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套近乎
“林蕭然,你的眼圈怎么有點發(fā)黑,昨天晚上沒休息好嗎?”周二一早剛到公司,關(guān)注著他的秦雅便發(fā)現(xiàn)端倪,聲音中帶著甜膩,笑意盈盈說道。
我后半夜才睡的,能休息好才怪!
林蕭然沒好氣地打開電腦,指著屏幕展示給對方,“我這邊的比對工作,昨天連夜做好了,可以交差了吧?”
秦雅被林蕭然的舉動嚇了一跳,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這么拼,難怪頂著黑眼圈上班,不過,詫異也只是瞬間的事,臉色迅速恢復(fù)常態(tài),她再次誘導(dǎo)林蕭然,“也就是說,工作只剩下了一半,簡直太好了,我們中午之前就能完成任務(wù)!”
“拜托,剩下的你自己做吧,別再拽上我,我要去實驗室觀摩實驗,不想待在辦公室!”現(xiàn)在的林蕭然,已經(jīng)不再是眼黑那么簡單,整張臉都黑了下來,沒想到秦雅的臉皮居然如此之厚,說好的一人一半,現(xiàn)在又要耍賴了?
“哎呦,剩下的工作量也不少,我一個人要忙多久呀,你就大度一些,別跟我計較了成嗎?”秦雅的聲音越發(fā)甜了起來,似乎到了注射胰島素的程度!
“秦雅啊,我不得不說你兩句了,在工作面前不能存在畏難情緒,要知難而上,只有攻克一個又一個難關(guān),才能真正成長起來,對你是有好處的!”林蕭然一本正經(jīng)道。
“唉,這么多的工作,你也不說幫幫我,不過呢,說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去忙吧,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做就好了!”秦雅終于不再堅持,放過了林蕭然。
是秦雅良心發(fā)現(xiàn)了、或者變得善解人意?想多了,當(dāng)然不是,而是林蕭然不想跟她繼續(xù)磨嘰,直接扔出了一個“閑談技能”!
該技能本來準(zhǔn)備用在汪鵬身上的,哪里知道秦雅如此難纏,才不得不提前用掉,不過沒有關(guān)系,他還有一個贊美技能可用,效果雖然差了一些,總歸還能保持一點底氣。
技能雖好,也只能順勢而為才有效果,假如對方明顯存有敵意,再扔出多少技能也是徒勞無功,不然,直接扔給孫陌殤豈不是簡單?
就在林蕭然剛剛走進實驗室,忽聽遠處傳來“嘩啦”一聲,是玻璃器皿破碎了,他尋聲看去,見是試劑小組方向,劉春桃與雷霆在那邊手忙腳亂。
見狀,他第一時間跑到實驗室角落,取了笤帚與土簸箕,他來得正是時候,只見雷霆在一片水漬旁邊,整個人看呆了,劉春桃也好不到哪里,因為實驗臺上全是水,她在給一臺浸過水的磁力攪拌器切斷電源,以防短路。
“怎么回事?”是崔志周的聲音,他剛剛在其他位置,也是倉促趕到。
“手滑了,傾倒液體的時候就猛了,沖倒了攪拌器上的燒杯,隨后掉在了地上?!崩做奶摰卣f道,他手里還捧著一只容積十升的超大量筒,里面液體已經(jīng)所剩無幾。
這種大家伙太笨重了,使用時一定格外小心,比如剛剛,幾升的溶液灑到實驗臺和地面,場面是何等凄慘!
不用問,是雷霆造成的失誤!
“都別往前湊了,當(dāng)心玻璃扎到人,林蕭然,把土簸箕給我!”劉春桃一邊阻止上前的同事,一邊向林蕭然說道。
“我來吧,不用擔(dān)心!”林蕭然是來刷好感度的,怎會假手他人?
他迅速觀察了一下情況,發(fā)現(xiàn)桌上只有水漬,碎玻璃全在地面,這才緩緩湊前,小心挑出較大的碎片,丟進土簸箕,再用笤帚將較小碎片細心掃起,幾分鐘后,危險解除。
此時,劉春桃已將桌面擦拭干凈,牛侗也拿著拖把走了過來,只要再清理掉這點水跡,實驗就可以繼續(xù)。
“沒傷著人吧?”這個時候,汪鵬出現(xiàn)了,他臉色陰沉地注視著眾人,眼睛似乎冒出火來,尤其看向小胖子時,神情尤為不善!
“沒……,沒傷到人,就是劉姐的衣服濕了?!崩做钢鴦⒋禾业陌状蠊樱跞醯?。
“你說說你這么大的人,怎么量筒都拿不穩(wěn),還好沒惹什么禍!”汪鵬指著雷霆的鼻子,狠狠地數(shù)落。
“我……,比較愛出汗,手有點滑?!毙∨肿訉㈩^深深垂下,那只惹禍的量筒,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穩(wěn)地站在了實驗臺上。
“知道愛出汗,就不知道戴個手套!”
雷霆不再吱聲。
林蕭然知道汪鵬正在氣頭,不是套近乎的時機,只得遠遠旁觀,待組長大人離去,他才站到了雷霆身邊,輕聲道,“灑的什么東西?”
“去離子水。”
“只是水啊?!绷质捜粍倓偸帐昂盟椴AВ皇请S便洗了洗手,現(xiàn)在知道不是什么毒性或者腐蝕性溶液,終于安心,繼續(xù)道,“配的什么試劑?”
“RNA提取。”雷霆神情低落道。
“我跟你們一起做!”林蕭然說罷,默默端起量筒,來到制水機前。
接下來的整個上午,他都在試劑小組忙碌,同時多少有些好奇,為什么這些天,他們都在配制這種用量較大的試劑盒!
汪鵬出現(xiàn)過幾次,林蕭然沒有找到機會搭話,他略感郁悶,不過不是完全沒有收獲,因為,聽到了崔志周談起股票之道。
“……做股票要敢于出手,比如一只股票已經(jīng)漲了很多,許多人擔(dān)心它接下來要跌,不敢入手,其實這種想法是錯誤的,判斷一只股票的好壞,必須學(xué)會分析,假如它的關(guān)注度、成交量都相當(dāng)高,出手吧,一般不會錯!”
“為什么這么說呢,比如我手里這只奇跡藥業(yè),就是在大漲之后才入的手,現(xiàn)在已經(jīng)賺了,嘿嘿!”
“關(guān)注度不是很高的股票,如果它的價格很低,可以考慮嗎?”林蕭然找到機會,適時問出了自己的問題,維能控股就是這個特征,關(guān)注度幾乎墊底,價格同樣很低,今天又跌了一分!
“千萬不能圖便宜,聽我的,那類股票沒前途,碰都不能碰,如果運氣不好,甚至可能連續(xù)陰跌好幾年,股票腰斬也不是沒有可能……!”終于見到有人愿意傾聽自己談?wù)摴善?,哪怕知道對方只是小白,崔志周仍然講得異常興奮,毫無保留地傳授著自己的心得體會。
可惜,林蕭然聽得一知半解,不知道接下來怎么接話,只得嗯嗯啊啊地應(yīng)付,然而崔志周卻意猶未盡,仍然滔滔不絕。
等那小子說痛快了,離開了,林蕭然只聽懂了一件事情,對方并不看好維能控股。
回想當(dāng)年過往,并沒有聽說崔志周炒股賺過錢,那么,他的話還能聽嗎?
其實,請教唐娜娜是不錯的選擇,人家畢竟是專業(yè)人士,但林蕭然輕易不敢招惹這個小妖精,指不定又搞什么幺蛾子,現(xiàn)在自己還欠她兩個股票賬號。
午餐,林蕭然與許涵和姜明銳坐在了一起,因為昨天的段子,姜明銳明顯提不起神兒,一頓飯基本沒有吭聲,林蕭然也沒太在意,他的目標(biāo)在許涵身上,尋了個機會告訴對方,周六準(zhǔn)備約他們兩口子吃飯!
許涵稍一猶豫答應(yīng)了下來,他對林蕭然的印象也不算差。
下午,試劑小組的實驗依然忙碌,林蕭然為了接近汪鵬,繼續(xù)混跡其中。
然而,待到下午的時間過半,汪鵬一直沒有露頭,他的心中著實有些不甘,暗道一天的辛苦就要白廢了嗎?
就在這時,一位消瘦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公共實驗室,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正是檢測中心的徐祺祥老師!
徐祺祥老師的目光掃過實驗室,隨后,用不算大的聲音說道,“誰的手頭工作不算太忙,會使用氣相色譜,過來幫個忙!”
氣相色譜是一種定量分析儀器,常用于小分子有機物分析,使用范圍較廣,分析精度也不算差,可是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現(xiàn)在液相色譜大行其道,氣相色譜的使用范圍逐步受到壓縮!
氣相色譜在實驗室就像老古董,實驗人員不要說使用,接觸過的人都不是很多,而林蕭然卻是例外,他大學(xué)的畢業(yè)論文,就在一位分析老師手下完成,整日與氣相色譜打交道,熟得不能再熟!
“徐老師,我會用!”林蕭然猶豫片刻,還是站了出來,他對今天接觸汪鵬失去了信心,決定踏踏實實做些事情。
徐老師看到林蕭然,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待其來到近前,徐老師試探問道,“晚上可能要加個班,沒問題吧?”
“我自己一個人,加班當(dāng)然沒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本來氣相色譜由馬靜管理,可是她得接孩子,不僅不能加班,還要早走一會兒,我沒轍了,只能過來臨時抓人,現(xiàn)在的年輕人,會用氣相的不多了!”
“我們學(xué)校比較窮,這些過時設(shè)備倒是常用,呵呵!”
“氣相色譜遠遠還沒有過時,許多分析仍然缺不了它,比如現(xiàn)在的實驗!”徐祺祥老師嚴肅地說道。
沒幾句話的功夫,二人已經(jīng)到達五樓!
五樓是美津的檢測中心,格局與公共實驗室相差不多,裝備著包括電鏡、質(zhì)譜等精密設(shè)備,日常在這里實驗最多的,除蛋白研究室外,就是測序小組。
但是,今天林蕭然的幫忙對象,顯然與測序小組無關(guān),而當(dāng)他看到面前這位,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居然是合成小組的組長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