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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侯

第51章 時來運轉(zhuǎn)

唐侯 麋九郎 2698 2022-09-18 10:54:21

  額滴個親娘嘞!

  古人夸人的方式是秀兒他祖宗吧!

  什么“古之韓、衛(wèi)、白霍,豈能及之!”呢,什么“唐之商鞅”呢……

  三言兩語就會扯到史書上的大牛與之相比。

  事實上具體如何咱們也不知道,反正霍弘自個覺得,后來的人物很少能有比肩先前的。

  能傳誦數(shù)千年為路人皆知的文臣武將,少說有七八成是戰(zhàn)國先秦與強漢盛唐時代的。

  富宋、蠻元、剛明、奴清四朝更多的是諷刺,而不是各有千秋的風(fēng)騷墨跡。

  “嘖嘖嘖嘖……”

  馬周無奈的看向自回來后就將雙肘杵在公堂書案上不停咋舌咂嘴的縣令大人,“侯爺弘文館之行不太順利?”

  “不不不!太順利了!順的我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霍弘腮幫子憋的鼓鼓的說道:“墨家巨子和法家首領(lǐng)呢!夸我有留侯之資!酂侯之才!”

  “哈哈哈……”馬周“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端著的杯中美酒溢散過半。

  “賓王呢!你這天天在公堂中喝酒它不好吧?”

  霍弘說起這事就心累,給醫(yī)院準(zhǔn)備的蒸餾酒孫思邈這些大夫用的真不怎么多,又不是大軍的傷兵營,沒那么的外傷需要消毒,反倒是李孝恭三天兩頭就會跑到醫(yī)院拉走一車。

  馬周這家伙更過分,天天晚上跑倉庫去拿酒不說,早上上差出門的時候還特么要拿一壇白天在縣衙喝,“年初嘗聞歷數(shù)天文大家傅奕醉臥蹶然起曰墓志,某逝亦仿之!”

  霍弘翻了個白眼沒有多說,能出任宰輔的人還是一定的自制力的,只要不誤事就行。

  馬周這樣的行為產(chǎn)生了不少污敗頂頭上司的緋議,但卻是霍弘和世家勛貴樂意看到的,因此從未有人提及彈劾,靜等誤了大事時予其一擊致命。

  “近兩年佛門雖有慘狀,但千年余蘊尚存,傅奕從未放棄對佛門貶斥,半月前在隱世百家的相助下,陛下開了口。

  言:‘諸僧、尼、道士、女冠等,有精勤練行,守戒律者,并令就大寺、觀居住,官給衣食,勿令乏短。其不行精進(jìn)、戒行有闕者,不堪供養(yǎng),并令罷退,各還桑梓。所司明為條式,務(wù)依法教,違制之事,悉宜停斷。京城留寺、觀二所,其余天下諸州,各留一所。余悉罷之?!?p>  如今道家善醫(yī)者皆在俗世輾轉(zhuǎn),只留少數(shù)老道看守道觀收徒授業(yè),弘文館與天下州縣官學(xué)之中多見道家弟子?!瘪R周淡淡的說道。

  霍弘的悲傷辣么大,哪么大?每個人想象中的極限的那么大,“論學(xué)識等各方面的沉淀積累,不管是五姓七望還是諸子百家,沒有一家能比得過半隱半露的道家。

  陛下印皇宮藏書售賣天下,受制于紙價,天下的書籍每冊均八百文。

  麋鹿商行雖均售七百二十文,但皆為《論語》等尋常書籍,不似皇宮珍藏、絕版藏書。

  部分絕版典著,皇室書行只賣百余卷,每卷高達(dá)三五千錢,我有時都搶不到、買不起,尋常百家人家的子弟讀書,還要走過無盡的漫漫長路呢?!?p>  “書籍于麋鹿商行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丈二宣紙一張作價四十九文,印書售賣獲利微薄,某以為,當(dāng)決絕而棄之!”馬周平靜道。

  “長安可以舍棄,但我會在潤州會大肆兜售。自隋煬帝開通大運河之后,南方已經(jīng)有逐漸繁榮之勢,可是朝廷對于南方的態(tài)度一直是打壓。

  除去占據(jù)天然優(yōu)勢的三季稻必須倚仗南方外,其它方方面面都遠(yuǎn)遜于北方。

  麋鹿商行僅有的書籍和青鹽以潤州為核心向四周兜售,謀利定巨?!被艉肫鹕砜吭谔珟熞紊嫌挠恼f道。

  馬周放下到嘴邊的酒杯說道:“關(guān)中之地青鹽跌至兩千文,可關(guān)中之外的廣袤之地,青鹽任居兩千八百文、粗鹽五百六十文。

  且麋鹿商行掌控的鹽礦有限,難以供應(yīng)大唐半數(shù)疆域的南方,且侯爺在南方壓下鹽價,怕是會令剛剛罷手的世家再度反彈破制鹽之密?!?p>  “我又沒說要從長安調(diào)鹽過去。而且整個南方只有蜀中和嶺南碰不得,其它地域的鹽為江南世家掌控,沒什么不能賣的?!被艉霐D眉弄眼的說道。

  “海鹽!原來正則身負(fù)重任呢!”馬周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劉仁軌出發(fā)前一晚霍弘囑咐其先行潤州辦理的事項時,凈顧著喝酒了,壓根沒聽。

  “醫(yī)院基本沒什么地方需要你操心,平陽公主護(hù)的比我還緊,你看著點慈善機構(gòu)就行?!被艉霟o語凝噎,懶洋洋的起身慢步向外走去。

  馬周無所謂的點了點頭,低頭自斟自飲。

  事實上這些事這兩年就是他和劉仁軌與蘇定方處理的,個中條框相當(dāng)熟悉,以后一個人打理也就稍微忙一點而已。

  ……

  “忙啥呢老頭?”

  沒大沒小的霍弘左搖右擺的沖進(jìn)了孫思邈坐堂問診的房間。

  對此習(xí)以為常的藥王大大條件反射一般淡瞥一眼不做理會,認(rèn)真為桌前的中年男子號脈。

  一個中年男子與一十四五歲的少年郎,好奇的看向一屁股擠到孫思邈座椅上,伸手也要號脈的小家伙。

  在醫(yī)院內(nèi)這般作為且這般年齡的只有一個——霍侯!

  中年男子是知曉醫(yī)院內(nèi)的一點點傳聞的,自覺的將另一只手放在桌上小枕,任由小侯爺拿捏。

  “嗯……氣血虧損!”霍弘虛撫了一把下巴不存在的數(shù)寸長的胡須,點頭假作正經(jīng)道。

  心累的孫思邈已經(jīng)不拍后腦勺了,選擇無視,拍了也沒用,別再把自己氣心梗,提筆下了藥方說道,“氣血虧損!劉都督……”

  霍弘沒聽倒背如流的醫(yī)囑,對這面生的都督有絲絲好奇,只因自己落座為其號脈時,其轉(zhuǎn)瞬即逝的窘態(tài)。

  孫思邈抬手一指大門,霍弘撇嘴起身與面相頗為相似的兩人一起離開。

  “某綏州都督劉大俱!這是犬子劉仁愿。”中年男子出門下樓時說道。

  并肩而行的霍弘暗暗點頭,原來是他,劉大俱世居綏州,是三代以上的土著豪強,據(jù)說可能是匈奴后裔。

  麋鹿商行最初在開采大斌縣的鹽礦時他使過絆子,被劉仁軌翻手化解,然后就沒有了然后。

  霍弘反而對他的兒子更感興趣,未來會給李世民當(dāng)貼身保鏢徒手搏猛獸的人才,貞觀后期與高宗時期的名將,落了個流放的凄慘結(jié)局。

  “抓藥到醫(yī)院北門右側(cè)藥房,對了,我好像在哪見過你。”霍弘對著劉仁愿說道。

  “不才憑借門蔭可入弘文館就讀,今日遙見霍侯拜訪墨巨子幾人。”此時的劉仁愿身上看不出半點武將的風(fēng)度,渾身充滿了士子的風(fēng)度。

  霍弘抬手指向醫(yī)院中央的亭閣說道:“劉都督不妨稍坐片刻,一品九仁醫(yī)院菜式如何?”

  “求之不得!”劉大俱大笑道。

  安排身旁的三仁備好酒菜,霍弘笑道:“自去年初,門蔭在弘文館已不受用,還是得經(jīng)過考核才能入其就讀,劉都督后繼有人呢?!?p>  劉仁愿自謙道:“霍侯過譽,仁愿是武德六年弘文館初建時得門蔭入學(xué)?!?p>  “哦~我記得當(dāng)時限十二歲以上的五品官員子弟入學(xué),看你的面容當(dāng)時也就剛滿十二吧?”霍弘問道。

  “陛下隆恩,今歲十四!”比歷史上更早入學(xué)且多習(xí)隱世百家之學(xué)的劉仁愿言談舉止頗為穩(wěn)健。

  霍弘與邀請的劉大俱并沒有過多的攀談,持續(xù)了大半個時辰的宴席,基本上是在和劉仁愿聊天。

  宴席結(jié)束時,霍弘問道:“不日吾將去往潤州赴任,仁愿可愿同行?”

  “這……某還未從弘文館結(jié)業(yè)?!眲⑷试釜q豫道。

  沉默的劉大俱知道馬周幾人的存在,為兒子被看中感到驕傲不已,思慮與這個處境不妙的小小侯爵同進(jìn)退的后果。

  “吾可保汝明歲正常結(jié)業(yè)!”霍弘心里暗自嘀咕起來,“這沉寂了兩年時來運轉(zhuǎn)了不成?”

  “犬子勞煩霍侯指點!”劉大俱為猶豫看向自己的兒子咬牙作了決定。

  “時來運轉(zhuǎn)!”霍弘面不改色,心中竊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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