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倒霉
里正家小院的西側(cè),是一座風(fēng)格古樸的小院,院子里種著一棵桂花樹,再往后就是大夫人許晚晴的蘭房。
侍女桃子腳步匆匆,一進(jìn)蘭房便一疊聲的說道:“夫人,夫人,那東廂房的狐媚子又在使壞了?!?p> 許晚晴跪坐在蒲團(tuán)上,對面的供桌上立著一尊白玉觀音,三炷紫檀香插在香爐里,青煙繚繞。
頌了句佛號,許晚晴緩緩起身,不緊不慢的坐在太師椅上。
“說罷,怎么回事?”
桃子湊了過來,細(xì)細(xì)說道:“我方才聽見東廂房的丫鬟說,狐媚子要讓沈弦難堪,于是就打聽了一番。”
伶牙俐齒的小丫鬟,將沈弦被針對的事前一一道來,許晚晴聽罷面色平淡,毫無波動。
見夫人無動于衷,小丫鬟有些不明白,疑問道:“夫人,咱們不幫沈姑娘一下嗎?”
許晚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幫?這騷狐貍事前做的名正言順,若是我出手幫忙被她發(fā)現(xiàn),反要被她在老爺那編排?!?p> 小丫鬟一想也是,可是心里就是不痛快,愁眉苦臉的說道:“那明日又要被那狐媚子耀武揚(yáng)威了?!?p> 許晚晴淡淡一笑不做聲,在她看來沈弦也不是這么好拿捏得主,若是被這點(diǎn)小事難住,前頭也不會讓林仕洪落到這般境地了。
反而言之,若是沈弦如此不堪一擊,倒也不值得深交了。
“且看明日事情如何發(fā)展了?!?p> ……
別枝驚鵲,夜半微風(fēng)。
剛剛到家的沈弦面色微苦,原因是這一路回來,趙鐵樹險些摔了好幾個跟頭,還差點(diǎn)被狗咬了。
細(xì)細(xì)點(diǎn)開系統(tǒng)研究一番沈弦才知道,原來借用氣運(yùn)之后,被借用的人會倒霉,既是還回去了,也要好半天才會恢復(fù)正常。
沈弦心里頗為愧疚,但是又不能和趙鐵樹言說。
“趙哥,我們在外面折騰好幾天了,今日就早早休息吧?!?p> “也好,不知怎的,感覺今天哪里都不對勁。”
趙鐵樹左右看了一眼,一陣涼風(fēng)灌進(jìn)脖子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心虛的沈弦催促著他洗漱上床,尋思著躺在床上總遇不到什么倒霉的事情了吧。
躺在床上,趙鐵樹睡意全無,能量滿滿,全然不像平日里沾床就睡。
翻來覆去的翻了幾個身,只聽床板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緊接著‘吧凳’一聲,床板斷裂。
觸不及防之余,趙鐵樹下意識的想抓什么什么東西,結(jié)果好巧不巧,一把抓在沈弦的肚兜上。
沈弦.....自己也連人滾到了床底下,重重的砸在趙鐵樹的身上。
“媳婦,你沒事吧!”
見小媳婦落下來,趙鐵樹慌慌張張伸手扶住沈弦,
沈弦鴨子坐在趙鐵樹的身上背對著他,
而此刻趙鐵樹茫然的甩了甩手,痛得倒吸一口冷氣。
聽到這個動靜,沈弦恍然想起趙鐵樹的手還受著傷,她慌里慌張的抓過趙鐵樹的手,輕輕揉了揉。
“對不起趙哥,我忘了你還受著傷了。”
沈弦嘴巴癟的像個小鴨子,眼淚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殊不知自己揉捏的同時已經(jīng)扯到了傷口。
趙鐵樹臉上的肌肉抽了抽,不動神色抽出手,盡可能柔和的說道:“娘子,咱們要不先上去吧。”
“呃……好好。”
沈弦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還坐在趙鐵樹的身上,
沈弦:“……”
為了自己身子著想,沈弦決定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
兩人從床上的破洞鉆出來,趙鐵樹連夜用木板將破洞補(bǔ)好,睡得是小心翼翼。
也不知是不是氣運(yùn)反噬的效果消失了,下半夜倒是無事發(fā)生,過的頗為安穩(wěn)。
翌日。
趙大娘家的大公雞打鳴沒多久,沈弦家的房門便被敲的‘邦邦’作響。
沈弦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露出痛苦的表情。
“這林玉蓮是趕著投胎嗎?這么一大早就過來了?”
趙鐵樹見小媳婦美夢被打擾,心生不快,握著拳頭就往外走。
“我去趕她走!”
“算了趙哥,她來都來了,我們把稅交了就是?!?p> 沈弦一個轱轆爬起來,生怕趙鐵樹為自己和林玉蓮起了沖突。
簡單的穿衣打扮了一番,沈弦終于出了臥房,而此時的敲門聲,也越發(fā)顯得不耐煩。
“別敲了別敲了,擾人清夢知不知……”
沈弦拉開門,話頓時咽了回去,因?yàn)殚T外這一幕著實(shí)讓她沒想到。
除了林玉蓮和幾個隨身的壯丁,不遠(yuǎn)處來了好些個吃瓜群眾,其中大伯一家更是首當(dāng)其沖。
沈弦的目光落在沈秀身上,便挪不開了,只見她懷里抱著一個布娃娃,眼神陰惻惻的,不停地拿著從長針扎娃娃。
‘這女人不會瘋了吧……’
收起熊熊燃燒的吐槽之魂,沈弦皺起眉頭問道林玉蓮,“你平時收稅都是這么大陣仗?”
林玉蓮不屑一笑,也不理她,朝著人群招了招手。
沈弦轉(zhuǎn)頭看去,兩個丫鬟搬著一只長條凳進(jìn)來,放在門口的空地上,林玉蓮隨行的青壯擼起袖子拿起板子擺好了架勢。
趙鐵樹一看情況不對,當(dāng)即護(hù)了上來,他一雙虎目凌厲威嚴(yán),看著眾人斥聲道:“你們想動武?”
沈弦一看這架勢,便明白為何會來這么多人了,這林玉蓮肯定是認(rèn)準(zhǔn)了自己籌不夠錢,帶著人來看自己笑話了。
江淑花和沈谷坐在茶棚里,一邊看熱鬧,一邊嗑瓜子,一臉的陰笑。
林玉蓮單手掐腰,一雙眼睛恨不得翻到天上,“沈弦,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三天的時間我已經(jīng)給你了,你若是拿不出錢交稅,可別怪……”
不等林玉蓮把話說完,沈弦便取出銀子,攤在手心里,笑盈盈的看著林玉蓮。
林玉蓮眼睛直愣愣的看著銀子蒙了,這三天他命人守著山,這沈弦和趙鐵樹明明什么也沒干,哪里來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