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是結(jié)束了?!敝魃窨粗聊焕锏膬扇?,他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
主腦也看見了結(jié)果,但他沒有任何的表示,關閉紅色的屏幕后,開始處理別的區(qū)域。
“不!”柳月捂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已經(jīng)死去的江程。
陳南飛看著這樣的場景,狠狠的咬著牙,埋頭抓起了自己的頭發(fā)。
江程的尸體倒在地上,那傷口流出的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土壤,沈欣怡的技能效果也逐漸褪去。
她看了一眼江程的血量,已經(jīng)見底,眼中的數(shù)據(jù)分析,顯示死亡。
在她的眼里,看出了幾分自己以前拼命對抗主神的樣子,被殺,然后重生,再到被殺。
一束藍色的數(shù)據(jù)洪流從天而降,沈欣怡的身影也消失在那洪流之中。
她進入了藍色數(shù)據(jù)通道,身體向上飛升。
可逐漸的,她發(fā)覺了不對勁,因為藍色的代碼正在消退,周圍的空間不知在何時變?yōu)榱艘黄儼住?p> 這里不是管理層,也不是人類世界,這是哪里?
她想喚出系統(tǒng)面板,卻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作用。
“被屏蔽了!”
她警惕的看著四周,這里就是一片巨大的白色天地,永遠也看不到盡頭。
“沈欣怡?!彼犚娏私痰穆曇簦仡^看去,發(fā)現(xiàn)他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后面。
江程坐在一張木椅子上,面前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面擺放著茶具,他悠悠的喝了一口。
在他的身旁也不知是何時長出了一棵楓樹,那楓葉零零散散的落下,掉在了白色的空間里,這顯得有些突兀。
“是不是很意外?”江程放下茶杯,對著沈欣怡做出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你是怎么復活的?”她保持著警惕帶著些疑惑,皺著眉頭坐了下來。
“每當我死亡一次,體內(nèi)的病毒就會重組一次,而這次,我已經(jīng)收集完我需要的東西了?!?p> “這讓我恢復了記憶。”待她坐下以后,江程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句話。
但這卻讓沈欣怡感到震驚不已。
“這不可能!”她曾經(jīng)嘗試過用各種方法讓一些管理員接觸自己第二世紀的記憶,但無一例外的全都被主神種植在他們腦內(nèi)的黑色代碼處理掉了。
“467次的重生,我每一次回到人界就是為了收集第二世紀末的武器碎片,而現(xiàn)在,它完成了?!?p> “不,這怎么可能做到!你的每一次重生,記憶都被清除過,怎么會記得第二世紀末,就算記得,你又怎么能在失憶時完成碎片的收集?!彼龤⒘私滩恢挂淮危龔膩頉]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因為那些江程不是在幫助人類,就是在幫助人類的路上。
江程搖了搖頭,將那茶壺端起給沈欣怡倒了一杯茶。
“不要急躁,在這個空間,我們有很多的時間,因為這里,就算是主神都無法破譯?!?p> “什么!”沈欣怡知道,隱匿病毒這種東西只是將被附身的數(shù)據(jù)存在感調(diào)到最低甚至是消失,但只要是主神想,隨便都能破譯,除非是他沒有關注人類世界和管理層的時候,那才能瞞過主神。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否還記得林遠?”
聽見這個名字,那腦海中原本模糊的肖像又再次清晰起來,她點了點頭。
“當初他犧牲的時候,那道光束并非針對主神,而是我?!?p> 沈欣怡再一次被震驚到,主神賦予了他們權(quán)限,無論是什么數(shù)據(jù)傳輸,他都能知道,哪怕當時有隱匿病毒存在,主神在當時的情況不可能察覺不到。
“我們當然知道主神的敏銳,所以林遠只傳輸了一條代碼過來,那就是喚醒我的感情?!?p> “即便是喚醒感情又怎樣?這和你收集到了第二世紀末武器碎片有什么聯(lián)系?”她不明白,碎片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幾千年的沉淀,在這碩大的星球上,找一個人都無比困難,更何況是渺小的碎片,他就憑自己,怎么可能做到這一點。
“你忘了當時林遠從主神身上吸取了部分的代碼嗎?那些代碼和我們用來對付第二世紀末的怪物武器所用的核心一模一樣?!?p> “你是指,那個隕石碎片?”沈欣怡想起來,以前對付怪物的武器確實是從那顆隕石上弄下來的。
“不錯,在光束沖向天空時,那些碎片和主神的數(shù)據(jù)產(chǎn)生了共鳴,所以我知曉到了每一個碎片的位置?!?p> “可是,失憶的你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那么你又是怎么做到這件事的?”
聽見她的疑問,江程只是笑笑說道:
“我在賭,我的人性?!?p> 聽見這句話,沈欣怡不禁一怔,這種東西,她不知道在何時被自己拋棄掉了。
“我相信我自己,即便是失去記憶以后,按照我自己的性格也一定會去尋找有利于人類的東西,所以我用短暫的時間將林遠告訴我的那些地點上,散布針對怪物的病毒,而為了拯救人類,我就一定會去尋找那些有利于人類的病毒,用來制作外掛。”
這下,沈欣怡知曉了所有的事情,林遠所做的一切也并非白費。
“你就一定有把握,這個空間能夠?qū)怪魃???p> “這個空間擁有與主神相同的權(quán)限,我將其命名為:偽神領域,這種領域足以和神明的權(quán)能相媲美,而現(xiàn)在的主神,已經(jīng)完全沒辦法控制我了。”
這本該是值得慶祝的一刻,因為人類或許從現(xiàn)在開始,可以去試著結(jié)束這一切了,但沈欣怡,卻高興不起來。
我呢?我在這幾千年的反抗又是為了什么?
獨自一人,孤軍奮戰(zhàn),從死亡,到重生,伴隨著這些痛苦的記憶,一直活到了現(xiàn)在。而自己那些所作所為,在這其中,沒起到一點作用。
“那我之前的行為,又有什么意義?”那從容的臉上有了一絲變化。
“這是人類希望的延續(xù),你的行為依舊有著重大的意義?!苯趟坪醪煊X到了什么。
聽見這句話,沈欣怡突然站起身,她的身體肉眼可見的顫抖著,像是在極力的忍耐著什么,她一把摘掉眼鏡。
咣當!
江程面前的桌子被掀倒在地,她原本如死寂一般的眼睛中冒出了怒火,死死的盯著江程。
“這幾千年里,無數(shù)次的死亡!無數(shù)次的重生!我獨自一人拼盡了所有,帶著這份所為的希望和記憶一直和主神對抗,最后你卻告訴我,我所做的一切沒有任何意義!”沈欣怡歇斯底里的吼道,這其中的絕望與孤獨,她都忍受了下來,可最后,她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沒有成功,什么都沒有得到,全都失敗了,對比江程,她只覺得自己幾千年的行為是多么的可笑。
江程見狀也意識到,一個人長期如此積累了太多的壓力,現(xiàn)在,壓抑的精神在此刻爆發(fā),他連忙開口安慰道:
“并非沒有意義,你的付出已經(jīng)超越了我,如果那些記憶讓你痛苦,我可以幫你刪掉?!?p> “刪掉?你這是在否定我曾經(jīng)做過的一切?”沈欣怡完全曲解了江程的意思。
“不,沈欣怡,你先冷靜下來,我們要面對的敵人是主神,并非彼此?!?p> 沈欣怡的周圍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條不斷閃爍的藍色代碼,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偽神領域。
江程沒來得及阻止,因為他現(xiàn)在根本沒有完全支配偽神領域,只能說他現(xiàn)在能夠免疫主神的一些攻擊。
沈欣怡出現(xiàn)在了東嵐區(qū)的上空,一只手高高舉起,巨大的藍色數(shù)據(jù)洪流組成了一個球體,并且在不停的膨脹。
整個東嵐區(qū)的建筑,樹木,怪物等化為了一長條的代碼向上空飛去。
如果一切都沒有意義,那就毀滅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