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報道,5.12在首灣市發(fā)生的女童奸殺案今日開庭,本案被告徐順作為某上市集團董事徐某的親弟弟,其辯護律師聲稱徐順過往一直有精神障礙,并出具了在甲咗療養(yǎng)院的醫(yī)療證明,所以對于其奸殺女童的事實將判處7年有期徒刑,緩刑6個月......”
樓下客廳,由小六又在看著某些亂七八糟的新聞報道;黃鼠狼頂著一雙還未消腫的熊貓眼,一如往常站在她身后;我則波瀾不驚的在二樓扒拉著香蕉皮,期待著今天能有些不同尋常的打人場面......
“小六......”
也許是上天突然賜予的勇氣,沉寂許久的“望妻石”今日居然開口說話了,不過談?wù)劦貑玖艘宦暰捅粚Ψ酱驍唷?p> “我說過我不怪你,只是能不能請你離我遠一些?!保捳Z中盡是不耐煩地激憤,大有陌生與疏離的意思。
短暫的你一言,我一語后,二人又再度歸于沉默。
由小六依舊一門心思盯著她的電視,黃鼠狼則又默默向后退了十米,遠遠的站在餐廳中望著他觸手可及又遙不可及的心上人。
姑奶奶獨自站在二樓走廊,憤懣的咬下一大口香蕉,以此表達我對方才情節(jié)發(fā)展的不滿。
忽而右耳畔傳來好奇的問話聲:“他們怎么了?”
聽聲辨人的能力我還是有的,一聽就是剛可以下地走動天式。吃著香蕉,看著戲,本姑娘也沒轉(zhuǎn)頭的精力,只想順口同他解釋一下,便聽左耳畔亦傳來溫軟的回話聲。
“左右不過是做了什么令人家傷心的事~”
嗯,聽聲音左邊的應(yīng)該是阿司。
既然有人替我回答,姑奶奶便也省了那份心,注意力集中在樓下悶不吭聲的二人上,更懶得去看身旁左右二人的神情變化。
“既惹對方不高興了,大大方方道個歉便也不會有什么事了,對吧?阿窯~”,忽然天式又道,還指名道姓的問了問我。
樓下一點動靜也沒有,姑奶奶正著急,想著要不要出手給他們加點調(diào)料呢。這邊聽見天式喚我,也沒在意他說了些什么,張口就心不在焉回著:“不知道啊~”
“是啊,道歉有用,還要閻王干什么?對吧,千歲?”,左邊阿司也喚我。
按捺住自己躁動的心靈,我三心二意回道:“是吧,誰知道呢~”
樓下的情況,實在有些忍不下去,說完我就打算施法在黃鼠狼頭上動土,結(jié)果這次竟讓對方率先察覺了,一定是姑奶奶身邊這兩個一直在說話的二貨給暴露的。
不過暴露便暴露了,架還是要打的,樓下東北猛將黃鼠狼二話不說就沖我這邊撒起符咒,為了以示尊重姑奶奶一個跳躍,上了護欄就甩開兩把大砍刀,飛身沖下去。
心情總憋著容易憋出病來,黃鼠狼就是如此的,所以這次我也抱著僅有的慈悲心未將他變回原型,而是正大光明、堂而皇之的同他干架。
雖說中間砸壞不少瓶瓶罐罐,黃鼠狼也一副越打越兇的架勢,不過卻是半分也沒有瞧見由小六那個鐵石心腸的丫頭要回頭看一眼的趨勢。
不多時,卻聽二樓的阿司扯著嗓子沖著樓下呼喊,呼喊對象正是小由:“由老板,有單子,接嗎?”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無縫銜接的就聽見由小六回頭道:“接!”
我和黃鼠狼打得天昏地暗,那樣精彩都沒見野丫頭愿意回頭瞧一瞧,一聽有單子接,她倒是勤勉了。
不僅是她,就連正同姑奶奶較量的黃彰,視線也被他們的對話吸引過去?,F(xiàn)下的情況是,只要由小六有半分的動彈,他都要及時關(guān)注,生怕錯過和好的機會。
頓覺阿司這一嗓子比什么都好使,收起兩把砍刀,我也靜靜聆聽起他的下文。
樓上天式不見了,大約是又回床上躺著去了。一時間,我們幾人就像古代開群英大會那般矗立聚集,二樓站著武林盟主居高臨下,樓下站著江湖豪杰,仰著脖子,雄赳赳氣昂昂等待號令。
“上次你們處理沙影蟲的那個學(xué)校的董事打來電話,他有一位認識的朋友在郊外開了一家療養(yǎng)院,前兩天剛出了事,需要有人過去處理?!?p> “把地址給我,我現(xiàn)在就去?!?,由小六回答得十分簡潔快速。
很快我就和由小六坐上了前往郊外的出租車,至于姑奶奶為何有這個榮幸,原因很簡單,就在由小六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時,黃彰適時出現(xiàn)在她屋門口,說了一句什么愿意默默無聞的跟隨其左右,然后......他就又被踢飛了。
再然后我扒拉著門框,也貼心地問了一句“六六,要不要師父跟著你呀~”。對方瞧了瞧我,又瞧了瞧落在草叢里的黃彰,隨即干脆果斷的點了點頭,于是乎姑奶奶就放浪形骸了......
臨行時,我最后瞧了黃鼠狼一眼,那悲慘哀戚的模樣真是叫人止不住得高興。
車上,我倆皆在后座。我默默瞧著由小六,由小六則癡癡望著窗外的風(fēng)景,不知道究竟是一心一意還是心不在焉。
繁華的街景順著車流匆匆閃過,汽車鳴笛聲越來越少,一排排郁郁蔥蔥的樹木開始劃過眼前。
說是郊外,本以為會荒無人煙,一路上的風(fēng)景卻是不錯,入眼可見皆是成片的稻田,兩邊的柏油路上還種有榕樹,雖不高大,配上這鄉(xiāng)鄰田野間的怡然風(fēng)光,亦別有一番景致。
也不知探頭看了一路的野丫頭,有沒有看出些許不一樣的感想來。
車子開上岔路口,車身右側(cè)一座村莊徐徐進入眼簾,正落入姑奶奶的視角中。絲毫不掩飾目光中的打量,我仔細瞧著那座村莊。
典型的江南農(nóng)家,莊子前頭是一大片的菜地,約有七八畝的面積,都是鄉(xiāng)里各家各戶種養(yǎng)蔬菜瓜果的地方。
村莊上基本都是獨立的小洋房,大約是改造過,清一色刷著白漆,正前頭能瞧見村里最高的建筑物,似乎是個塔尖,和周遭的小洋房不同,塔尖呈鮮明的磚紅色,是故一眼就能瞧見。
隨著車輛移動,通過樓房與樓房之間的間隙,能大約在腦海中模擬出這座由幾棟小樓組合在一起的紅色建筑的整體樣貌,直到車輛挪動到整個村子的最右邊,一所有些規(guī)模的磚紅色別墅小洋樓方全然展露在眼前。
乾三連西北開天,坎中滿北方六水。周遭都是清雅的徽派建筑,而村莊右側(cè)那像極了舊年代的上海教堂應(yīng)該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了。從顏色、方位來看,此處無甚不妥。可烏云覆頂、陰氣溢出,也確實不像什么干凈的地方。
司機將我們?nèi)栽谝幻婕t色磚瓦墻處前就飛車離開了,那墻面一看就是門頭之類,上面寫著幾個燙金的大字“甲咗療養(yǎng)院”。
紅色磚瓦墻旁邊是一道高聳的鐵門,比平常院區(qū)門口的鋁合金推拉門要高上許多,大約有三四米左右的高度,并不鏤空,一眼看上去重量亦不輕的樣子。
門口站著兩名來迎我們的經(jīng)理人,一男一女,瞧上去西裝革履的,不過樣貌上都有些年輕,男人個子矮矮的,骨架有些小;女人帶著一副金絲眼睛,眼神有些凌厲,穿著一雙米白色的小皮鞋,二人站在一起倒是差不多高。
十分官方的同我們打了個招呼,女人沖著右側(cè)保衛(wèi)室示意了一下,沉重的鐵門便向同樣高聳的紅墻內(nèi)收縮而去,發(fā)出“咔咔”地厚重音節(jié)。
注意了一下那間保衛(wèi)室,同樣是紅磚墻面上一道黑茶色的玻璃窗,窗戶上裝有鋼筋制作的欄桿,尋常人的肉眼根本看不清里面玻璃之后是什么。
我閃了閃眼眶內(nèi)的綠瞳,大致且快速瞧了一眼。
玻璃窗后的空間與其他保衛(wèi)室也并無其他區(qū)別,窗口內(nèi)正前方擺著一張凳子,桌上一只保溫茶瓶,看上去一切正常,倒是凳子上正坐著的那名保安,臉色有些異于常人的“難看”。
他臉頰上大塊的面積都是凹凸浮腫、坑坑洼洼,肌膚呈粉紅色,與正常膚色也完全不同,似是經(jīng)過受傷后再重新生長過。
一只眼睛腫脹突出,沒有眼球,眼眶內(nèi)是空洞般的黑,另一只眼睛則緊緊觀察著玻璃外圍的動向,精明有神。
被他這番模樣驚了一驚,我倒是沒再來得及注意其他,轉(zhuǎn)眼就到達了療養(yǎng)院東側(cè)的一棟小洋樓內(nèi)。這里的小洋樓比周遭老百姓自家的樓房要高上幾層,顏色還甚是鮮明,以至于十分的扎眼。