事,這些蠱族人可能會為他設(shè)下陷阱,必須要更加小心才是。
在空中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肉香,羅侯心中一振,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順著氣味來到一間地處偏僻,掛著白色長綾的木屋前。
屋內(nèi)亮著燈,酒肉香味就從里面飄來,還隱隱傳出男人們的笑聲。
這么晚還在喝酒吃肉?
羅侯在沒有足夠?qū)嵙η埃^不愿意和這些蠱族人正面沖突,所以他轉(zhuǎn)身就想要離去。
“啊……”
一絲苦悶的叫聲又讓他停下腳步。
里面還有女人?
羅侯心中奇怪,本能感覺里面可能有些不對勁。
偷偷看一眼?
還是不要作死了吧。
就在他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時,一陣刺痛感突然從身后傳來,熾熱的液體被注入體內(nèi)。
不好!
羅侯急忙扭身,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條黑色的大蛇咬住了。
毒蛇?毒蠱!
“蛇蠱發(fā)現(xiàn)東西了!”
“外面有人?”
此時屋內(nèi)也傳來聲響,有人向門口快步走來。
快跑!
羅侯渾身肌肉膨脹開來,幾條觸手同時發(fā)力甩開黑蛇,幾個跳躍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屋門打開,幾個男人沖了出來,為首一個獨臂刀疤男,正是石虎!
“讓那東西跑掉了,應(yīng)該不是人?!?p> “不過一般的野貓山豹應(yīng)該掙不開蛇蠱的,可能也是一只蠱蟲。”
“難道我們被人看到了?虎哥,怎么辦?”
“都別慌!”
石虎低喝住其他人,瞇起眼睛,“讓蛇蠱順著氣味繼續(xù)追,那東西既然已經(jīng)中了蛇毒,就是頭熊也必死無疑,不過以防萬一,我們趕快收拾東西撤!”
“發(fā)生了什么事?”
在他身后的屋內(nèi),一個身披金袍,半裸著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
他身上的服飾與這石田村的蠱族人都大為不同,異常華麗精致。
面對這個男人,連石虎兇惡的臉也硬擠出一絲微笑,“還望金都兄勿怪,今夜我們恐怕要到此為止了?!?p> 金都臉上不悅更加明顯,“?。课铱墒沁€沒玩夠呢。”
石虎道:“金都兄想要女人,我改日為你找村里更年輕更好的,今日情況有變,實在是不行了?!?p> “更好的女人。”
金都舔了舔嘴,眸子里仿佛藏著一條蛇,“好吧,反正你記住,不把我伺候好了,你求我的事我是不會辦的?!?p> 說完他轉(zhuǎn)身回到屋內(nèi),走到一個被五花大綁堵住嘴巴,赤裸躺在地上的女人身前。
女人雪白的皮膚上布滿紅腫和淤青等凌虐痕跡,曾遭受了殘暴的虐待,看到金都回來,她眼里充滿了恐懼。
“春宵苦短,送你一程?!?p> 感知到身后沒有人追來,羅侯鉆進(jìn)了一處草叢。
我中毒了!
雖然蠱是由各種毒蟲喂養(yǎng)出來的,不會怕一般的毒素,但那條蛇蠱可不一樣,它的毒素是能殺死普通蠱蟲的!
羅侯感到身體傳來火燒般的疼痛,蛇蠱的毒素已經(jīng)滲入他的大半身體!
這群玩毒的蠱族人真陰險!
羅侯心中一邊怒罵,一邊忍著劇痛用石頭邊緣割開自己的皮肉,將含有毒素的體液擠出來,如果不這么自救的話,他可能真的會死!
全身的肌肉和神經(jīng)不斷壞死變成膿水,又在強大生命力的作用下迅速再生,羅侯經(jīng)歷了一次大換血。
不知過了多久,全身的體液流失大半,羅侯的表皮裂開,一個新生的他鉆了出來。
此時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知覺,傷口也開始慢慢愈合,他送了一大口氣。
得益于強大的自愈能力和及時采取了措施,他挺過了蛇蠱的毒素,能夠殺死一頭熊的劇毒被他扛了下來。
除此之外,他還感覺到體液中多了一些什么東西,有點像蛇蠱的毒素,但又對自身無害。
這難道是……抗體?
結(jié)合前世的知識,他推測可能是那蛇蠱的毒素就像疫苗一樣,讓他自身產(chǎn)生了對應(yīng)的毒抗。
就在這時,隨著嘶嘶的低吼聲,一條黑色的長蛇吐著猩紅的蛇信,嗅著氣味爬了過來。
竟然還追來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羅侯心中冷笑,發(fā)現(xiàn)只有黑蛇沒有其他蠱族人后,主動伸出觸手迎了上去。
黑蛇咬住觸手后用身體死死纏住,然后開始瘋狂注射毒液。
羅侯也不抵抗,任由其注射,實驗自己的毒抗能力。
當(dāng)然,他把所有毒液阻斷在了一條觸手里,如果頂不住,也可以隨時斷腕求生。
果然,蛇蠱的毒已經(jīng)對我沒用了。
在黑蛇吐盡自己所有的毒液后,羅侯兩條觸手拎住它的首尾兩端用力一扯。
黑蛇也足有手腕粗,力氣不小,但又哪里比得過羅侯這種身體全是筋肉組成的怪物?
足有兩百斤力量的觸手將蛇身扯成一根緊繃的弓弦,然后用力一甩,細(xì)密的脆響過后,黑蛇被擰成了麻花,全身骨頭盡碎。
將黑蛇吞食殆盡后,為避免有其他人過來,羅侯盡快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