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反擊
顫抖身體恢復(fù)平靜,眼中的血絲慢慢消退,趙鐵樹抬起頭,弓步沉腰,一拳掃過。
一聲悶響,他未收住力氣,拳頭砸在了院墻上,夯實的泥塊撲簌簌的落下,空氣中塵土飛揚(yáng),竟是在墻上留下一個碗口大的坑。
趙鐵樹徒手開墻這一幕過于駭人,連沈弦都嚇了一跳,這是什么怪力。
剛才還在嘰嘰喳喳的人群瞬間面色鐵青,一片死寂。
這要是一拳砸在頭上,腦子不得開花?
沈弦心思急轉(zhuǎn)。
眼下要趕緊解決眼前的麻煩,不能再讓他們刺激趙鐵樹了。
“各位鄉(xiāng)親,能否也容我說兩句?!?p> 沈弦拖著病體,聲線輕柔,卻有種不可忽視的力量。
“事情已經(jīng)明了,打人的事你們也認(rèn)了,還有什么好說的!”江淑花不想節(jié)外生枝,想將沈弦的話堵死。
沈弦目光一寒,冷聲道:“如果你們今日不分青紅皂白趕我們走,讓我們蒙受不白之冤,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幫兇,我們夫妻二人也不是好欺負(fù)的,將來你們?nèi)羰浅隽舜遄樱⌒囊孤冯y走!”
對于不講理的人,只有比他們更不講理才行。
“你還敢威脅我們?”
江淑花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沈弦可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一項唯唯諾諾隨便拿捏,今天怎么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隨后她的目光落在如山岳一般守在沈弦身后的趙鐵樹身上,暗自咬牙,這小賤人肯定是因為有靠山了才敢這么囂張。
“你可以試試,除非你不出村子了!”
沈弦不甘示弱的眼神和江淑花碰撞在一起,針鋒對麥芒。
“江淑花,你就讓她說說吧,萬一有什么誤會呢?他們要是堵在村子外面,我們還怎么做生意?!?p> “就是,我可是每天都要往隔壁村送豬肉的?!?p> 原本站在后面看熱鬧的人頓時急了,紛紛開口。
沈弦挑釁的看了江淑花一眼,“你不會是不敢吧,還是心里有鬼?”
“哼,你才有鬼,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么花來!”江淑花抄起手,她就不信了,這小賤人還能斗得過她?
沈秀不滿的撇撇嘴,想不到沈弦這么難纏,只恨昨天放的蛇沒有咬死她。
沈弦看向眾人,緩緩說道:“第一,大伯是昨天夜里來的,若是真想看我,白天為什么不來,半夜來聽墻角嗎?未免有些為老不尊了吧!”
此話一出,一些抱著膀子看熱鬧的漢子,眉飛色舞的挑了挑眉毛。
“第二,你說我恩將仇報更是無稽之談,這些年我爹寄回來的軍餉都被你們花了,用在我身上的百不取一,你我兩不相欠,何來的恩情?!?p> 江淑花表情一沉,軍餉的事情她一直瞞著沈弦,不曾想這小賤人早就知道了。
“什么軍餉,我沒見過,你爹從軍之后,我可是一個銅板也沒看見!”江淑花堅決不承認(rèn)。
沈弦懶得和她爭辯,緩緩道:“軍餉是官差送過來的,縣衙里留的都有記錄,你可敢跟我去查一查?”
縣衙還有記錄?江淑花心里咯噔一聲。
“你別扯這么遠(yuǎn),我們現(xiàn)在說的是打人的事!”
“就是,打人還是你們不對!”銀發(fā)老太太捧哏的功力,讓沈弦嘆為觀止。
這銀發(fā)老太太的跟腳沈弦也知道,她之所以如此偏袒江淑花,是因為沈谷每年夏天都會幫她賣桃子。
她年老體衰,又無兒無女,只能靠著幾十顆桃樹賣錢過活,所以自然要幫著江淑花說話。
但是沈家人無利不起早,怎么會平白無故的幫她。
想到這里,沈弦眼神一亮。
這江淑花之所以這么囂張,無非就是熟人多,仗勢欺人。
要想破局,就要破勢。
打定了主意,沈弦目光同情的看向銀發(fā)老太太,“劉老太,你這么賣力氣的幫著江淑花說話,殊不知你在沈家眼里就是一只肥羊而已。”
“你什么意思?”老太太老臉褶成一團(tuán)。
江淑花心里一驚,這小賤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不要在這里妖言惑眾了!”
“急了?晚了!”
都被人欺負(fù)頭上了,沈弦自然不會再這個時候放過她,非把她的老底抖干凈不可!
劉老太‘哐哐哐’的點著拐杖,“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個意思。”
“沈谷每年幫你賣桃子,運到鎮(zhèn)上可是賣了五個銅板一斤哦?!?p> 僅僅一句話,劉老太當(dāng)時就急眼了,拐杖指著江淑花筆尖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喪良心的,跟我說桃子行情不好,只值一個銅板一斤,合著你們賺的比我這個種桃樹的還多。”
細(xì)細(xì)算下來,劉老太愕然發(fā)現(xiàn),沈谷已經(jīng)幫她賣了十年桃子了,羊毛都要薅禿了!
無本萬利,商行看了都淚目?。?p> 劉老太顫顫巍巍的舉著拐杖對著江淑花就打,“我打死你,連我這老婆子都騙!”
“別打了別打了,她這是在挑撥離間!她造謠!”江淑花一邊躲一邊解釋。
“哦?是嗎?那你不如告訴她,桃子都賣了什么價,賣到哪里去了!讓她親自去問一問!”沈弦‘熱心’的給出了主意。
“她說的對!我們?nèi)フ沂仗易拥膶|(zhì)!”劉老太一把捉住江淑花的手腕,扯著她就要往外走。
“這……”江淑花一陣語塞。
在場的明眼人都瞧出來江淑花理虧,沈弦所言多半是真的。
眼看著火力轉(zhuǎn)移成功,沈弦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被沈家坑過的冤大頭,打算把火燒的更旺一些。
“嘖嘖嘖,老沈確實不地道?!币粋€扛著扁擔(dān)的圓臉漢子笑著吐槽道。
沈弦轉(zhuǎn)頭看向此人,認(rèn)出他是沈家的鄰居。
“朱伯伯,前年冬天你家的雞是被沈秀拴著黃鼠狼叼走的?!?p> 朱長壽扁擔(dān)‘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笑容僵在臉上,怒道:“我說為什么雞圈里都是黃鼠狼的腳印,雞圈外面是人的腳印,原來是你干的好事!”
沈秀慌忙擺手,“朱伯伯,我沒有,你別聽她瞎說。”
“我可沒瞎說,朱伯伯,他把你的雞偷走,一半清蒸,一半紅燒,還嫌你雞喂得不夠肥?!?p> 朱長壽腦子嗡的一聲,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偷吃了我養(yǎng)的雞,還嫌不夠肥!
還一半清蒸一半紅燒,吃的還挺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